以往陶天轩是没少干这种事情,可这一次他没有,寻欢作乐也是要心情的,而他现在的心情十分苦闷,连一些狐朋狗友都没喊上,一个人自顾自的喝着闷酒。
人的心情一苦闷了,似乎看的世界也会大不一样,原本只是觉得绚烂的灯光,此时在他眼中就将人晃得头晕目眩,节奏感十足的动感音乐,听起来也是震耳欲聋难听之至,而那些以往还觉得有几分艳丽的在舞池或舞台上扭动着的女人,则变得恶心起来,恨不得把这些统统都给砸了……都他妈是****!
哐当!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小半杯酒给喝干净了,哐当一下重重的又砸在桌子上,然后自己给自己倒满,周而复始,而脑袋里则不断回放着上午在教室里经历的那些事情,骂骂咧咧。
“张子明……******张子明……****张子明!”
“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你!******……”
有人能把愤怒转化成动力,既然通往成功,但这不是每个人都具备的能力,在大多数的时候愤怒都只会把事情搞砸,而要更具体的解释,愤怒就如万能的催化剂,能让事情加剧发展,甚至是演绎出本不该出现的剧情,只是大多数经由愤怒催化过的事情,都没能通往良心的一端,不是恶性循环就是彻底崩盘。
而巧合的是,恨张子明的不止陶天轩一个,沈天伟一直都不大看得起这个保镖,从见的第一面,到爵士餐厅的宴会之后,这种不大看得起也慢慢演变成了怨恨的情绪,而这里面更包含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正式的羡慕。
明明自己才是主人家,他只不过是个保镖而已,凭什么白大小姐都向着他说话?凭什么他能结交秦卓这等人物?凭什么……在宴会上他敢讽刺是神经病?!
对自己身份的得意与傲然,而原本他觉得自己能践踏的人忽然踩在了自己的头上,这种强烈的反差感,便使得之前对这身份有多得意和傲然,这怨恨便会有多大多深。
其实陶天轩和沈天伟两个人对张子明的恨有本质上的不同,但这并不会妨碍某些合作的促成,而沈天伟一向自认为是运筹帷幄的智囊性人物,身在幕后一言一语间就谋划出一场腥风血雨……当然,有了上次他对孔玉风可谓是过河拆桥的事件后,可以见得这些只是他自以为而已,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
但也正是因为自作聪明,就算是装也得装成个聪明人的样子,所以沈天伟还是有点自己的消息渠道的,在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发生在院三三组,张子明与陶天轩两人间起因为了一个学妹的冲突。
而得到这消息的方法无外乎就是在院三三组里有他的“线人”罢了,当然这也不能说是出卖同学啊什么的,因为这又不是什么隐私,就算这被他用金钱攻势转化为好哥们的“线人”不说,他换个人随便打听下,对方也没道理把这事情藏着捏着,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随口说出来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总之呢,沈天伟还恰好又打听到了陶天轩到了这个酒吧里,所以他也来了,顶着一头特意打理过的头发,双手插在兜里,找到了陶天轩一人喝着闷酒的位置,慢悠悠的俨然胸有成竹的心态凑了过来,然后径直就坐在了他的对面,不由分说的招呼服务生拿来一只空的酒杯,然后把桌上的酒拿起来,在面前晃了晃,再看着琥珀色的液体流入酒杯中。
在陶天轩疑惑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他包含的深意的一笑,然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微微摇了摇头:“白兰地?呵,这小玩意被誉为葡萄酒的灵魂……”他现学现卖,其实这全是昨天从秦小川那儿听来的。
“……不过这里的白兰地,味道不咋滴啊,不过也只是件小酒吧而已,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陶兄要是不介意的话不如随我去一个更好的地方?那里有更好的酒,虽然好酒肯定不便宜,但都算是我请了的,如何?”他侃侃而谈,不得不说如果是不了解他斤两的人,极易就将他当成高深莫测的人士,而实际上这自然是只是装的一手好逼而已。
可陶天轩和他见过几面,了解极少,这仓促的见面,他甚至都没认出来,只是喝了酒,心情又有些烦躁,便不耐的说道:“你他妈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谁啊?嗝儿……”最后还打了个酒嗝。
华丽的灯光,并不能为酒吧里提供极为充足的光源,毕竟这种地方本来就不适合正大光明,留些绚烂吸引大多数人的注意,让有心思的可以有条件完成自己的心思,这正是酒吧就合适的气氛,而正是因此,只有一道紫色的灯光是打在沈天伟这边的,照亮了他半个侧脸,在明暗相间的光线下,他听到“你谁啊”三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阴沉了几分,更被渲染出诡异来。
他的自傲,来源于半个白家人的身份,但这身份只是半个,他知道有些人不承认,看不起自己,但白家势大,还是能狐假虎威一番,而要说他最不喜欢听到的话,自然就是问他,你是谁?
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轻蔑低看的成份在内,但实际上或多或少的对每一个傲然于自己身份的人来说,大抵都是不怎么讨喜的话。
只是这一次,沈天伟很快就将阴沉撇开了去,笑了笑自我介绍道:“陶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以前明明见过几次的,呵……我叫沈天伟。”
“沈天伟?”有点微醺的陶天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半扶在酒桌上,指着他笑着说道:“我想起来了……哈哈,沈天伟嘛,不就是白家的那个沈天伟?”
如果说问他身份是不讨喜的事情,而在名字前冠上白家二字,这就正好戳中沈天伟的心窝了,笑容更盛了几分,但紧接着随着陶天轩带着酒气的话从口里说出来,笑容便成了难堪。
“我知道啊……我都听说了,就是傍着他一位姑姑抱上了白家的大腿嘛,然后每天逢人就屁颠屁颠的说自己是白家人,呵呵,也不看看自己姓什么,白家看不看的上他,真是恶心……******,不就是个白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大小姐我惹不起,一个白家的保镖也要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连你这个抱白家大腿的跟屁虫,也要来教训我是吗?哈哈……嗝儿!”
如果不是陶天轩明显是喝的有点醉了,而最后这些话更大的不满是发泄在了白家的身上,沈天伟这时候的脸色恐怕只会更难看,但为了心头的计划,他还是忍了下来,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陶兄误会了,我来可不是要教训你的,陶兄既然连白家都不放在眼里,谁还有这个本事来教训陶兄啊?”
后半句话里他带上了讽刺的意味,只是陶天轩没听到的出来,只是问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看我笑话的?然后回去说给白家大小姐和她身边那保镖听?”
“不是……只是你也知道大小姐十分受宠,连带着她身边的保镖也自认为高人一等,没把我这个白家的侄儿放在眼里,甚至当众还讽刺过我……呵呵,这些说出来倒也不怕陶兄笑话,发生这种恶奴欺主的事情,当然也有我白家的一部分原因在内,但大小姐被他蛊惑,我们也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下人责备大小姐,于是我便觉得应该通过另外的方面给这保镖一些教训尝尝,起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谁是主人,谁只是仆人。”
“打狗要看主人,可狗只是狗,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乱叫乱吠乱咬人的狗可不是好狗……陶兄你说是不是?”他的神态是具备了一定蛊惑力的,尤其是在此时陶天轩的耳中,隐隐约约的像是明白了什么,带着醉意的双眼中渐渐凝聚出一些神采来:“你这意思是?”
沈天伟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的点头说道:“陶兄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我们换个更好的地方,边喝好酒边谈事情?”
陶天轩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连账都没接就跟沈天伟走了,而这家酒吧的负责人倒也认识这位九盛帮的少爷,没有去拦他,由着他欠下这一顿酒钱,甚至还想着能不能因为这一顿酒钱和九盛帮搞好关系?要能抱上九盛帮的大腿,对酒吧这种娱乐场所来说,自然会受益匪浅。
只不过要是陶天轩知道了孔玉风当初信了沈天伟计策的后果,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精彩的表情呢?
而不光是这两人一拍即合,而陶天轩的老爹陶英也在无意间促成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