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准双手负于身后,就直接的走了进来。
“要杀人,就到外面去,不要脏了我这地方。”
他的身后却跟着五个人,当然是刘郎中一行人,刘郎中现在也不是非常的趾高气扬,他不过是把头仰了起来,那鼻孔已经进朝向了天上。
一众人都已经坐好,薛鹊却躺在那地上,只用一个鼻孔出气,差点气死。
他的医德本来就极高,医术不说冠绝天下,至少比起凌玉书在某些方面要强那么一点,凌玉书本来就治不好这病,当然拿大,所以叶莫问才去把他请了过来。
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那黑死病的人治好,看来就是面前的这个郎中了。
行医的人,久经药理,一举一动都自有一番气度,薛鹊但看面前这个郎中,面色无常,脚步虚滑,无沉稳的气止。
一看就是半路出家,不懂装懂的那类货色。
当然也人可能是医道已趋大成,成了医仙之类的人物,所以自己这个医中圣手根本看不出来,心底却实在是不能相信。
叶准坐在那高台的上面,“薛神医,我在信阳的小地方,也听过你的大名,难道你就是这样的本事,你面前的刘医师自称是山野之人,完全不懂什么医术,你却做个什么解释。”
依叶准的脾气早就把这薛鹊乱枯棒打出去,如果心念一转,取他的性命也是起手的事情。
这个时候说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捧捧刘郎中,这对叶准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薛鹊行医一生本来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于是起身向那刘郎中施了一礼,道:“这位先生,在下行医半生,也略通医道,却实在不知道还有这么快就能医治黑死病的法子,这下受教了,说实话,依我的心得,我能治这病的把握不足半成,这次来也只是近人事的意思,却要听听阁下是怎么治这病的。”
刘郎中当然端坐不动,医术偏方本来是医生安身立命的本钱,怎么可能随便给人透露,他却是高兴到了头了,也不管。
说了一个方子,“地茯葮,马尾草,千年北极冰晶,万年雪霜,各一两,煎了服下即可。”说毕再不言语,高人一般话都不多,装高人也要装像一点不是。
李小桥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妹,地茯葮,马尾草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北极冰晶,万年雪霜,可就不得了,这些东西都是价值千万的东西,这些东西能不能治病不用说的,就算是买药材治叶氏这么多的人,都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薛鹊却站着不动力,脸上全是一片潮红,身体略略的有些颤抖。
这方子他根本想都不敢想,特别是地茯葮这东西,也不是说就不能入药,只是凡人吃了除了死就是死,再没有生理。
而且听到这药名更加的勾起了他的一桩往事,他满目都是惊惶的颜色,再看看刘郎中后面的几人,更是不堪。
声音中有些尖厉的道:“小子受教了,以后再不敢称什么上京圣手,于是飞也似的出了去。”
叶准但冷哼一声,也不管他,却是看了看叶莫问,眼睛里面大有深意。
叶莫问惶惶然,低头,这事好像是又办砸了。
李青鸾却拉了拉李小桥的衣衫,会意,向刘郎中相告,说是肚子痛,于是两人出门。
一出那大门,却已经见到全是行人,黑白灰紫,都已经是叶氏的子弟,他们奔走相告,脸上却全是喜气,就连那些身上莫名的黑斑看起来都已经不那么刺眼。
还有些正在驾驴牵马,往各大药店而去。
李小桥知道母亲已经没有事,李青鸾既然叫自己出来当然有天大的事情。
也不再担心,只是匆匆而行。
拉到一个行人,问及有没有看到这么大的一个轿子,却都是摇头。
只有一个老人说:“轿子没有,金灿灿的马车却有一个,就从这个地方向北而行了。”
北边正是上京的方向,金灿灿的马车,先前也看到了,正是叶莫问带来的,看来那车里正是薛鹊。
那马车既大,却肯定跑不快,李小桥灵机一动,却直接的到了偏僻的一条街道。
直接的推开了后门,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到了一处马厩,那里面全都是高良骏,每一匹都能够日行千里,不知道是哪个豪商的院子。
这些马儿见他却颇显亲昵,就好像是见到了主人一样,正是他以前的产业,却不知道是谁做了它现在的主人。
李小桥也李青鸾推了其中的两匹健马就出来,这两匹马本来是以前他常所用,骑起来更是顺心。
本来修武的人根本用不着这样的东西作代脚的,只是李小桥现在与李青鸾全身真气大失,没有办法只得用些凡人的法子。
长鞭扬起,良骏疾驰,疾若流星,那灰尘却不停的从那马儿的脚下飞扬,后面传来不停的喝止声。
大白天出了飞贼,却是怎么抓得住。
那骏马已经如风驰一般直接出了那城门,甚至比风更烈。
十路烟尘已经往四面八方而去,这高骏果然不是凡物,飞驰的速度与清风山上的仙人几乎类似。
李小桥的黄胆都差点抖了出来,李青鸾也好不了多少,李青鸾的意志却比李小桥更加的坚定,也不知道她要想什么。
马车怎么可能跟得上骏马的速度,一张一弛之间,已经看到了那风烟在望。
八匹马拉的大马车,上面有华盖,五彩的绣龙不停的招展,有风猎猎的声音。
李小桥直缀其后,一刻也不肯放松,马车虽然行得比马慢,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追上的。
等到渐渐有数十丈的距离的时候,李小桥已经张开的嗓子大吼,“前面拉车的,快点停一下。”
那车夫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直接的扬鞭将那马车抽得正欢,李小桥无言。
还好,那马力的速度却一如既往,并没有加快的意思,再追一会儿,所幸就追到了。
片刻既至,只见到那马车的马儿都是个个的吐着白气,显然也是有些受不了。
李小桥一个急转,就停在了那马车的跟前,那车夫差点吓死,一拉头马的马缰,那八匹马才一一的停下。
差点撞到李小桥的身上。
“你这车夫莫非耳朵聋了么,怎么叫都止不住。”李小桥有些没有好气,他现在比那马儿都累,炼妖壶只能给他些许的气息,能够骑马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那车夫手一摊,嘴里咿咿唔唔,一指舌,再一指耳朵,尼玛,真的是一个聋子。
李小桥给他连连的示意,表示自己是来找车内的人的,那车夫连连摆手,意思却懂了,这车帘有一定不能拉开的。
却也不知道什么主意,李小桥强行的去拉那车帘,那车夫一手鞭子实在是玩得好,直接的就向他的手上抽来,一缩手,好鞭法,刚好抽掉了他手上的一层油皮,有没有伤到,却吓得够呛。
立即退到了一边,李小桥这下子彻底的知道什么叫做实力为王,自己现在没有武力,拿这个普通的车夫都是没有办法。
这下子怎么办,里面的人却一点声气都没有。
“薛医生么,这里有个故人想见见你,下个车行么。”他只有拉开了嗓子大吼,那车夫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就当他是个傻子似的,里面一点声气都有。
再吼,还是没有回应,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马儿却有些不耐烦,撩起蹶子对着那车辕就是一脚,只看到那车辕上面的漆花飞濺。
本来还是精美非常的马车突的有了瑕疵,车夫看到了,大急,这车要是坏了,把他卖了可都赔不起了,扬鞭就向那马抽来。
只听到破空的“啪”声,却没有收回的声音。
原来马鞭居然被那马儿咬在嘴里,车夫可是一辈子和马打过交道的,怎么会怕这些畜生,气急败坏的跳下了马来,扬起脚就准备踢那马一下。
尼玛,马儿却比他来得更快,他的脚都还没有抬起来,就感觉自己被什么击中,一下身的到了地上,下身生疼。
却不知道,这下子还是这马儿留了余力,马也是通人性的,知道把人踢坏了不得了,这车夫才只是小小的受了点伤。
那马儿再次的打个响鼻,车夫吓得赶紧往后退,他自己知这马儿已经有了灵气,实在不能以普通的畜生度之,再也不敢管什么,屁滚尿流的躲到一边,远远的望着这边,就要看这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要搞出什么东西来。
车夫走远了,李小桥再没有什么担心,对着那车内道:“薛神医,你如果不出来,我可就要进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
没有办法了。
直接伸手,拉开了那车帘,野外果然大不相同,一打开那车帘就是一股热气直接的向自己的脸上扑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
自己做了几天有钱人,当然知道这种感觉。
薛鹊就坐在那马车的中间,他的手长长的伸着,正在烤火,现在正用一种说不出味道的眼神来看着自己,他的旁边全部都是家丁庸人之类,一数居然有七八个。
李小桥道:“诸位在烤火么,果然天气是太冷了,能够烤烤火也是不错的。”
薛鹊道:“你上来烤不?”
李小桥道:“虽然天气很冷了,但是我这老骨头却还是挺得住。”
于是他关上了车帘,骑上了那大马,已经准备离去。
李青鸾看着他,面目全是惊怪的颜色,好不容易追上了这些人,就这样的离去,是不是太过神经。
李小桥苦笑着,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找人家麻烦,麻烦都会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