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桥已经准备打转马头,李青鸾却面有不善。
当他们打转马头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已经立了七八个人,他们的身上都着的家丁的服饰,那些服饰看起来都是精美非常,一看就是深大院中的织品,唯一有所缺憾的是这些织品都不太合身,这些家丁们又长得太过长大,倒像是从别人的身上扒下来的一样。
李小桥只能苦笑,“本来就觉得七八个家丁和主人挤一一直烤火就够奇怪了,这些家丁突的变成了强盗岂不是更加的让人觉得奇怪。”
强盗当然是对面的。
七八个强盗,他们如果能够跑得掉的话,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面前的马儿的速度,李小桥有十成的把握。
现在他却只剩下一成,马儿直接向那领头的强盗走了过去,它伸出舌舔舔那领头的强盗,李小桥突的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昏。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额头冰凉,这样冰凉的天气自己当然不会发烧,所以也没有产生幻觉。
那强盗摸摸那马儿的头,“想不到信阳叶氏的马儿都有人敢偷,而且还是一个老头,我倒想看看你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德性的。”
他已经伸手去抓李小桥,这手法也不是太过厉害,李小桥现在却怎么都躲不过。
实际上他躲都没有躲,只听到一声马嘶,那马儿踢就向那领头的人踢去,这一声嘶惊若风雷,与元初前期的武者实力相当。
那领头的家丁却一下子退了出去,“死马,你连主人都不认得了么。”
李小桥已经跳下了那马,向那领头的人走去。
“金傲,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我才失踪个几天,你就成了叶府的主人了。”这些强盗的领头人居然是金傲。
金衣卫的队长金傲,他本来是一个忠心负责的战阵领头人,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家丁的领头人,这里面当然有鬼。
却有车轮滚滚的声音,本来是停歇不行的马车,却又有了突然前行的意思。
那八匹骏马扬踢,灰尘略微的飞起,那马车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金傲大喝一声,双足顿地,李小桥差点就站不稳,金衣卫们都是体修修行的星灵,就算是飞纵出去的本事也是全靠自身的力量。
所以这一顿足几乎都让李小桥踢倒在地。
后面还有七八个人立即的把他扶了起来,他们没有人能够看到李小桥的面容,不过平日里面实在是相处太久,这一举一动却不是别人能够做得出来。
金傲的双足连连的在空中摆动,就好像是车轮在空中滚滚的飞舞,虽然极不好看,却极为的有效。
他已经飞到了那马车的跟前,那些马看到面前突的多了一个人,天生的条件反射让它们微微向侧面奔行。
金傲蓦的伸手,那八匹马的马缰已经全部被他抓在手里,只见那些马儿突的发出声声悲呜,四蹄扬起,不停的在地上刨土,却是再也动不了。
金傲的手上再一抓扯,只看到他的衣衫突的撕裂,从里面露出了根根虬结的肌肉。
嘭嘭的声音。
已经看到有几匹马儿的缰绳全部的绷断,从那马车的里面飞出了一个人,正是那薛鹊,他惊魂未定,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飞出去的。有几匹脱缰的马儿已经向四周散去,只留下一阵阵的灰尘。
果然是天高海阔,以后再也不用做让人们掌握在手中的生命。
薛鹊已经伫在了地上,金傲稳稳的把他接住,一时之间,薛神医面如土色,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
这样金贵的马车却被另外的几匹马儿带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是那个运气好的人拾着。
李小桥带着李青鸾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薛鹊慢慢的低下头去,却好像是看到极为可怖的东西。
“薛神医,不知道你是看到了什么,没有命的跑。”李小桥累得想坐到地上,所以他坐到了地上,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老头子。
李青鸾却是一个极有教养的老太婆,所以她白眼了李小桥一眼,默默的走到了一边。
看到李青鸾走开,薛神医的国士风采又有些恢复,“不知道诸位拉住我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他看了看金傲再看了看李小桥,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这两个人居然是一路上的。
金傲看了看李小桥,李小桥示意他问。
于是他开始问。
“你在叶府曾经给叶云看病。然后你发现了什么。”杀人审讯都是金衣卫们的看家本事,薛鹊不是犯人,能够享受的是犯人的待遇,一个医生他再怎么高风亮节,面对这些人都不可能撒谎。
他开始竹筒倒事豆子。
“我发现叶云的血脉里面有叶氏嫡子的血迹,所以他肯定是叶准的儿子,第二,他得的病看起来好像是黑死病,实则不然。”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里面藏了太多的信息了。
金傲已经进入了冥思的状态,他的头脑却不太好用,所以他现在已经看着李小桥。
李小桥示意金衣卫们向四周散开,他还有事情做。
金衣卫于量散开,散得远远的,他们八个人,守着八个方向,无论是谁从那个方向过来都一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薛鹊又开始发抖,他的样子害怕得不得了。
他的面前只有两个老人。
李小桥问道:“你在怕什么。”
薛鹊并不答话,他却抖得更加的利害了,他突的坐到地上,好像双腿突的没有了力气,然后他不停的往后腿,他的双腿好像已经不能动,于是他用他的双手,那双手支撑在地上,他的下身就慢慢的向后面挪动。
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他怕的是李青鸾。
李青鸾有什么可怕的,她是狐族中人,能够看出李青鸾是狐族中人的医生当然会是天下数得着的名医,所以他极有可能能够治好李青鸾现在元气尽失的症候。
她自己也是这个想法。
“不要吃我。”语气中全是惊惶,一代国士面对生死的时候居然是这个德性,不知道他是怕死,还是怕被吃了。
李小桥觉得有些闷闷不乐,尼妹,完全不管自己的事啊,先前还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原来都是自作多情了。
李青鸾已经把一条腿踩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面前本来是一片荒原,道路两旁略微的有些草地,她踩那石头的动作也谈不上太好看,而且她把自己的一只手支撑在下巴上,所以她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女土匪,而且还是比较老的那种。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狐族中人的。”李青鸾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身份,却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薛鹊有必答,退到最后他已经抵上了一块大石头,他退无可退,“地茯葮这个东西如果是人吃了必死,狐族倒常常用它做救命的东西,阁下又是颧骨极高,下巴极窄,双眼斜外开,虽然没有什么神彩,一看就是狐族的长相。”
就这么两条,已经足够。
李青鸾道:“你又怎么知道狐族常用它作保命的东西。”
薛鹊已经有些屁滚尿流,“我年青的时候曾经被狐族中人抓去过,恰好他们当时有一个母的狐狸得了不治之症,他们又有药书,只是没有人看得懂,恰恰我那时候医术已经大成,把那母狐狸治好了,他们才放了我回来。”
李青鸾见他言词闪烁知道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对着那下身就踢了一脚,“还有什么没有说的。”
薛鹊立即站起,跪下,“放了我吧,当时那母狐狸只是说要我做她的压寨丈夫,我抵死不从,治好了她,她才放我出来。”
听到这事李小桥那个后背直发凉啊,原来狐族自古就有这传统,原来自己还有同病相怜的战友,自己的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李青鸾向前一伸手。
那薛鹊尖叫,护住自己的胸口,“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那样子与快被非礼的少女极为相似。
李青鸾对着他的下身又是一脚,“自己起来,鬼才想把你怎么样?”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白发苍苍,那薛鹊却是正值壮年,如果依岁数,她根本就配不上人家。
薛鹊已经站了起来,对着李青鸾道:“这位狐仙,我看你面有惨色,想是身体不大好,不如我给你看好了,你放我走如何。”
李青鸾本来就是为了这事,当然答应。
于是坐在那石头上,就看他怎么治的。
薛鹊却不动。
“你看你的就是,怎么不动的?“李青鸾有些不耐烦,一双长眼看得那名医身上直发毛。
“你确定到时候不要我做压寨丈夫,也不要吃我。“唯唯度诺诺,却还记挂着这一档子事情。
李青鸾已经将玉臂横陈,虽然她的元气已经不足,薛鹊却也不是傻子,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个母狐狸肯定还很年青。
薛鹊已经伸出他的手来,却半天都不动,眼神中全是生垂询的意思。
“你摸吧。”
薛鹊诊治了半天,心里已经有了数,“这个病么,我已经有了法子,不过却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李青鸾将他一瞪。
薛鹊背上一麻,什么话都出来了,“你的症状与先前我诊治的那女人极为相似,应该都是在莫名的地方感染了什么脏气,这气却只与狐族有克制的作用,本来正常情况下就算不治都好了,只是可能每日过于操劳,所以直到现在都有个气血不继的情状。”
气血不继,正是李青鸾元气尽失的意思,她却不答话,直等着薛鹊说出下文来。
薛鹊当然懂得,慌不迭之的道:“只要少些房中事,少则三五天,多则七八天,自然就好了。”
李青鸾坐在那里,突的抽了风,脸上不停的抽搐着,少些房中事,这话是谁说的,好像是面前的这个二胖二胖的胖子,她伸起那五指山对着那胖子就抽了过去。
李小桥却觉得薛神医实在是冤枉,明明实话实说,还是挨揍,所以人家说女人都喜欢听假话,实在是至理名言。
却已经回程,十来匹骏马,薛神医说得没有错,李青鸾的身体正在渐渐的好转,她先前一耳光就把薛神医扇得昏死过去,如果不是气力正在恢复,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