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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归顺

周七斤从麦家逃出后,带了家伙投靠了徐家。徐淀华正需要这样的人,熟悉敌人而且心狠手辣,周七斤完全具备这两个条件。他知道麦家和鲁家的现状和弱点,他向徐淀华保证,不出一年,麦家和鲁家都是徐家的。

自从上次和麦常顺攻打徐家失败后,鲁彪便萎靡不振,他家已是败落了,嫁到麦家的女儿莫名其妙跳楼了,而自己还和麦常顺一道赔偿徐淀华家。假若不是钱老太爷出面,鲁家就完蛋了。

鲁彪是个很有血性的男人,妻子生下女儿鲁西后,家有数十亩耕地,也是小康之家。哪知妻子在背着女儿前去赶集回来的途中遇到了悍匪白幺山。白幺山见鲁彪的妻子长得漂亮,将她抢上了山。可是这女人宁死不从,被白幺山强奸后,用丝带上吊自杀了。鲁彪一天后才在路边的灌木丛中找到女儿。女儿竟然命大,没死。

回到家,鲁彪将良田卖了,买了几杆枪,开始了打家劫舍的生涯。不多久,他就有了自己的队伍。一天,毕节的几股土匪在镇上会合,白幺山也来了。鲁彪在酒席上抓住机会,将其绑架到毕节集市上,众目睽睽之下,手刃其腹,大声说:“我是下屿村的鲁彪,白幺山杀了我的妻子!今日我为妻子报仇,与别人无关。”说完,又砍下白幺山的人头,带匪众扬长而去。此后,鲁彪在清丰寨声名鹊起,成为清丰寨一大匪首。

周七斤跟随麦常顺多年,他知道鲁彪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由于妻子死得早,这个男人始终耐不住寂寞,因此鲁彪时常去寻花问柳。因此,打败鲁彪的最好时机就是他寻欢的时候。事实上也是如此,徐家让周七斤带了人跟踪鲁彪。

深夜,鲁彪如同往常一样喝了酒,这酒像毒液一样开始在他的血液里发作,他需要一个女人,多年来他一直都需要女人,但此刻更为需要。他带了几个亲信走出清丰寨,他要去川盐商道上的喜来客栈找女人。喜来客栈里有很多女人,纵然大多是供商道的背夫享用的中年妇女,但还是有不少小女人白白嫩嫩的。清丰寨离那个客栈也就是两里路左右,他可以悄悄去找了女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但他不知道,他的背后有很多恶毒的眼睛。他才刚到喜来客栈约摸一刻钟,周七斤的人就冲进了喜来客栈。打死鲁彪的随从后,就要前来绑架鲁彪。鲁彪一吓,酒顿时醒了,他甩开女人,抱了衣服就从楼上跳了下去,仓皇逃跑。

等他一口气沿着小道跑回清丰寨时,发现已经晚了,徐家的人已经将整个清丰寨占领。他只得往麦家逃了过来,而周七斤一溜小跑,回徐家领功去了。

就是鲁彪被抢的这几天,出去转悠回来的水莲突然说要给牛倌倌找个媳妇。这让牛倌倌又羞又喜。

水莲给他物色了柳叶沟的赵寡妇,赵寡妇刚到夫家不到半年,丈夫就突然病亡。年纪轻轻就守寡,因此水莲一提婚事,对方很快就同意了,条件也不苛刻,只要牛倌倌用花轿去将她抬过来。

能够有个女人,是牛倌倌最大的心愿。他感叹,终于可以找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了,晚上睡觉被窝也不再冷了。

结婚那天,女人刚上花轿,牛倌倌就猴急了。可是由于人多,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咽了无数口唾沫,挨到家中。

到家时,他伸手抱了女人。女人一出轿双手就揽紧了他的脖子。这一揽让牛倌倌猛地一悸,顿觉一片酥软,差点摔倒在地上。牛倌倌软了一阵子,但还是鼓足劲抱起赵寡妇肉肉的身子。女人,那灰色的衣服里遮住两团鼓绷绷的奶子,随着牛倌倌走动而摇动起来,颤巍巍的,就像两只花猫的脑袋活泼地往外拱。他实在走不动了,只得将媳妇的身子靠在门上。这媳妇扭身撒起娇来,让牛倌倌惬意得骨头都酥痒了,完全陷入到混乱状态,浑身泥软。竟然自己赖模赖样地在那里笑了半天,笑容映得他怀中的女人脸蛋子一片虹彩。

牛倌倌娶媳妇后,干起事来竟然开始生龙活虎,一点不像以前傻乎乎的样子。他每天帮麦家石城接待着大批赌客和客商,除了能赚到大把大把银元外,还能及时打听到外面的许多消息。鲁彪家被徐淀华家抢了,鲁彪被打伤腿逃了出来;周七斤现在到了徐家,不再当管家了。

几天后,鲁彪便来到麦家石城。如今鲁彪已经没有往日的威风,瘸了腿,脸上还挂有新鲜的刀伤。

一进门,他便在脸上堆了笑对麦老太说:“老夫人,我今天被徐家抢了,而且徐家还四处找我。希望你们能让我呆些日子。”

看他一副落魄样,麦老太将手中的手巾挥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说:“麦旺啊,鲁彪是你老丈人,你说这咋办啊?”

这时,鲁彪将目光转向麦旺,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可麦旺还来不及开口,旁边的水莲便站起来。她习惯性地将腰扭了一圈,表情有些夸张,然后将深不见底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看着鲁彪,似乎要将他看个透亮。看得鲁彪浑身有些不自在。这时,话语才如同珠子般从她嘴里缓缓滚了出来:“哎哟!老人有难,我们肯定不能袖手旁观嘛,谁叫我们是亲戚呢?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和徐家向来不和,但最近都没有动过手。假如你这一来,成了徐家挑衅麦家的借口,那可就不得了了。老爷以前就是因为这样被徐家打死的,你老人家也该希望少爷过点安稳的日子吧?”

话一说完,鲁彪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麦旺见场面很尴尬,忙打圆场道:“我们麦鲁两家关系一直都很好,而且现在是亲戚,你老人家我们肯定是要帮的,但是水莲说的也有些道理,你看现在来的话,的确也怕徐家前来挑衅。”

鲁彪是个明白人,而且是个急性子,听了半天他有些耐不住了,于是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你们这也怕徐家,那也怕徐家。到底是留我还是不留?爽快点,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

看到他生气,水莲忙道:“留肯定是要留的,但需想个法子。”说着她看了麦旺一眼。于是麦旺接着说:“这样吧,您看,我们这里人多口杂。干脆您老人家委屈点,先换个名字,暂时不引起徐家的注意,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找徐家不迟。”

这回鲁彪真的生气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因为脚受了伤,又立即坐了回去。他喘着粗气道:“要我改名换姓,做不到!”

麦老太一听觉得这个法子不错,于是劝道:“鲁彪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时换个名字,以后还不是要换回来,这有什么关系呢?”

鲁彪一甩手勉强扶着墙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改名换姓我做不到!”说着就往外面走去。

他再次来到麦家,已经是次日中午时分,他有些垂头丧气,显然在外面的日子不是很好。看到他到来,麦旺和水莲迎了上去。鲁彪这时低着头,看到主人家已经到了他面前,于是努力抬起头来说:“改名字吧!”

于是,麦旺将鲁彪带到麦老太那里,麦老太说:“你今后就是我的干儿子,就叫麦标吧!”

外面的消息仍然说徐家对麦家虎视眈眈,这点麦旺很清楚,虎视眈眈说明还没有动手,既然还没有动手就还不需要担忧。因为麦家石城门口有两座碉堡,里面摆满子弹。而且麦家有大批的枪支,让徐家有所忌惮。

五月端午,徐家攻打麦家了。不过他攻打的不是麦家石城,而是麦万顺的山神沟。

而此刻,麦万顺刚杀了岷瞎子。那天听了岷瞎子的话,想方设法把三只奶抢回来后,这女人竟然出奇地倔强,有宁死不从的味道,手里拿了把剪刀,说如果麦万顺敢过来的话,就死在他面前。因为她有国母之命,麦万顺只得依着。

过了十来天,终于明白她宁死不从的原因竟然是害怕。因为她听说了麦万顺干西洋女人的事情,而且干死过几个女人,因此有些害怕,生怕麦万顺像弯刀一样,进入体内必死无疑。好哄歹哄,麦万顺终于把三只奶睡了,这让她发现,麦万顺并没有传说中的可怕。转眼到了结果的时间,可生出来一看,又是个女儿。

麦万顺有些生气,就找来岷瞎子。岷瞎子说自己也是按照前人理论所推算,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麦万顺更是生气,于是就要他退还这些日子在他家拿去的财物,岷瞎子不从,麦万顺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

接到徐家攻打麦万顺家的消息后,水莲便让原来的鲁彪现在的麦标带了人埋伏在山神沟外。徐家打麦万顺时,大家都不动手,等打完出来时,就伏击他们。果然,由于麦万顺家没有丝毫准备,徐家很顺利就将他家打得落花流水。正当徐家人高高兴兴地出来时,麦旺家的部队把徐家打得落花流水,剩下的人各自逃去。

晚上,麦家石城正在喝庆功酒时,麦万顺才逃了过来,他这才知道,麦旺已经替他打跑了徐家,而他要做的,是把地契献出来,并在麦家石城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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