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牡京市之后，几乎就在林枫前脚回到咖啡厅的时候，邱媛后脚就走进了咖啡厅。
看到林枫忽然坐上了轮椅之后，邱媛挑了挑眉，似乎对于这样状况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只是在意料之中。
林枫估计，邱媛只是想要自己提供的资料，如果不出自己的意料，邱媛说不准还想利用自己，今天就是来跟自己讨价还价的。
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邱媛过来的时候，手上根本没有拿着任何可以称之为交易品的东西。
林枫对于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对于邱媛违背了事先约定也并没有露出恼怒的神色，在见到邱媛的时候，林枫甚至微笑着抬起右臂向邱媛招了招手。
“哦呀，看来，你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真是做了一些不小的牺牲呢。”邱媛微笑着说道。
“少来这一套，其实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她在研究什么，看到我给你发的邮件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一个始终被蒙在鼓里的白痴？”林枫微笑着说道，“不过，也多亏这封邮件才把你叫到了这里来，不然，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您这位大人物大驾光临。”
“哦……？”
听到林枫的话，邱媛的脸色变了变，随后轻笑一声道：“怎么，明明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嘴上还是完全不肯饶人，你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林枫淡然地应道：“我可没有什么自信，只是有点小小的自知之明而已。不过，托你的福，我还学会了一些事情。”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要你给我一个虚拟头盔，我只借你的头盔用一天，不过相对的，我会告诉你一个与里世界有关的巨大消息，至于这个消息究竟有多么有分量，你可以自己掂量掂量，我等不了多久，你再考虑考虑吧。”林枫平淡地说道。
邱媛瞥了一眼林枫的下半身，冷笑一声道：“看来你还真是完全不打算正是自己的现状，你以为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
“那，你打算就这样让你哥哥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吗？嘛，如果你是这么打算的，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你们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泰瑞拉，送客。”林枫笑眯眯地问道。
“等一下。”
就在泰瑞拉走到邱媛身前的时候，邱媛忽然出声含住了泰瑞拉，随后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林枫，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倒是想见识看看，你手上还有什么牌。”
“在那之前，你可得先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林枫微笑着说道。
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凝结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变成了固体般纹丝不动。
林枫与邱媛隔着数米就这样对视着，一直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最终，邱媛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吧，看样子，我还真的是被你给摆了一道呢。虽然我仍然认为你所谓的情报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还是姑且相信你所说的话好了。”
随后，邱媛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轻轻点了点，林枫虽然看不到邱媛究竟在操作什么，不过想必应该是打算和自己做这个交易了吧。
进行到了这一部，林枫的目的就算是初步达成了，这是让林枫多少感觉稍微舒心一点的地方。
“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么，接下来你应该告诉我了吧？”邱媛挑了挑眉道，“你知道的，所谓的真相。”
林枫眯了眯眼，微笑着说道：“哦？可你这种毫无诚意的发问只会让我觉得你是为了套我的话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瞧瞧，你明明已经急不可耐了，当然，我理解你对你的哥哥爱得有多么深沉，不过……这可不能成为你在我们的谈判中占据优势的理由。”
邱媛面无表情地盯着林枫看了数秒，冷笑一声道：“哦，是么？我倒是怀疑你是不是被什么人洗脑了，你现在说出来的话可越来越不像我所认识的你了。”
“你居然从前认识我，这还真是让我惊讶，”林枫摇了摇头道，“如果我能早十年拿到APR，或许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少废话，”邱媛忽然语气冰冷地打断了林枫的话道，“说到底，你只是想从我的口中听说到关于里世界的事情而已，好吧，那我就告诉你好了，反正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只能在那个世界才能找到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了吧？”
一直站在林枫身后沉默不语的郑敏在听到邱媛的最后一句话时略微抬起头看向邱媛，一瞬间杀意如同一道巨浪扑了过来！
“哦呀，你是……哎呀，是你的女朋友呢，我还真是羡慕你们之间的关系呢，如果哥哥也能像你的女朋友这样爱我，或许你也不会变成这样，可惜……咯咯，林枫，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
邱媛注意到郑敏的杀意之后，脸色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动容，反而笑着打趣了起来。
“比起听我的黑历史，我对于里世界的事情更感兴趣。更何况，这里除了你以外没有一个人对经过你的嘴渲染过后的我感兴趣，她们都亲眼见证着我过去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经历，没有必要再听你说一遍故事。”林枫淡然道。
邱媛轻哼一声，摊了摊手道：“呐，你真的是变得完全不在乎立场了，难道你不觉得，猎物在猎人的面前嚣张，是更容易被当作出头鸟的可怜虫吗？”
“我只知道，面对野兽的时候，扭头就跑绝不是上策。”林枫淡然道。
“哼……算了，我讨厌能说会道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男人。里世界的事情，就算不告诉你，你迟早也会知道。对，如果你在十年前就有了APR，现在你就知道里世界的一切才是真实。”邱媛冷笑着说道。
“说来听听。”林枫缓缓说道。
邱媛走到林枫旁边的一张桌子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腿，双臂抱胸，看向桌面道：“APR的存在，主要得益于大批量非法交易品的流通以及退役人工智能的买卖。”
“有所耳闻。我猜非法交易品主要是医疗设备、军事设备，人工智能的买卖实际上基本都是依托于虚拟头盔进行的买卖，想必当等级上升到A级之后就有资格以非法交易品从商人的手里交换到退役的人工智能。”
“哼，这真的你猜到的？”邱媛狐疑地看了看林枫，随后说道，“不管怎样，那时候没有朋友的我，在上升到A级之后，那个世界里认识了一个女孩，所以我换到了那个女孩，带着她来到了这边的世界。”
林枫的脸色变了变。
心中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或许，或许自己之前的某些猜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完全错误的。
“为了防止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哥哥，以A级的权限给了哥哥拥有APR的权利。”
“哥哥从小就很聪明，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哥哥，之后哥哥提议让我利用APR给这个女孩把身份上到意大利，不仅给了她一个意大利的名字，还给了她一个中文名字。”邱媛缓缓说道。
“你不是在开玩笑，对吧？”林枫语气冰冷地说道。
邱媛却完全忽视了林枫的话，继续说道：
“听上去是个很土气的名字，但是哥哥说这名字听上去很活泼，所以，就给了她这样一个名字——莫晓晓。”
林枫惊愕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事到如今，居然告诉自己莫晓晓实际上是一个人工智能？
“但是，哥哥背叛了我。哥哥每天晚上都瞒着我和那个女人偷情，有一次……有一次甚至在我的房间里做！我一直都装作不知道，我想迟早有机会告诉哥哥这些事，不过，哥哥背叛我或许早就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
“退役的人工智能水平参差不齐……莫晓晓的人工智能只能，只能算是相当低等级的人工智能，但她却装作一个普通人一样地活着，不仅如此……算了，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邱媛盯着桌面摇了摇头道。
虽然话题从中间就偏题了，但是林枫并没有点出来，因为林枫已经被这样的事实震撼到了。
“派系的争权夺势在里世界是家常便饭。不停地侵犯、破坏。重新建造，然后继续破坏，不停地重复着这样的过程。没错，这就是里世界的真相，它就是一部分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赖以牟取利益的机器而已，而并不是一个人工智能的庇护所。”
“这个系统，也只不过是利用着这些人工智能，以他们的生命作为威胁，强迫他们保护着这样一个系统罢了。”
林枫缓缓闭上眼睛，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当初付槿霖在让自己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是犹豫过的，她不允许自己做出有可能破坏她所营造出的，这个空间的空间的举动，实际上是为了让自己不去接触外面的那个乌烟瘴气的世界。
上一次自己已经见识过了那样的一个世界。
当NPI的下层搜查官来临的时候，就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一切都在消失，之后再重新进行一次修复的过程，就这样永远都不会结束。
这，就是APR的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