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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三者的绿帽子(1)

如果结婚真的是人生一大错误,为什么每一年每一天都有青年男女动用大量的金钱和精力,举行声势浩大,惟恐天下不知的结婚仪式?如果离婚不对,为什么每一年每一天都有许多人觉悟?

我结婚两年多了,对一首诗有了新的一番体会。那首诗是这样写的: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生命当然是可贵的,哪怕是找不到生命的价值。想当年自己大学毕业,怀一腔热血,回家乡振兴教育事业,呕心沥血地从教,结果连肚子都混不饱。教书领不到工资,吃饭不赊账,借遍所有的亲朋好友,最后落了个从灵魂到肉体,从脑细胞到神经末梢处处满目疮疤。我依然活着,没舍得死去。

乞丐一样漂到天子脚下,卑颜奴膝地讨好这个城市,汉奸似的巴结这个城市,把大部分用血汗换来的微薄的收入交于这个贪婪的城市,整日地活在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的过程中,心甘情愿地任人剥削与宰割。我依然活着,苟且偷生地活着,假装比别人活得好,活得滋润。大言不惭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功坎坷多歧路,任尔东西南北风。就是这样,我依然厚着脸皮活着,尽管不是为自己活着。

爱情,我视之为神物,整日地翘首企盼能落在我的头上。然而我的爱之途又应验了上小学时学的那首诗中的一句。为什么我对这首诗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学这首诗的时候我没背下来,老师将这件事毫不保留地告诉了我的文盲老爸,老爸因为面子问题狠狠地揍了我一顿,逼我背了一夜。从那以后,我就没有忘记那首诗,想忘都忘不了。

诗里的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自从盘古开天辟地,我就寂寞地躺在这里,春姑娘对我理都不理。北京这座国际大都市,美女如云,随处可见,可是姑娘们对一穷二白三酸四涩五丑六矮七黑八瘦的我不屑一顾,理都不理。坐公共汽车,姑娘们宁可站断大腿也不会坐在我的身边。

在爱情上,没人给我机会,所以我对爱情价高有过切肤之痛。几年后我遇到了妻子,妻子当然也是不肯救济困难户的,尽管她不是美女,可她也不是丑女啊!也许我的困难感动了上帝,上帝没有让妻子对我一口回绝,给我留下一丝缝隙,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

凭良心说,我为了得到妻子,几乎成了诈骗犯,整天地撒谎,编故事,甜言蜜语,要爱情不要脸地干尽丧尽男人自尊的一切勾当,最后我的卑鄙行径感动了妻子,答应嫁给我。

为了爱情,为了结婚,我几乎忽略了一切,满脑子就有一个概念,无论怎样,也要把这个小女子搞到手。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太盲从,太幼稚,拿爱情赌了一把人生,赌了一把明天。一言以蔽之,那时我要的是女人而不是妻子。

我对爱情几乎没有过多的审视和考虑,因为乞丐没有点菜的权利,即使有点菜的权利,他又有多少菜肴可以选择呢?有一盘菜能允许他吃,他除了感恩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我不知道中国像我这样的人,这样对待爱情的人多不多,但我觉得为数也少不了。

结婚没有给我太多的感动,有一点像我努力上班老板理所当然要给我发工资一样,因为我为这个女人几乎用尽了我所有的精力,耗费了我所有的热情。在我心中,结婚是我的劳动成果,是和我的付出不成比例的收入。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婚姻的开始而改变,只是多了一份来自另一个人的压力和责任。妻子和我一样,都是生存的奴隶,为了活着终日忙碌。挣钱、攒钱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内容。妻子很会过日子,精打细算地操持着家庭的各种支出,每一分钱都要花在正地方。她对自己很苛刻,对我也一样。在我和银行存折上的数字之间,给我的感觉是,她更关注后者。

我是个内向偏外的人,而妻子是个纯内向的人,两个人每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披星戴月地上下班,每天只在一起为了饱而吃一顿饭,然后就是睡觉。她不爱说话,我懒得说话,彼此靠感知和猜测交流。星期六日为了省钱,哪里也不去,只在家里做些家务,看电视,或者是睡觉,因为没有朋友,也不上网,即没礼尚更没往来。

我们就这样打发日子,或者过日子。起初也没有发现这样有什么不好,也许婚姻就是这个样子,没有电视剧里的大起大落,没有作家笔下的悲欢离合,彼此相安无事,顺其自然也就算了。

然而生活应该是有丰富内涵的,包括激情、感动、感恩和渲泄的。我们的婚后生活内容应该说是单一而又乏味的。家于我来说,像一潭死水,我们就是死水中的两条鱼;家是一座坟墓,我们就是坟墓里的两具僵尸。我们是在迁就着对方,改造着自己,容忍着,煎熬着。我们对此没有说“不”,是北京让我们学会了各种各样的屈从和忍耐,扼杀和忽略。

当男女之间不存在秘密,在生活中看清对方实质时,我们发现自己都走错了路。我们没有埋怨,也没有争吵,但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有帐本和日记。乏味无趣的生活让我们疲惫和麻木,厌倦而又茫从。我们想过挽救,但对携带病毒的婚姻实在是无从下手。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守着奄奄一息的婚姻,眼睁睁地看着它死去,然后再守着婚姻的僵尸。我们不会把死去的婚姻火化或者埋入地下,因为我们没有这个勇气,也不甘心。

婚姻像个吸血鬼,吸去了我所有的心情,懒得去看,懒得去想。它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存在不会有惊喜,失去不会有遗憾。妻子与我不同,她像做了一桩最赔本的生意,赔光了她所有的家当。她不甘心就这样不了了之,认为只要不放弃,就有大赚特赚的机会。可是她不想再投入,或许也没有什么可以投入了,没有投入的生意只能惨淡经营。

有人说,有错就改就是好同志,可是婚姻错了,你越改越不是好同志。我也萌生过改正的勇气,苗头刚露,就被七大姑八大姨一阵忙活扼杀在摇篮中了。

妻子肯定不爱我,她爱的只是她自己。她爱自己的方式有些和中国家长爱孩子的方式相同,大于等于虐待自己。妻子不爱我,她只是怕失去我,怕失去,和爱无关。她首先是向自己,其次是向所有的亲戚朋友证明:她和别的女人一样,有丈夫有家庭,不是婚姻的失败者。

中国有句古语云:不从好道来,也不会有好下场。婚姻于我而言,的确不是从好道来的,现在它的确也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家,成了我的炼狱;婚姻,成了我的枷锁,我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时,我才真正地感到自由的重要性,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想抛,怎么抛,抛给谁,我有这个胆量和勇气吗?

婚姻就是一双鞋,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但脚于鞋而言,一定要穿鞋的,舒服也得穿着,不舒服也得穿着,否则就有人说你“搞破鞋”。凡是不合脚的鞋,穿起来不那么舒服,脱下去也没有那么容易。

把不适合脚的鞋脱下来,一定要借用外力,没有外力,谁也下不了这个决心。我对这双鞋是患得患失的,没有新鞋,不会脱旧鞋的。

我认识了一位女孩。这个女孩有着高挑苗条魔鬼般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和靓丽的脸蛋,明亮的眸子透着天真无邪,橙色的头发飘逸流彩,瀑布般地冲下肩崖。漂亮、年轻、美丽对于女孩来说倒在其次,最要命的是女孩身上有一股无形而又真实存在的魅力,这种魅力能把所有的男人征服。

女孩是一种潮流的象征,从她的身上可以看到轻松、快乐、自由、前卫、活力、激情。她是真正活给自己的人。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这么想,就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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