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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心路寻踪(9)

经典的重要价值就在于他的不可复制性和永恒性。“红色经典”“代表着一个时代,承载着那个时代的记忆,诠释了一种时代精神,建构了一个时代的价值观念”,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史。“作为引领一个时代文学潮流的经典之作,’红色经典‘为我们展现了一个庞大的革命英雄体系,几乎每一部小说都是一部忠实记录和再现革命英雄光辉事迹的历史文本。”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上,还没有哪一个时期能够产生如此之多的英雄叙事文本“。[4]这些英雄叙事文本”深深地影响着广大读者的审美价值取向“,并强化了”中国人的解不开的崇拜英雄的心理情结。“那些英勇顽强的战争英雄、智勇双全的传奇英雄、坚韧刚毅的地下英雄、机智勇敢的少儿英雄、无私无畏的人民英雄、勤劳勇敢的劳动英雄等,”他们以实际行动造就了自己的英名,他们的英雄品质通过感人肺腑的事迹积淀为英雄的概念,成为社会中一致认同的道德准则。这些英雄在真实生活中获得了广泛的认同,很多人从他们身上获得了巨大的精神动力。“他们”已经和中国古代的英雄形象一样,深深地刻印在人民的历史记忆之中。“”不断再版的’红色经典‘书籍已经超越了年龄、阅历的局限,成为社会大众不可缺少的精神食粮。“作为中国当代文学遗产的一部分,”红色经典“参与了历史的文脉传承,它同其他反映传承我国优秀民族文化的课文一样,是今天的青少年健康成长不可缺少的”母乳“。无论是一篇小说,还是一首诗歌,还是一部电影,都具有无可替代的贵重的教育资源价值。因此,面对经典被遗忘、被冷落的严峻现实,对”红色经典“当代教育的缺位成因进行分析,重新认知”红色经典“的当代教育价值,呼唤经典的回归,旨在引发我们对”红色经典“的经典教育价值有更深度的思考。

导致”红色经典“在当代教育的缺位原因是多方面的,经典教育的滞后,全球化的同化,网络的无所不及,图像的快意消解,偶像崇拜、信仰缺失以及”红色经典“自身的文本缺陷等。下面寻找与之关联密切的五个方面来分析,希望在梳理中对经典的遗忘以及”红色经典“的教育缺位现实做出理性的反思。

一、”红色经典“在当代教育的缺位与经典教育的滞后及教材多方位的缺失密切相关

现行的中小学教材中,经典教育与教学内容存在明显相脱节的现象,导致了教育本位的缺失。一方面语文教材中所涉及的”红色经典“篇目少之又少,且内容单薄,未能形成应有的感染力;另一方面,”红色经典“在教材的取舍上是传统的价值判断,学界对”红色经典“的再读,其新的识见与发现并未促成教材的二度创作和内涵的拓展,对经典的核心价值缺乏新的认同,尤其是一些经典作品的经典片断的教育资源价值未得到开发;再则,”红色经典“教育课与历史学习脱节,与艺术教育互不融合,文学缺乏历史的广角视野和理性支撑,缺乏音乐、美术等艺术的情感渗透和心灵观照,没有感性、知性的教育,也是学生远离”红色经典“的重要因素。因此,试图改变以上”红色经典“教材方面的萎缩状态,要在教材缺失的盲区开发”红色经典“教育资源,就具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为此,北大做出了可贵的探索。2009年北大新生收到的一份特殊礼物,就是根据杨沫同名小说改编的歌剧《青春之歌》。为了弘扬民族精神、激发爱国热忱,从2009年起,”北大将把《青春之歌》作为对新生校史教育、理想教育、爱国主义教育和艺术素质教育的重要内容,并于每年的开学典礼上演出。“]此举赢得了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与赞誉。2010年5月18日,北大再次将根据小说《党费》、电影和歌剧《党的女儿》改编而成的大型豫剧音乐剧《大别山的女儿》搬上北大舞台,该剧受到广大青年学子的欢迎。中国剧协研究员姜志涛发表评论说:“红色经典只要以年轻人喜闻乐见的方式进行演绎,在他们当中还是能够引起共鸣的,是有生命力的。”再据笔者对在校大学生的《“红色经典”知多少?》问卷调查中的“你希望能够读到怎样的’红色经典‘文学读本”一栏显示,80%的大学生均选择“原著介绍、赏析与精彩选段结合的形式”。可见,“红色经典”并非不能,而是以怎样的姿态走进教本、走进学生的心灵世界。

二、“红色经典”在当代教育的缺位与全球化

影响密不可分

人们也许从未像今天这样深刻地感受到文化全球化带给我们教育的改变之剧烈,其触角伸向我们的思维领域之广泛。英语的强势,资讯的发达,手机的流行,网络的无所不在,图像的无孔不入,都在极大地改变我们的价值观及审美判断。有论者认为:“今天,电子媒质引起的传播革命,又一次引起了文学自身的变革。文学面临着又一次越界、扩容与转向。一大批新型的文学样式,如网络文学、电影文学、电视文学甚至广告文学、手机文学,一大批边缘文体,如大众流行文学、通俗歌曲(歌词)艺术、各种休闲文化艺术方式,都已进入文学创作和研究的视野,由文学而及文化,更多的新兴的文化艺术样式被创造出来,成为今日文学——文化学关注和研究的对象。”而一旦这些新型的文学形态进入学生的视野,一旦易复制操作的快餐型的大众创作被学生模仿,未经包装、带有历史原色的“红色经典”自然隐退到令人炫目的流行文化后。另一方面,现代消费主义原则所强调的娱乐性、商业性和消遣性,难免也会使“高雅文化”和“红色经典”最终难逃被“消费”、被“娱乐”的厄运。这也就是寻求视角冲击和阅读快感的学生为何喜欢恶搞“红色经典”的原因。因此,有90%的大学生在笔者的问卷调查中的“你认为是否应该把’红色经典‘改编成适合现代青少年欣赏的文艺形式”的问题时,均选择“应该”。在这里,我们可否套用刘震云关于“文学”与“电影”的关系的观点“文学参与电影可以让电影变得更强壮,电影参与文学可以让文学飞得更远、传播得更远”来为“红色经典”的新生寻求一种突破呢?俄罗斯有篇文章说,政府不能将教化社会的道德重担,放手给了流行音乐和摇滚歌手。红色经典或许可以借助于多媒体、影视、网络等现代媒介手段重新进入教育的主阵地,随着学生对文化多元化诉求的加强,并进而重建其“红色经典”的核心教育价值新体系。

三、偶像崇拜和英雄淡出是导致“红色经典”在当代

教育的缺位的一大因素

“英雄”,这个让人景仰、崇拜的字眼,自古以来就像一面旗帜,指引着一代又一代的青年人精神的成长和人格的提升。但在被称为“偶像时代”的今天,尊重个体的大众文化的私人化生存观在很大程度上动摇了传统的献身精神,媒体与市场合力打造的时尚偶像的闪亮出场,使“红色经典”中的英雄人物在年轻一代的个体主义价值观及个性化追求面前迅速“祛魅”,失去了往日的光环,并逐渐淡出青年视野。“随着社会文化的多元发展,一枝独秀式的偶像很难再次出现在社会舞台上,人们有了更多的生活态度的选择,也就有了更多崇拜目标的可能,而对待偶像的态度也将同样发生变化。”随着社会中人们个性需求、自我空间的日渐扩展,年轻人的追求日益个性化,偶像也随之而变。据相关调查表明,青少年偶像的内容已经从榜样式人物转向青春型明星,从社会楷模转向情感依恋的对象。《中学生崇拜的128个偶像》一书,如此描述明星偶像在当代中学生中的影响力:“粉丝们以巨大的热情,时刻欣赏、关注偶像们的阳刚之美、阴柔之美、容貌之美以及幽默之趣、搞笑之怪,甚至废寝忘食,如痴如狂。”“那些比青少年大不了多少的影视、体育、文化明星最适合成为他们的模仿对象。偶像所呈现的魅力,正好迎合着年轻的生命对于成长的渴望和想象。”再加上青年永远是时尚的拥趸者。因此,以前的单一的战争英雄、建设英雄被现在的多元的政治、经济、文化、影视、体育明星取代,不断膨胀的追星族在目标的迁移中与“红色经典”中的英雄渐行渐远。因此,在视角和审美观念日益多元化的今天,昨天的“英雄”是否真的能打动今天的青少年,“红色经典”是否真的能够带我们重返激情燃烧的“红色理想”年代,怎样让“红色经典”中的英雄加入我们的青少年的青春偶像行列,怎样寻找一种新的讲述方式,以21世纪的新新人类所能接受的语言和方法解读英雄、再造英雄,正是当前教育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四、信念的缺失和价值观的弱化,是“红色经典”

在当代教育的缺位的深层原因

尽管我们的教育从未放弃对青年一代人生观价值观的宣传教育,但由于信仰教育的淡化和滞后,青年一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精神危机。“文革”的结束打破了个人迷信的政治神话和精神道德的乌托邦。20世纪90年代后期,后现代话语又对“英雄主义”“献身精神”“纯真爱情”“道德情操”进行了消解和颠覆。全球化对消费精神的推销贩卖,物欲追求全面膨胀,西方强势价值观念伴随着经济全球化浪潮持续渗透,直接导致青少年精神的深度弱化和个人主导价值观的全面丢失。他们中的绝大多数缺少对民族文化和国家历史的认同与了解,对党和政府缺乏信任,对人生大目标失去信心和执著追求,对集体主义和献身精神的自觉弃置。不少青年用世俗、功利的眼光看世界,以感官欲望为满足,以眼前利益为目标,以物质生活为旨归。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思想置换了崇高的理想信念和革命的价值观念。生命的价值尺度由是否具有舍生取义、舍己为人、助人为乐、先人后己、鞠躬尽瘁、坚贞不屈等优秀品质向金钱拥有的数量、房车的等级、容颜的俊美、身材的性感等量化指标倾斜。不知曾被多少青少年奉为圭臬的保尔的关于人生价值的至理名言,在当代青年的人生天平上失去了重量。如此一来,以理想主义、爱国主义、集体主义、革命英雄主义、奉献精神为精神旨归的红色经典自然在这样一个抽空了崇高信仰的精神沙漠里无处栖身。此外,信仰缺失带来的空虚和迷茫同样需要得到精神补偿和心灵宣泄,消费主义精神所强调的娱乐性、商业性和消遣性乘虚而入,使“红色经典”最终难逃被物化为“消费”“娱乐”的商品。以红色经典为对象的“恶搞”实际不过是“娱乐化”时代包装过的一种大众消费文化快餐而已,用以满足青年一代的信仰贫血和精神虚弱。面对如此不利的精神生长空间,“红色经典”要如何进入商品经济社会飞速发展的快车道,完成构建一个时代的核心价值体系的宏伟工程;信仰魔力消失后,“红色经典”要如何才能占领学生思想的制高点;这确非易事,但也并非不能。从被称为中国首部“红色青春励志偶像剧”《恰同学少年》的高收视率和强烈反响中我们可得到深刻的教育启示:该剧采用时尚元素,以唯美的风格,展示昂扬向上的格调与旋律,于悄无声息中融入主旋律元素,让人们在不知不觉中得到教益。“……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的强音在人们心底久久回响。每一个观剧者无一不为以毛泽东为代表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高尚人格、宏伟抱负、坚定信念,以及感时忧国、进取向上的精神风貌所折倒,无一不从中感到巨大的信念的力量。该剧让我们明白:个性可以不另类,高尚可以和时尚相融,布衣粗食可以孕育高远情怀,弹丸之地可以施展远大抱负。这让我们发现“红色经典”也可以成为一种流行,任何新潮偶像,都无法遮挡英雄偶像的人格魅力,信仰的种子一旦播撒在青年人的心田,春风化雨,就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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