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李郁,分明就是软禁人家嘛!”我气呼呼的坐在桌边,忿忿不平的骂道。还说什么让我照顾他,结果他一回家就把我给撵来了这儿,还吩咐丫鬟不让我出去。啊!气死我了,这什么鬼地方啊!又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真是一个人怪异的家伙!
“小姐,您该用膳了。”丫鬟蝶儿苦口婆心的劝道,心里干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不要,我要见李郁。”虽然我不想为难蝶儿,但我现在又没有更好的方法,所以只好在心里默念对不起了。
“不可理喻的女人,你少在这耍小姐脾气!”我心里那个窝火啊,这铭然怎么就看我那么不顺眼呢。我就奇怪了,这古人走路怎么都不带声的。小样儿看你嚣张,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罢我挤出一脸笑容,转身故作惊喜道:“哇,原来是您老人家啊。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请坐,请坐。蝶儿看茶。”边说边把铭然按坐在椅子上。铭然显然是被我这架势给吓到了,愣是半天没回神。“嘿嘿”我一阵阴笑,就是要恶寒你。
我转眼一瞧同样傻掉的蝶儿,嗔道:“蝶儿,发什么愣呢。还不快去倒茶。”蝶儿立马反应过来,哆嗦着倒茶去了。铭然看着笑得“和善”的我,傻兮兮的问:“你……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啥?怪!我额前三条黑线,果然是情商低的家伙,说话都没水准的。
“哪有,我一直都这样的啊!”我开始装傻,继续我的无敌笑容。铭然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我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呢?还是离她远点的好。
“主子说了他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不要记挂着,安心在这休息,等主子好了自会来看你。”我期待的看着铭然,可是当他话说完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我气愤的往床边走,不客气的说:“慢走,不送。”切,还以为他要来解我禁呢?结果还是得在这屋呆着,有没有搞错啊,无聊死了。
铭然见怪不怪,到是蝶儿猛地被我这变脸速度给吓到了,见铭然离开,也没反应过来要送他。
“殿下。”铭然躬身轻声唤道。
“嗯,怎样?”铭然口中的殿下,也就是李郁。哦,应该是甪里郁,定国的七皇子懒懒的问道。
铭然斟酌着开口道:“紫小姐正在闹脾气呢!”
甪里郁轻笑道:“就知道她会这样。”铭然眉峰皱紧,沉吟不语,甪里郁见状挑眉道:“有话就说。”铭然撩袍下跪严肃道:“属下以为将紫小姐带进宫不妥。”
甪里郁眼神犀利地盯着埋首跪着的铭然,淡淡道:“记着,以后她也是你半个主子。所以你只能对她有衷心,其他的我不希望有。“甪里郁看着紧张的铭然,话锋一转突地笑道:“起来吧,你去打理下,今晚我去瞧瞧她。”
“是,属下告退。”铭然轻呼一口气退出了甪里郁的寝殿。甪里郁见他走后,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他知道铭然对自己绝对是忠心不二,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槿儿有着一丝敌意。刚刚他那番话只不过是让他明白槿儿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而已,让他消除那仅有的一丝敌意。
“蝶儿。”我已经饿得有气无力了,再怎么着也不能亏待肚子不是。话音刚落蝶儿就从外面跑了进来,温柔的叫着:“小姐。”啧啧,这古代的等级制度还真是。我现在都懒得去纠正了,于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道:“我饿了。”
“啊?”蝶儿失声叫道,不知道是吓到来着,还是兴奋来着。总之在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的时候,那丫头已经一溜烟的没影了。我心里那个郁闷啊,我还没点菜呢。
就在我为这事纠结了半天的时候,蝶儿兴冲冲的跑了进来。我就纳闷了,感情这才是那丫头的本性。蝶儿笑靥如花的说道:“小姐,你的晚膳准备好了。”
当我看着紫檀大桌上摆满的各式菜样后,彻底傻掉。这李郁家究竟是太有钱,还是太奢侈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山珍海味来着?我指着一大桌的菜,哭笑不得的说:“你把我当猪来养啊。”
“奴婢不敢,小姐恕罪。”蝶儿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她这一跪不打紧,屋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立马跪了一地。我顿时一头变两大,这都哪跟哪啊,我有这么可怕吗?我郁闷的想着。
“怎么回事?”咦?李郁,这小子终于知道露头啦。
“殿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小姐的。”蝶儿语带哭腔的边哭边磕着头,倒把我给吓得愣住了,有这么严重吗?眼看着李郁眉头紧皱,一脸的不悦。我赶紧去拉蝶儿,可这丫头死活就是不肯起来。
“我说你这死脑筋的丫头倒是起来呀,我有说过你犯了什么错吗?”我实在是郁闷到家了,很不耐的斜睨着李郁那个罪魁祸首。
李郁看了看眼睛通红,表情怯怯的蝶儿,又看看气咻咻瞪着他的我。这才不紧不慢的对蝶儿说:“小姐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他这是什么话?不过蝶儿倒是乖乖的站了起来,那些小丫鬟也随后站了起来。
“我吃饭了,你自便。”哼,终于记起我来啦!语毕便不管李郁,自顾自得吃了起来。李郁轻笑一声也不介意,在我对面坐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啊。我白他一眼,哎!不对呀,刚刚蝶儿叫他什么来着?
“蝶儿,你刚刚叫他什么?”我手指着李郁,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蝶儿。
“殿……殿下。”蝶儿结结巴巴的说道,眼神瞟向李郁一脸的不安。
“殿下?”我不确定的重复着,蝶儿战战兢兢的点着头。我脸色大变,心里堵得难受。早已没了吃饭的心情,索性将碗筷一放,起身便向内室走去。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离开这儿。
“槿儿,你听我说。”才刚迈出一步,便被李郁捉住了手。我条件反射的甩开他的手,身后却传来他吸气的声音。我随即愣住,李郁趁机将我拥入怀中,急切的说:“对不起,如果你想走,我会送你出去。但是现在请留下来好吗?”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后背晕染开的血色,心情一时复杂难言,只觉喉咙处艰涩莫名:“你伤口裂了。”我轻叹一口气,复又说到:“你先放开我。”
“不要。”李郁竟向我撒着娇,我一时只觉哭笑不得。只得半带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想勒死我啊!我饭还没吃完呢!”李郁一听我这话喜得急忙松开我双手捏住我肩膀欣喜道:“你不走了?”语声因那一丝不确定而微带颤抖。
我扔他一记白眼,责备道:“伤没好就乱跑,蝶儿。”边将他扶坐在椅子上,边高声叫着蝶儿。蝶儿闻声奔了进来,敛眉低首小心翼翼叫道:“小姐。”
我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快去叫太医来。”蝶儿答了一声“是”便急匆匆去了。我皱眉看着李郁,李郁倒好,一脸无所谓道:“不碍事。”
我轻哼一声冷笑道:“是,不碍事,还没死呢。”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李郁闻言哑然失笑,刚想反驳两句便见蝶儿领着一名御医匆匆赶了进来,御医一见甪里郁便跪下行礼:“微臣参见七殿下。”
“免礼。”御医答了一声“是”便起身正欲说话,我不耐烦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这时候还这么迂礼,简直是佩服,便怒吼道:“你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参拜他的,婆婆妈妈的,再不给他止血,以后你想参拜都不成了!”那御医吓得一哆嗦,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行径。不止御医,那些个丫鬟全都吓得呆住了,连李郁也一脸的玩味。
“愣着干嘛,你倒是快点啊!”我一把扯过御医,将他安放在李郁背后,他却仍神游在外。我气结,正欲发飙,李郁开口了:“张太医……”那尾音还真是……怪异!张太医猛然醒过来,念叨着:“臣该死,臣该死……”
我哭笑不得,十分无奈地说:“你倒是快动手啊!”张太医诺诺称是。便动手为李郁脱掉衣衫重新包扎伤口,我见状转身便走,脚刚抬出去,手被拉住了,转身,李郁正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僵硬地扯出两个字:“干嘛?”
“借你一用,可以吗?”我狐疑地打量着他,这小子又想干嘛?李郁嘴角抽搐,用细如蚊蚋的声音道:“很痛。”啊,原来他怕痛啊?刚才不知谁在那装大爷呢,我毫不客气地爆笑出声。哎哟,笑死我了。我捂住笑痛的肚子快喘不过气了。
“笑够没?”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带着点恼羞成怒。我拍拍脸颊换做一副平静:“给你用。”语气因转换过快而僵硬,身体也因压抑过度而颤抖着。突然一双手揽住我腰,接着李郁温暖的脸颊贴上我小腹,我身体一僵,笑意嘎然而止,憋足了一口气,吼道:“李郁。”
“唔……痛”李郁忽略我的狮子吼,轻呼出声。张太医闻言接口道:“七殿下伤口未愈又裂开,请殿下勿动,不然就麻烦了。”我马上僵立在那不敢动了,鼻子轻哼出声,心里嘀咕道:便宜你小子一次。
李郁嘴角扬起微笑,将我拥得更紧一些,心里暗自好笑:单纯的槿儿,竟被我和张太医糊弄过去了。拥着她单薄的娇躯,不禁怜惜大生,暗暗发誓:此生一定要让她幸福!
可是李郁又怎知,幸福岂是人人都能给的!
“奴婢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七殿下正在换药,您……”正在遐思的甪里郁被门外的声音拉了回来,他皱眉暗想:他怎会来?不待他做出反应,甪里苍的人已伴随着声音折了进来:“七弟,听闻你受伤了,为兄特地过来看望。”
甪里郁低咒一声,不情愿地松开我,迎上甪里苍探究的目光,脸上堆起了笑容,声音却冷得发抖:“有劳三哥挂念,小弟并无大碍。”
甪里苍不以为意地笑笑,眼里涌起狐狸似的狡黠,望着我故作惊讶道:“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呀。”
我打量着不远处笑得虚伪的三殿下,瞪着他道:“谁认识你,没毛的孔雀。”正好我的气还没处撒呢,果然甪里苍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才一秒又换上笑意,假惺惺道:“姑娘说话有趣的紧。”
大灰狼式的笑脸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背着手笑得一脸奸诈地打量他,装作十分感动般:“知音啊,那我多说几句给你听。”而后极其认真地瞅着他,“看你长得一表人才的,倒像一个花瓶,这笑里三分奸,口似蜜,腹藏剑。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活脱脱一李林甫,整个一二百五,嗯?说不定还是个大色狼。”边说还不忘偷瞄他的脸色。小样儿,让你装。哼!我享受的看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幻灯片似的。我都要大笑而出了,可是又不得不装出一脸的认真,忍的我那叫一个难受啊!
然后我仰起灿烂的笑脸一脸期待的问:“有趣吗?”甪里苍一脸青色却又不能发作,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又是自己出言在先,当下也只得勉强笑道:“有趣。”我暗笑,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甪里郁一脸的抽搐,显是忍的极为辛苦。而那些丫鬟们则是个个头垂的老底,肩膀无声的抖动着。甪里苍狭长的双眼扫视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既然七弟有伤在身,为兄便不打扰了。告辞!”
“不送了。”我笑眯眯的向他挥着手,甪里苍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待他走远了,我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而出。甪里郁无奈的责备道:“你倒是舒坦了。今日把他得罪了,以后可得小心点。”
我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稀罕。”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你伤好了,我就走了,他能把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