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气流非常大，撒旦在龙诚的耳边吼道：“我不是叫你逃吗？怎么回事？”
龙诚也是扯着嗓子喊回来：“我不知道，再试一次。”
纯净火焰再次点燃，这次龙诚定位目标改成龙城中学。第一次失败可能是他们和目标位置距离太远，那么换成稍微近一点的目标应该就行了吧。
火焰净化，灰烬重组，龙诚和撒旦又回到了最初的高度。沙日远挂天边，地上傀儡无数。演播室化作的黄沙已有部分落地，在空中拖出长长的尾线，非常壮观。
又失败了，再来。
龙诚再次改变目标，这次他定得更近，就是天台上的废弃避雷针。
火焰燃烧，灰烬重组。
他们还在原点上，根本无法逃出去。
故技重施。
再来一次。
重来……
第N次尝试，撒旦吼叫着：“不要再……”
话没说完，它就被火焰吞噬了。
第N+1次坠落。
“够了。”
撒旦放开紧抓住龙诚衣服的爪子，在空中转了几圈调整好位置，有力的后肢向下一蹬，空间被它踩出一道口子。
失去了空间，撒旦也就无法再落下去，脚踏虚空悬浮在半空之中。
龙诚没有发觉撒旦离开了他的肩头，再一次发动纯净火焰。
第N+2次尝试。
撒旦用爪子捂脸：“我该说他锲而不舍还是说他倔呢。”
四肢着地，撒旦脚踏虚空，一蹬一蹬向上跳跃，然后把原点附近的空间悉数打碎，创造出一片临时虚空。
龙诚如撒旦预料回到演播室尚未崩塌时所处的高度，以脸着地的姿势砸到虚空之上。
扶着深邃的虚空坐起，龙诚不明所以揉搓着受伤最重的鼻梁骨问撒旦：“脚下这是什么？”
“虚空，空间消失之后的模样。”
撒旦站在虚空边缘俯瞰大地，爪子托住下巴，若有所思。
“虚空？”
龙诚印象中的虚空不应该是把人吸进去的裂缝吗，为什么这些深邃的部分没有将他和撒旦扯进去，反而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形式托举住他们下落的趋势。
仿佛磁悬浮的状态，虚空是发出磁力的轨道，而龙诚和撒旦是被轨道托举的列车，相互作用却不相互接触。
“这些虚空是你创造的？”龙诚问。
撒旦没有回头，注意力逐渐转移到远方天际线以上靠近沙日方向的位置：“嗯，说起来我还没告诉过你老子的能力吧。”
确认完前进的方位，空间又是一阵扭曲，撒旦迈出一步就已抵达龙诚的肩头。
“你的能力是创造虚空？”龙诚猜。
“不止是虚空。我的古莽文语法源于上古破坏神哈斯克希的体系，你知道黄衣之主使用的古莽文主旋律是什么吗？”
“破坏、毁灭、消除秩序，《旧约·残篇》上是这么说的。”
“脱离使徒束缚之后，我在世间书写古莽文的能力达到了第六层众生相，也获得了更接近哈斯克希的语法。如果说哈斯克希的语法是毁灭这个动词，后面可以衔接一切已知或未知的主语；那么我的语法相当于毁灭这个动词的一部分。”
“不能完全破坏？”龙诚顺着常规逻辑给出猜测。
“不是，是名词只局限在‘空间’这个对象上。也就是说，我的破坏只对空间有效。”
众生相，龙诚学习万灵教创立的力量体系时特地留意过。古莽文语法九层，凡人所能抵达的极限不过是第五层，而众生相，是五层之上的第六重境界。
“你是众生相，你菜头叔才羽字相，相比之下差了一个大段位。你应该打得过啊，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我的火焰不够。”
“火焰？”
这就涉及到龙诚的知识盲区了，他确实有了解过部分与万灵教相关的考古研究，那不过只是兴趣，而且学界有关万灵教的资料少之又少，世界观解释都是残缺的。
“灵魂之火。”
沙漠之声空间里书写的古莽文已经展开，却迟迟不见主人出现。暂时没有危险，也逃不出去，撒旦也乐于向龙诚解释一些在它成为使徒之前从一名神秘学者那里知道的事情。
“简单来说，书写古莽文的能力就像是钢笔，一共有9大层次36等级，而灵火之火就是钢笔里的墨水。你的钢笔再厉害，墨水不够，也无法写出完整的句子。你也可以把灵魂之火想象成法师的MP、手机里的电池，是能量的来源。”
“那我大概懂了，就像是火影忍者里的查克拉，或者是死神的灵力。”
“死神？火影忍者？”
龙诚拍拍脑袋，他都忘了这个世界没有岛国动漫，自然不会有暴露年龄的经典热血漫。
“没什么，我是说我懂了。”
撒旦没有在两个陌生的名词上纠结，接着解释有关灵魂之火的事。
灵魂之火是生命的来源，也是古莽文最初力量的源泉。世间生灵万千，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就有灵魂之火。万灵教的神话里，上古神祇将火种赐予世间的死物，从此死物便有了生命。
在万灵教的世界观中，有一套专门描述灵魂之火强度的体系。
灵魂之火分为四等，由低到高分别是：
第四等，万灵之火；
第三等，坚韧之火；
第二等，重生之火；
第一等，神祇之火。
撒旦的灵魂火焰若处于巅峰状态下应该是第二等重生之火，但它才刚刚诞生，诞生前还被爬墙蔓吸取了大量的火焰，以至于它目前勉强能够达到第三等坚韧之火的强度。
万灵教的解释体系非常古怪，按照龙诚的理解，撒旦现在就是网游里非常强大的法师系角色，拥有威力惊人的技能，但是蓝条见底了，甩不出几个就要面临空蓝的危机。
哪怕这位法师比使徒强大也没用，空蓝的法师和加大号的小兵区别真心不大。
“既然你的能力是破坏空间，那能不能破坏这个空间，把我们放出去？”龙诚提议。
“做不到，这里的壁垒太厚。我想要破坏这里需要足够的灵魂之火，现在的火焰强度不足以支撑我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