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朱康还未请来,衙役却先赶了过来。
待听闻有人状告江家,陈大人的眉头忍不住挑起,心里头也忍不住嘀咕着。
这好在听了夫人的话,江家的人品,真是不怎样。
他轻咳了一声,理了理身上的衣衫,让衙役在前方带路,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跟在身后。
陈大人可是要看看,江家到底犯了什么事。
公堂之上,崔婶子同着江娆对峙,其余闲杂人等站在外面,纷纷等待着县老爷出来。
可这陈大人刚出来,崔婶子就开始哭天喊地,诉说自己的凄惨,辱骂江娆的心狠手辣,吵的让陈大人的耳朵都有些发疼。
陈大人刚想发火,可想着崔婶子好歹也朱康妾侍的娘亲,若是不给面子,让朱康心里头记恨,指不定日后还会坏事,他只能无奈的举起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下来,严肃道。
“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话语刚落,陈大人的目光也落在站着的江娆,他的眉头向上挑起,似是不满她不下跪,便再一次的举起惊堂木拍了下去。
“下面何人,如此大胆,见到下人居然不跪。”
面对陈大人的质问,江娆也不畏惧,她冲着陈大人行了行礼,并应道。
“小女的二哥有秀才之名,按着本朝律法,秀才亲属,公堂之上皆可不跪。”
这话,是进公堂之前,江年偷偷的告诉她的,如今也是现学现卖。
陈大人神情微愣,半响才想起了这事来,他急忙掩去脸上的尴尬,只觉被人扫了面子,心里头对着江家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有了大人的发话,崔婶子哭着嚎着把事情皆说了出来,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大约都知晓今个有人没了。
可那人不是冻死的吗?怎就变成谋杀了。
“小女与那林强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了他?”
江娆望着崔婶子,开口反驳她的话。
既然咬着自己不放,那她也不会客气的。
只不过,江娆千算万算,却算落了一件事情。
陈大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伸手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那江娆的身上,他可是听闻了,镇上的百里甜同这江家可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那百里甜每日挣得钱两,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这样块香饽饽的大饼,他老早就想吞下去,只可惜,没有找到什么缘由。
眼下可好了,这机会就摆在了眼前,不但如此,甚至还能给朱康一个脸面。
“杀人还需要理由,不过你个弱女子,定是有帮手吧。”
陈大人依靠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的反问道,这话可是让江家人都露出愕然的神情,就连江娆,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县老爷,什么都没有询问,就认定自己就是杀人凶手呢?
崔婶子也没有想到,县老爷会站在她这头,她紧握双手,压抑内心的狂喜。
“大人,小女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对于县老爷的污蔑,江娆并不慌,她手里头还捏着张王牌,那是黑心鬼给她的,若没有到不得已时,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陈大人并未理会江娆的话,他的目光扫了扫,很快就落在人群中的,那满脸愤怒的陆季的身上。
他立即露出贪婪的神情,从上面发配下来,府邸中的钱两已经没多少了,更别说打点上头的人了。
只要他吞下了百里甜,还会担心钱两的问题吗?
“本大人听闻,你昨日午后,急忙忙的赶到了的百里甜,难不成这个帮手就是你小舅。”
江娆闻言,眉头忍不住蹙起,她急忙开口辩解道。
“凡事都要讲证据,可大人不仅不问,还把罪名强扣在小女的身上,这又是何理?”
被小女子质问,陈大人只觉得脸面被扫,而在外的那些百姓们,更是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气的陈大人直接拿着惊木堂,狠狠的拍了下去。
“证据,本大人就是证据。”
听了此话,江娆心里头只觉得无比的讥讽,她还以为眼前的陈大人,会同甄珠阿爹般,善恶分明,眼下看来,只是个徇私枉法,满肚子都是草包的人。
“大人的意思,直接要定下小女的罪名?”
江娆直勾勾的盯着陈大人,想知晓他到底是要耍那一出,至于罪名,她是不可能认的,除非这个陈大人,敢屈打成招。
还别说,坐在太师椅上的陈大人还真有这样的想法。
他觉得,青山镇这个山沟偏乡的地方,也没有什么达官贵人来,眼下他要做什么,又有谁能阻止自己不可?
就在陈大人得意洋洋之际,并未看到人群中,一个身着锦衣的男子,正露出厌恶的神情。
此人正是被京都派过来的邵炎,他没有想到在,自己来的第一日就碰到这样的大热闹。
只是,那背对自己的女子,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既有了罪名,还不快速速承认其他同党。”
陈大人可不管那么多,最好今日就定下了那江娆与陆季的罪名,他扫了眼人群中的陆季,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今个不管是认还是不认,他定要吞下百里甜。
江娆不是傻子,瞧见陈大人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小舅舅身上,顿时明白了过来。
陈大人的目光并不是自己,而是小舅舅手里的百里甜。
不过也是,百里甜越发的红火,眼红的人也挺多的,被人惦记也是常事。
“大人认定小女的罪名,那小女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人在做,天在看,大人也不怕午夜梦回之时,被阎王爷拉到地府割舌头吗?”
古代之人,最忌讳这些神鬼之谈。
江娆的这番话,吓的陈大人直哆嗦,待回过神来,却又气的全身发抖,他直接拍了惊堂木,随后恼羞成怒的喊道。
“居然敢恐慌本大人,来人啊,给我打上二十大板子。”
陈大人无疑是要江娆的命,这可是乐坏了崔婶子,她可巴不得江娆早些死。
就算是个成年男子,受这二十大板子,怕都没了半条命,更何况是江娆这样的弱女子。
在那些衙役准备动手时,江丰站不住了,若不是被二哥给拉着,他早就冲进去骂这个陈大人是个贼娘养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恶官呀!
江娆半抿着唇,刚准备拿出怀里的玉佩,可手还未伸进去,身后却传来了小舅舅的声音。
“大人,还望海量。”
陆季也明白陈大人的到底要做什么,不就是一个百里甜,他出的起,只不过他的话引刚落,江娆也不满道。
“小舅舅若是敢这般做,那阿娆就认你了。”
江娆可不想把百里甜交给这样的人,有了这话,陆季也不敢多说什么,可他又忍心看小侄女受苦,心里头纠结的很。
见着熟透的鸭子飞走了,陈大人心里头气的不行,他伸手直接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江娆,怒意道。
“再加十大板,要给我狠狠……。”
可陈大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有人开口将其打断。
“县老爷身为父母官,是要为了百姓着想,你为了一人私利,滥用酷刑,是不是有些不好。”
邵炎带着书童直接闯了进来,他那一表人才的模样,倒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瞧着下面的小伙子,既不跪拜他,还开口指责他,陈大人这心里头恼火的不行。
滥用酷刑,那他就让这小子也尝尝,这酷刑的滋味是如何的。
“见下官不跪,也给我拖下去,打上三十大板!”
那书童见状,气哼哼的挡在了自家少爷的面前,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令牌在陈大人的面前。
“京都邵大将军之子邵炎,你这小小芝麻官,还敢动手打,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亮出了身份,可是把陈大人吓的腿都软了,脑子更是嗡嗡作响,心里头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彻底完了!
身后的村民们,哪里见过京都来的人,还是什么将军之子,纷纷望了过去,就连江娆也好奇的歪着脑袋,偷偷的打量这个男子。
可哪知,邵炎也在偷看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互撞在了一起,又很快的闪躲开。
若不是眼下情况不允许,邵炎定得上前询问,自个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
“哼,听闻是命案,那我便接手,好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过神后,邵炎想起了正事,他上前直接坐在陈大人让开的太师椅上,方才前因后果他都听了,觉得那姑娘定不会是杀人凶手。
“少将军,那林强之死同草民的小妹无关,许是他吸食了那逍遥散,然后冻死在街头了。”
见明事理的人来了,江年也上前,说出了重要的线索。
崔婶子听到逍遥散三个字,立即瞪大了眼睛,她急忙开口解释道。
“你撒谎,我儿没有吸食逍遥散,没有!”
只不过,崔婶子脸上那慌张的模样,让人压根无法信服她所说的话。
邵炎脸上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逍遥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