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跟父亲进来的不速之客,秋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来干什么?
但在父亲和弟弟面前,她还是必须要对那位她并不欢迎的不速之客保持着基本的礼貌。
“秋子,杜同学来看你了!”梅元礼走到了秋子床边的椅子坐下,一边拿起床头柜上果篮里的苹果给秋子削了起来一边笑着对秋子说道。
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青花瓷的花瓶,里面装着了一大捧开得正灿烂的向日葵,金黄的向日葵点缀的整个苍白的房间都显得温馨了不少。
“你好。”秋子面无表情地对杜暮泽点了点头。
“你好,梅同学,你今天感觉好一点了吗?”杜暮泽走到秋子床前,满眼笑意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杜同学关心。”秋子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的悲喜。
“姐姐,他是谁啊?”梅丘泽指着杜暮泽没好气地问道:“他为什么来看你,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不是的…”秋子闻言赶紧低下头向梅丘泽解释道:“他就是姐姐的同学,姐姐受伤了他来看一下我。”
杜暮泽听到秋子的回答,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笑了笑,低下了头。不过,这笑容中或许还掺杂着几分别人读不出的苦涩。
“就是,”梅元礼伸手敲了一下梅丘泽的小脑瓜子,笑着说道:“你可不许胡说啊!杜同学救了你姐姐,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你还不快向他道歉。”
“哦…”梅丘泽撇了撇嘴,转身看向杜暮泽,扭扭捏捏地说道:“那个,对不起啊!谢谢你救了我姐姐。”说完还向杜暮泽鞠了一躬。
杜暮泽也赶紧笑着说道:“没关系的。”
“不过还有啊!虽然你是救了我姐姐没错,都是在并不代表你可以打我姐姐的主意啊!”梅丘泽又赶紧补充到:“如果,你让我知道你对我姐姐存了什么坏心思,我就打死你!”
说完,梅丘泽还耀武扬威地对杜暮泽举起了他的小肉拳头。
然后他就受到了一发来自自家父亲大人的大肉拳头,再然后他就马上眼含泪光地扑进自家姐姐怀里寻找安慰了。
“小孩子胡说八道,杜同学,你不要介意啊!”梅元礼甩了甩手腕,笑着对杜暮泽说道。
看着秋子一边温柔都安慰梅丘泽,一边用手轻轻地帮他揉揉脑袋,杜暮泽的眼底暗了暗,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回答道:“没关系的,梅先生。令郎非常可爱。”
“我哪有胡说八道嘛。说什么救命恩人,那为什么我姐姐受到伤比他还重啊!我姐姐是女孩子诶!他一个男人为什么不保护好姐姐。你看他,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梅丘泽还不肯服输地说道。
“你还说!”梅元礼对着梅丘泽故作恼火地举起拳头。吓得梅丘泽又往秋子的怀里钻了钻。
“没关系的,梅先生,令郎说的对。是我没有保护好梅同学。您的感谢,我当不起。”杜暮泽向梅元礼微微俯身,鞠了一躬。
“没有的话,你愿意在那种时候出手相助已经是万分感谢了。”梅元礼赶紧把杜暮泽扶了起来。
“其实我今天来,一是想看看梅同学恢复的怎么样了。看到她精神还不错我就放心了。二是,我帮她拿来了上课的笔记,她闲暇之余可以随手翻翻。毕竟高二了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重。我虽然没有一技之长,但学习成绩还是说得过去的,希望梅同学不要嫌弃才是。”说罢,杜暮泽把他拎来的装着学习资料的粉红色袋子递给了梅元礼。
“杜同学,真是谢谢你了。”梅元礼一边随手把学习资料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面一边客气地说道。
“不用谢,那梅先生,我就不打扰梅同学休息先走了。毕竟我还需要去看一下花同学。”
“好,我送送你。”
“不饶麻烦了,您还是多多陪陪梅同学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那,再见。”杜暮泽朝着梅元礼笑着说道,但与此同时他的余光却一直都没有从秋子的身上离开过。
“那好吧。杜同学,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梅元礼拍了拍杜暮泽的肩膀。
“好的,再见。”杜暮泽在梅元礼的注视下笑着走出了病房。
在听到身后的门已经关上的声音以后,杜暮泽舒了一口气。
他勾起嘴角,狡黠地笑了一下,这笑容一下子看呆了一旁所有的女性观众。
“阿拉!不知道会长大人有没有收到我的信号呢?”
秋子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杜暮泽留下所谓的装着复习资料的袋子。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对梅元礼说道:“爸,把学习资料拿过来给我看一下吧。毕竟…现在学习的确挺重要的。我怕这几天请假回去以后会跟不上。”
“那好吧。”梅元礼把袋子递了过去,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但你不能看太久啊!你伤还没有好呢?”
“嗯。好,我会的。”秋子看着那个粉红色袋子里的笔记本,淡淡地回答道。
“小丫头?小丫头?刚刚的臭小子惹你不开心了吗?要我去杀了他吗?”突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伊繁的耳边响起:
伊繁瞪大了眼睛,她惊恐的目光立刻在这个狭小的病房里来回搜索想要找出那个说话的人。
不对,那或许根本不是人。
“别找了,是我!”雌雄莫辨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接着说道:“我不在房间里,你找不到我的。”
“你不是被封印了吗?你怎么出来的?”
伊繁捏紧床单,眼珠子还在戒备地不断转动着借此观察周围的环境。
唯恐下一秒鬼婴就会从其中一个地方钻出来。
或许是从那个半掩着门,有风吹过就会嘎吱作响的橱柜里,或许是从那被绿植遮挡着的角落里,或许是从那还在不断飘动的白色窗帘后面,又或许…
伊繁哆嗦着俯身向床底探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床底。
“都说了我不在这个房间里了。老夫又不像你们这些人类,不屑于跟你们说什么谎。”鬼婴的声音又适时响起道。
“那…那你到底在哪里?”伊繁张了张嘴,怯怯地问道。
“我?”鬼婴轻笑了一声:“我在你心里啊!”
“我心里?!”伊繁低声惊叹道。
“是啊!”鬼婴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过看起来鬼婴此时的土味情话对伊繁这种直女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她只是哑着嗓子语气低沉地说道:“请你…不要再跟我开这个玩笑了,你到底在哪里?”
“我说了,老夫从来都不屑说谎。”鬼婴的声音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小丫头,老夫真的困在你心里,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