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见安若那件灰白运动衫都湿透了,这才一愣。
此刻的李警官,她给陆然感觉像个晚归的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咱们的三好青年陆然同志脱掉那件卡其色外套,随手伸给李安若。
陆然道:“刚洗过的,没味”。
陆然同志总是这样,他来帮你的时候总是云淡风轻,不显得刻意为之,就像是好朋友之间搭肩挽背,随和而放松。
夏风带凉,七月的傍晚,相比烈日炎炎的白天,晚上时汽温会明显降下,一不小心确实会让寒气侵身。李安若此时的确有点冷。
李安若其实有点排斥接触别人的衣物。
但陆然眉清目秀,干净沉稳,有时略带幽默,给人的感觉很好。
李安若欣然一笑,接过,“谢谢陆哥”。
“你住在这是吧?”陆然说道,“你回去先,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再过来”。
李安若犹豫片刻,点头。
此时杨一彪已经让物业关掉了喷泉。陆然戴上手套和脚套,踩过潮湿的地面,走到那个假山面前。
几名法医正在围着“头颅”忙碌着。
周边围上了警戒线,闪烁的红灯把群众都招来了。
一名资深老法医跑到他的面前,“陆队,尸体在假山的内部里开始土化了,已经完全粘住了,我提议,破坏假山一部分,然后把尸体弄出来”。
陆然道:“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假山内部的那个洞很小,尸体是被塞进去的,呈现“蹲”的状态,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法医说。
“好,你们专业,就交给你们了。”陆然道。
“要一把斧头,别的也行,带有一定重量就行”
陆然跑到一辆闪烁红光的警车面前,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把铁青色的军用铲,拾起来到假山面前。
“这玩意太过锋利,可能控制不住力道,这我来吧。”陆然说道,“该破坏哪里?”
陆然轻挥铁铲,往法医指着那个方向劈下,粉末飞溅。
这个假山是真的假,几乎是用水泥和粉末混合做的,非常的脆弱,不到几个回合已破裂。怪不得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会弄破。
“小张,小李”。陆然往两个小警察叫道:“驱散周围的群众”。
陆然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尸体在里面不知道猴年马月了,让群众们看着看着可能看出心理问题;第2个就是,避免一些手欠的家伙拍下来发布在某些平台上,引起争论。
法医将尸体成功地弄出来,尸体已经固化成了像是适应周边环境的模样,呈现“蹲“的状态。
要得感谢那两个小兔崽子呢。
若不是他们,这或许是一桩流落在失踪档案的尘埃满面角落里。
当刑警九年,每一次听到命案时候,就会有一道寒流划过陆然的胸口,冰冷、淋漓、冷漠。而他冷静如初。
“真的会有人这么残忍吗?”。李安若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陆然的身边,穿上一身干净的警服。
她看着在地上的尸体,空气中的气味非常的恶心。其实世上有很多气味比这还恶心,只是那不同,这是一种腐烂的死亡。
“刚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会感慨怎么会有人坏到这个程度呢”。陆然道,温暖有力,“但那时候每当我有这种情绪,季队就不耐烦地挨着我的脑袋,说,想那么多干嘛,好好破案,帮人家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