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一路向东,不过一会儿二宝就看到了一座座白色柱状房屋建立在草地上,白色房屋旁还有许多人,他们的穿着与少女无异,一个个脸上都布满了灿烂的笑容。
二宝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屋子。说它是柱状也不是很形象,它呈圆形,四周侧壁分成数块,每块高数寸左右,用条木编围砌盖,后来二宝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方便拆卸携带。
不过此时在二宝看来,这一座座白色山包一样的屋子,有一种独特的美感,远看宛如粒粒珍珠在柔软草绒布上闪闪发光,更仿佛是在碧绿草原上绽放的一朵朵白莲花!近看,上边外的花纹更加清新美丽,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这种建筑在漠北草原上生活了数千年,成为草原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二宝与少女下了马,少女拍了拍马背,那马儿立刻懂得主人意思,自己跑开向远方驰去。
少女看着远去的马儿,脸上出现一抹微笑:“我们漠北不像你们中州一样,喜欢把马儿、牛羊等养在圈里。我们就是要让它们亲近大自然,亲近大地,因为在我们看来,他们比人还要有灵性。”
少女转眼看向二宝,她把马鞭卷成一个圈缠在腰间,开口说道:“我叫嘎尔迪,你叫什么?”
漠北民族不像中州那样姓名讲求文雅,漠北民族取名多钟情于花草树木或是日月星辰,还有其他吉祥的事物,“嘎尔迪”在漠北民族中,是凤凰的意思。这个名字不是一般人能取的,由此也见少女的身份非凡。
二宝挠挠头,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名字,但为了不让少女失望,他还是说了出来:“我叫二宝。”
嘎尔迪一听,摇摇头自言自语:“都说你们中州人文道斐然,怎么取名这样难听?难道你姓二吗?”
二宝说:“我不姓二。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该姓什么,爷爷一直喊我‘二宝’的,至于‘爷爷’姓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就叫二宝了。啊呦!不好,我还得回天山去!”
他说着自己名字的来历,又想起了爷爷,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本的目的是要回天山去。但他忽然忘了之前的想法,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目的暴露了出来。
少女嘎尔迪听他说不知自己姓什么,以为他身世可怜,因此心中生出怜惜之意,对他叫“二宝”也就毫不奇怪了,只是听到他惊叫说要去天山,不禁奇道:“天山?在西荒啊!就是你们中州人口中的极西之地,你去那里做什么?”
看着嘎尔迪不解与疑惑的眼神,二宝心中暗叫“好险!好险!还好我没说出是要去找爷爷,不然她会以为我从一开始就骗了她!”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常听人家说极西之地藏有宝物,所以想去开开眼界!”二宝胡乱解释说。
嘎尔迪哈哈笑道:“你这人当真是奇怪,别人逃难都是魂不守舍,能藏就一定不乱跑,你却偏要到处跑一跑,还好你是往西,要是人家说南边有宝物,你往南边一跑还不得让追你的人立刻抓住了?”
“再说,西荒又有什么宝物?那里是连绵的沙漠戈壁,寸草不生,即使真有宝物也都掩埋在了黄沙之中,你又去哪里寻找?难不成扒了黄沙?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安心待着吧!你放心好啦,我们漠北人不会欺侮你的!”
嘎尔迪越说越激动,但她言辞真切诚恳,二宝心中也微微感动。
说到最后,嘎尔迪竟变得小声起来:“还有,还有其实我想把你留在这里是有私心的,我,我想你陪我一起玩。”说到最后,已经声若蚊蝇,二宝哪里听得清楚。
“什么?你说还有什么?”二宝问道。
嘎尔迪红着脸向二宝翻了个白眼,心中也暗怪自己说这些干什么,他毕竟是中州人,而且还是个男子,这要是被阿爸知道了非揍她一顿不可。想起阿爸的脾气,嘎尔迪不禁打了个冷战,还好二宝没有听清楚。
嘎尔迪说:“没什么。走吧,我们进帐去,我介绍阿爸阿妈和哥哥们给你认识!”
嘎尔迪领着二宝走进那堆白帐中最大最高的一个,期间一路上不断有漠北人向嘎尔迪打招呼,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嘎尔迪身后的二宝,这些漠北人虽然好奇二宝的身份,但碍于嘎尔迪,始终不曾发问。
嘎尔迪领着二宝进入那座高大的白帐,走进其中二宝看到帐中装饰五彩绚烂,地上有一张半圆形的大床,还有火炉和一个长桌。地上桌上床上均铺着绘有漠北民族特色图案的绸布,桌子上摆满了瓜果、羊肉,火炉边放着一个淡黄色水壶,想来其中是漠北民族特有的饮品吧。
帐中坐着一个美丽又不失豪洒的中年妇人,她没有扎辫子,而是把长长的头发盘在一起,看起来结实丰满,尤其是上边还插着银簪、玉簪、珊瑚珐琅等物,异常华丽,光是头饰就是如此,更不用说衣物鞋袜等物,与嘎尔迪比起来,二宝更喜欢嘎尔迪的打扮。
但同时二宝也发觉到嘎尔迪的身份不是一般的漠北人,想必帐中这位美妇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阿妈了。
嘎尔迪见到美妇,一下子扑了上去,栽在美妇温暖的怀抱当中。美妇嗔怪道:“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她看似是责怪,实则语气温柔平缓,眼神中也满是慈爱。
二宝看到美妇的慈爱眼神,又忍不住想到了远在天山之上的爷爷,虽然爷爷平日里严格对他,但对他的疼爱是没话说的。恐怕此时爷爷早已变成了一摊烂肉。想到这里,二宝忍不住羡慕起嘎尔迪来,同时对那闯入天山的一伙强敌更增几分仇恨。
似乎感觉到了二宝身上产生的强烈情绪变化,那美妇抬头看向二宝,眼神和善可亲,她问怀里的嘎尔迪:“这是谁?是你的朋友吗?又结交新的伙伴啦?”
嘎尔迪两手绞弄着垂于胸前的辫子,还未等她开口,二宝已抢她一步说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