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殚心积虑,日夜守护,却也未赢得这好局面。
南王早已被酒精和美人浸泡数年,食之入骨,荒废朝政数月,就在南王以为拥有了秦相就可以一劳永逸从此抱着美人喝着美酒安享余生时,只是偶尔的一次狩猎,并结束了他以为的戎马一生。
回想那日的情景,心中多是无奈。
数日前,德阳殿内:
昏暗的油灯下面,南王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灌着烈酒,召他到面前,他还朝他笑:
“那畜牲差点踢破了我的脑袋。”南王悲苦地笑着,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命运。那畜牲的确是险些踢破他的脑袋,身上多处被踩踏,皮肉翻转,最致命的就是离他胸口不远的贯穿伤,离心脏仅两指间距,止了血,也无法再阻止伤口极速腐坏,巫医已经看过,回天乏力。
“那是一头发了疯的独角兽,足足有八尺高,差点就逮着它作下酒菜,就只差一点。”南王自嘲般地笑,喉咙沙哑,手里不忘继续往嘴里灌酒,一边溢出一边灌入。
“南王,下次定要抓了它来作下酒菜,也叫上为臣一同品尝。”秦相见到他时,就是这番景象,只当是多年前的好友,见着如此情景,心痛不矣。
“人都有一死,我知道,我是南国的王,却不是天上的王,我死后你不要笑话我。哈哈哈。”这是多年后,许久未曾见南王如此坦荡的笑声,一口酒呛着了,溢出的清酒带着鲜红。
“南王,您先歇息吧!若是有什么要吩咐,明日也不迟。”一旁的李公公急忙上前擦拭劝说,满眼腥红。
“李公公,罢了,这全城最好的大夫也瞧过了,能保得我过今晚,已是天命了。何必如此难过。”至少还有时间告别。
“奴才这是心疼,王上是南国的王,就是南国的天,这天塌不了的。”
“出去守着吧!”南王命令,如今还靠一口酒撑着,大抵也是为了见秦相最后一面,有事嘱托。
“是。”李公公退了出去,也禀退了其它下人。
昏暗的灯光下,已分不清南王的脸色,浓密的胡须,随着嘴唇轻轻动着。门外闻讯赶来的妃子和南王的女人们跪满了一地。
“王上,请您保重身体呀,荣妃这就上祖先庙给您祈福,佑你长命百岁。”
“惠妃也是,请王上保重。妾身现在便去请国师来为王上驱除妖魔。”
“王上,明妃就在门外陪着您,侯着您。”
一众女人,哭成一片。
以往这王上去逝都有不少妃子被活葬,南王登基时却下令取消了这个令人不禁发寒的制度,眼下,这妃子多半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南王去逝了,这南王后会不会又以此为由要了她们的性命。所以,她们多半是希望这南王能长命百岁,这样,她们眼下还是能活着的。
李公公劝退所有王上的女人。
秦相没有多说话,静静地看着一众人慢慢退去,就像看了一场闹剧,终究还是要散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