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异叫道“小心了!”,腾身跃起,一个翻身,倒拖着的丈八蛇矛在地上划开一条直线,自下攻向呼延星的下盘。呼延星倒踩七星步,虎头枪刺向林异胸口的膻中穴。
双方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林异的蛇矛也是枪的一种,枪尖八寸,两面开锋,弯曲如蛇,点钢制成,也叫丈八点钢予,枪身碗口粗细,握在林异手上,神出鬼没,势大力沉。
呼延星的虎头錾金枪寒铁铸成,枪头如虎头,虎口吞刃,枪长一丈三,枪法虚实兼备,刚柔相济。两杆枪如两条蛟龙在撕咬,枪影闪动,战了个旗鼓相当。
黑木寨已输了一阵,这一场林异势在必得,叱喝一声,长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枪身震颤不已,予尖如灵蛇吐信,刺向呼延星腹部。
呼延星见来势凶狠,举枪封挡,顿时感到一股大力涌来,不禁后退一步,余力未尽,又退半步。口中呼喝,长枪回旋扫向林异背部,林异伏身躲过,长矛仍是直刺对手腹部。
呼延星急退,林异跟进,长矛始终笼罩在呼延星腹部,仓促之间,来不及变招,呼延星将錾金枪投出,希望能阻止对手攻势。林异伸手把枪接住,凝矛不发。
龙舞陆叫道:“林寨主手下留情!这一阵我们认输了。”
林异闻言把虎头錾金枪还与呼延星,转身面对龙舞陆,微微一笑:“承让一场,我们算是打平了,各位随时都可以走了。雨盟主深藏不露,来日再请教高招。”
龙舞陆自怀中拿出佛珠笑道:“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二位寨主请看,这是敬佛山鲁大师赠送的佛珠,说两位是好朋友,见面出示佛珠即可。”
“可在下不想依靠朋友的庇护,也想和二位寨主切磋切磋,故而到现在才拿出佛珠,望二位勿怪,在下心中实想结交两位寨主。”
林异脸色温和了许多:“华夏兄弟盟人才济济,雨盟主年少有为,假以时日,必会出人头地,威震武林。能够结识各位,我和杨兄弟深感荣幸。”
杨灰笑道:“姜大先生武艺高超,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请各位到黑森林中一坐,我等略尽地主之谊。”
姜思象拱手谢道:“二位寨主盛情,我们多谢了,萍水相逢,不便打扰。山不转路转,下次路过宝地,一定登门拜访。”
“既然如此,悉听尊意。小的们,快把路障挪开。”林异回头命令喽罗们。
龙舞陆等人骑上马,告别了林异和杨灰,继续前行。
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龙舞陆一行人鲜衣怒马,携带兵器,引得路人侧目不已,即使有图谋不轨者,看他们气势非凡,也不敢招惹。
一个赤足乞丐衣衫褴褛,跟着华夏兄弟盟的马队走了很长一段路。龙舞陆和卫总管骑马走在最后面,早就留意了乞丐,卫总管取出一些银两给他,乞丐却不肯要。
“你既然不要银两,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卫总管问道。
“小叫化要银两无用,小叫化从来不花钱,也不会花钱。小叫化见你们马上有腌制好的野鸡,心中喜欢,想讨一两只作晚餐,却不知如何开口。”声音很年轻,还有点羞涩。
龙舞陆细细端详,见乞丐头戴破草帽,乱发随意披散,朴实的脸上一双眼睛非常清亮。结实的身体,衣服到处都是补丁,赤着足,脚掌厚实。虽然衣帽很破旧,但浑身上下都很干净,就连赤足也白白净净。
“几只野鸡算什么,山上朋友相送,我做个顺水人情,就送你几只,不过这些都是生的,要弄熟才能吃。”龙舞陆生怕小乞丐饿急了,不烧熟吃坏肚子。
“公子你放心,小叫化最会烧烤。腌制好的野鸡烧烤起来,虽然不如新鲜的鸡肉味道鲜美,然而胜在入味,经过小叫化秘法烤制,绝对是风味绝佳。”小叫化说起烤鸡来口若悬河,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卫总管从袋子里拿出三只腌鸡,递给小叫花。小叫化躬身致谢,一声唿哨,远处两个中年乞丐抬着一堆东西疾走如飞,一会儿到了面前把东西放下,一阵忙乱,很快就在路边搭起烧烤架,生起火来。
小叫化把三只腌鸡略微清洗,穿上长铁钎,担在架子上烤起来,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摆在旁边。龙舞陆等人兴致勃勃地上来围观。
小叫化笑道:“各位大爷、少爷们,饭点快到了,你们还有什么好东西,不如都拿来烤了吧,现成的火架,小叫化免费技术指导。”
众人正打算找一家餐馆,把这些野味加工成熟食,如今听小叫化这么说,正中下怀,各自从马上取出野味,交给小叫化。小叫化吩咐两个乞丐把野味清洗干净,取出两根钎子穿好架在火上烤起来。
小叫化娴熟地转动铁钎,不时在野味上洒上各种作料,不一会儿,浓浓的肉香弥漫开来,引得围观众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小叫化把先烤好的三只烧鸡取下来,自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又在干净地面铺上一层油纸。只见他一只手提着熟鸡,一只手持匕首挥舞,鸡肉一块块飘落在油纸上。
不一会儿,三只野鸡只剩下骨架。小叫化把削下来的鸡肉涂上一层红色的酱,略一搅拌,用刀挑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闭上眼睛一副极致享受的样子,摇头晃脑,啧啧有声。
小叫化取出一小半自己和两个乞丐先吃着,剩下大半请龙舞陆等人尝尝:“各位大爷少爷,先尝尝,火架上也快熟了。”
唐枫接过油纸包,拈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顿时觉得满口油脂香,略一咀嚼,入口即化,鲜嫩无比,还有一股香辣甜美的独特酱味。味觉告诉大脑,味道好极了。
唐枫给大家分而食之,皆赞叹不已,然而僧多粥少,很快就吃完了,大家把目光重新放在烤架上。
小叫化忙个不停,乐在其中,这回不急了,小叫化先把火架上的野味全部烤好,然后用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使其骨肉分离,均匀涂上酱料,分别用油纸包好,每人一包鸡肉和兔肉。
“如此美食,焉能无酒!”齐经纶酒瘾发作,去马上取了酒来,分了一壶酒给三个乞丐。
龙舞陆等人就在路边和三个乞丐站着喝酒吃肉,虽然穿着打扮相差甚远,但毫无违和感。
三个乞丐虽然衣服破烂,缝满补丁,给人的感觉却很干净。两个中年乞丐神定气足,走路生风,应该武功不弱,他们对小叫化恭恭敬敬,可见小叫化身份不一般。
小叫化赤足走路,足上毫无伤痕,莹白如玉,显然足上功夫了得,持锋利匕首,眼明手快,手上功夫也不会弱。
小叫化对龙舞陆很有好感,作了个揖:“在下叫霍弃之,乞活帮弟子,这两位是帮中刘长老和古长老。”
龙舞陆抱拳回礼:“原来是乞活帮中好汉,幸会!在下名雨革月,我们九人都来自华夏兄弟盟。”
小叫化有些惊讶,以目光询问两个长老,两个人都摇头。“幸会幸会,雨公子这是准备到哪里去啊?”小叫化顾左右而言他。
龙舞陆心头喑笑:“听说洛州举办的青年武林大会即将到来,我们华夏兄弟盟去瞧瞧热闹。”
小叫化高兴的笑着:“正巧,小叫化正要去洛州去参加青年武林大会,雨公子也要去参加比赛吗?到时候我们同台竞技,想想都很期待啊。”
龙舞陆觉得小叫化天真烂漫,年纪应该比自己要小,笑道:“我不会参加比赛,因为我比你大。”
小叫化闻言不知是喜还是失望,见兄弟盟其他人在整理马匹:“各位还要赶路,我们就此别过吧。雨公子,我们青年武林大会再见吧。”
“再见,霍弃之!”龙舞陆有意拉长音调。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上马赶路,大伙要在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客栈过夜。
进入汴梁府地面,渐渐热闹起来,洛州辖下有五府,汴梁府是其中之一。曾经有朝代在汴梁建都,地理位置优越,造就了汴梁一片繁荣昌盛。
一条宽阔的官道通向汴梁府,行在官道上,龙舞陆等人发现沿途有红衣劲装大汉成对站在路旁,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两位,衣服上面有虎牙标记。
姜思象道:“这阵仗和浙州黑虎侯张异能有些相似,莫非此地也有诸葛先生的部署。”
姜思象想了想:“诸葛先生麾下五虎,每人有亲随‘三十六爪’,‘七十二牙’,需要时可征调地方部队。洛州地处中原,赤虎侯关恭的中路督查司正在这里,这些红衣大汉应该就是赤侯的手下。”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为我们而来,该不是也象黑虎侯一样招待我们一顿?”高揽月纵马上前道。
龙舞陆笑着看着她:“我们一路行来,除了吃,就是睡,小十都胖了几斤,还惦记着吃。”
“哪有?八哥不要乱说。本公子是吃不胖的休质,百无禁忌。”高揽月横了龙舞陆一眼,英气中含有一丝娇媚。
龙舞陆愣了愣,忙调过头来:“我们只管向前行,赤侯要是找我们,自然会有人来接冾。”
姜思象道:“正是如此。”
越往前走,行人越多,沿路商铺,酒馆渐渐多了起来,龙舞陆等人策马慢行,说着闲话。迎面两个红衣青年迎上前来,向龙舞陆躬身行礼:“公子爷,我家侯爷在督查司恭候各位大驾。”
龙舞陆见他们胸前印着赤色虎爪,知道是赤侯“三十六爪”中好汉。温言道:“请两位前面带路。”
“请跟我来。”两个红衣青年加快步伐在前面引路,龙舞陆等人骑马若即若离地跟在后面,转过几条街,一座衙门出现在眼前。
衙门两边立着两排红衣精兵,带路的两个青年站在门口,向龙舞陆等人做出请的姿势。龙舞陆和姜思象走在前面,走进督查司,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高大的赤色身影,背身立在中庭。
听到脚步声,赤色身影转过身来,紫帽赤袍,红脸膛,重眉凤目,留着三绺长须,不怒自威。看见龙舞陆,笑着迎步上前。
龙舞陆抢先说话:“华夏兄弟盟盟主雨革月率一众兄弟见过赤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