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虎侯关恭怔了一怔,很快反应过来,拱手道:“雨盟主,切勿多礼。关某奉诸葛先生令,在督查司职权范围内,与雨盟主和各位共同协作。”
“拜见侯爷!”姜思象等人上前见礼。关恭一一回礼,命人把马匹带下去好生饲养。
“各位旅途劳顿,关某特备酒席为各位接风洗尘,请到大厅落座。”
关恭带着众人步入大厅,侍从仆役迅速摆好酒席,关恭拉龙舞陆坐在自己身边,请姜思象等人坐下。一名高大红衣青年,上前为大家斟满酒杯,然后笔直站在关恭身后,低眉敛目。
关恭端起酒杯,先敬了龙舞陆一杯,第二杯敬所有人,能喝的都干了,高揽月和卫桥举杯浅尝一口,大家边吃边聊。
关恭问龙舞陆出京以来有哪些见闻,龙舞陆拣紧要的说与他听。说到敬佛山的“酒肉和尚”和“天伤头陀”武仲汉,黑森林的“白头豹”林异和“青面犼”杨灰,关恭听得容颜大动。
“这些绿林好汉占据山林,劫富济穷,杀人越货之事不做,江湖中素有侠义之名,与官府暂时相安无事。”
关恭喝了几杯酒,脸上更红了,右手拈须道:“各位要是晚来几天,关某可能就不在督查司了。”
“侯爷此话怎讲?”雷图不失时机地问道。
关恭略略点头:“去年黄河受灾,百姓生活困苦,新皇拨了一批救灾银给黄河沿岸受灾百姓。不料救灾款在山州被劫,领头的是个绿林大盗,人称‘亦侠亦盗’秦穷,而秦穷与武仲汉、鲁直、林弄、杨灰等人都有密切来往。”
“皇上龙颜震怒,诸葛先生飞书传令,着关某带领三十六爪、七十二牙奔赴山州抓捕秦穷归案,明日就要启程。”
龙舞陆思忖片刻道:“秦穷之名,我听师父讲过,适逢其会,我等左右无事,可否跟着赤侯去山州。”
关恭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人不要去太多,到时你们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抓捕行动由督查司执行。”
“一切听从赤侯安排。”龙舞陆满口答应。
和姜思象等人商议,分作两处,唐枫、齐经纶、雷图有江湖经验,龙舞陆带着他们跟着赤虎侯去山州。姜思象、高揽月、呼延星、卫东楼父女暂时在督查司住下。
龙舞陆特别关照呼延星和高揽月要勤练武功,因为他们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八岁,符合参加青年武林大会的条件,可以报名参赛。
其实龙舞陆是想制造呼延星和高揽月两个人在一起的条件,毕竟老九一直喜欢小十,龙舞陆心中是乐见其成的。
第二天中午,赤虎侯关恭带领一百零八精锐,龙舞陆、唐枫、齐经纶和雷图扮作门客,共一百一十三骑快马加鞭,直奔山州青岛府。沿途张贴榜文,通缉侠盗秦穷。
青岛府知府宋西辞迎接赤虎侯,关恭与宋西辟商定征调一千府兵,互换公文。关恭自带赤虎队驻扎在府衙外面,起锅做饭,龙舞陆等人不显山、不露水地跟着赤虎队。
秦穷人称“亦侠亦盗”,千里独行,居无定所,在绿林中一呼百应,干了不少大事。这不,朝廷的救灾款也敢劫了去,现在消声匿迹,关恭派出的探子和情报人员都找不到他的踪迹。
关恭自有应对之策,他命人将消息散布江湖:赈灾银被劫,龙颜大怒,下旨诸葛先生查明赈灾银的下落。赤虎侯关恭奉诸葛先生之令,要求秦穷出来对话,投案自首,新皇宽宏大量,事情犹有转机。
不然,将在夏国境内缉拿盗寇,将绿林山寨连根拔起,到时刀兵相见,不知又要死伤多少人命。
为了激秦穷快点露面,关恭命人到处张贴战书,约战秦穷。这些消息很快传遍了江湖,然后就是等待。
河州在顺天城和山州之间,龙舞陆的师父就在河州和山州交界处。龙舞陆思念师父,与赤侯和三个兄弟告辞,决定单骑回师门一聚。
龙舞陆换上黑色丝袍,骑上金乌马,没有了羁绊,金乌马放开四蹄,尽兴奔驰,如一溜黑烟般,沿途超越,甩在身后。早晨出发,不到中午就到了师父所住山谷。
龙舞陆把马儿留在山下,此马神骏狂野,除了龙舞陆和龙世丰,旁人近身不得。
龙舞陆找到后山洞口,纵身立在洞沿,推开遮掩之物,闪身进入,重新把洞口掩好。打亮火石,借着微弱的亮光向上爬行,直到一块大石门出现在面前。
龙舞陆凝聚真气,以气发声,一声清啸如龙吟,透门传送出去。啸声方落,传来一声浑厚低沉的箫音,正是师父辛应是的“回音箫”箫音。
上面传来敲打声,龙舞陆用掌拍了门板六下,三重三轻。石门“轰轰”打开,曾回胖乎乎的笑脸就在面前。
“三师兄,欢迎回家!”
龙舞陆跃出洞门,欢呼:“四师弟!走,带我去拜见师父师娘。”
师兄弟二人联袂掠向谷内,来到房舍前,辛应是、朱莲、辛蒙、宋长卿和辛妩早站在门口等待。
与上次离别时不同的是,二师兄宋长卿回归,房屋装修一新,居中挂着一块巨匾,黑底红字,三个隶书大字“长生界”,辛应是站在匾下,灰色锦袍,双手负后,微笑注目,颇具宗师风范。
“师父、师娘!徒儿回来了。”龙舞陆单腿跪地,双手作揖。辛应是和朱莲一左一右扶起,又与同门相见。
宋长卿身着紫袍,发髻斜插碧玉簪,面目俊美,身材颀长,腰佩宝剑,正是翩翩浊世佳公子,笑道:“上次三师弟回来,为兄却不在,深以为憾,师弟此番回来,我们师兄弟定要好好聊聊。”
“舞陆也好生想念师兄!”龙舞陆笑道。
“你们别光站着说话,进屋去吧。”辛妩一身水绿裙装,亭亭玉立,娇笑道。
“正是正是!舞陆,我们进屋坐下说话。”朱莲忙不迭说。
进屋坐下,龙舞陆向师父禀报自己成立华夏兄弟盟,行走江湖暂用名“雨革月”,同时身为“长生界”三弟子,特向师父报备。待时机成熟,请师父迁出山谷,将“长生界”武林扬名。
辛应是抚须微笑:“为师成立长生界,并不是为了成名,一为感恩授业老神仙,二为诸弟子师出有名。如今你亦已开宗立派,未来可期,为师高兴得很。”
龙舞陆说起这段时间的经历,现在跟着赤虎侯关恭在山州,关恭正在约战“亦侠亦盗”秦穷。
“秦穷乃武林中不可多得的奇才,力大无穷,擅长‘槊血满袖’槊法和熟铜双锏。其人豪侠,劫富济穷,自己从不留不义之财,经常身无长物,囊空如洗,靠赊账和救济过日子,所以自改名叫秦穷。”辛应是说起秦穷赞赏有加。
“秦穷为人重信,秦穷之名就象金字招牌,到处都可赊账,很多都不要他还帐,但他有钱必还。秦穷在绿林中极有人望,朋友很多,经常接济于他,他是左手进,右手出,还是穷光蛋一个。”辛应是对江湖中事如数家珍。
“赤虎侯关恭也非等闲之辈,有万夫不挡之勇。惯使长刀青龙日月刀,短刀‘冷艳千秋’,刀法超凡入胜。麾下三十六爪,七十二牙都是百战精锐,配合作战,阵法纯熟,以一敌十。”
“关恭战秦穷,关恭为当朝赤虎侯,秦穷为绿林翘楚,这是朝堂与江湖的直接对话,此战将影响巨大。”
龙舞陆听师父讲述,点头道:“徒儿此番随赤虎侯办案,一来想来见师父师娘,二来想居中调停,二虎相斗,不死即伤,舞陆实不愿他们生死相拼。”
“如此甚好,你要注意安全。此事如果处理不好,绿林和官兵互相仇杀,从此江湖一片血雨腥风。”
“徒儿在这里停留一晚,明晨就启程回山州。此间事了,我们华夏兄弟盟去洛州青年武林大会,师父何不带师兄弟和师妹去见识见识。”
“好啊,为师也有此意,这正是你们历练的好机会。”辛应是答道。
辛应是检视了龙舞陆的武功进展,师兄弟互相切磋武功,交流心得。龙舞陆为卫桥向师娘求取了一门内功心法,带回去先给卫桥练着,将来见面再拜师,朱莲无不答应。
第二天早晨,龙舞陆沿原路返回,来到山下,长啸一声,金乌马欢快跑来。龙舞陆拍了拍马颈,以示歉意,喂了些食物,骑上马返回山州青岛府。
金乌马迅如疾风,正跑得欢快,忽然龙舞陆听到急骤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龙舞陆回头看见一人一马,如白色闪电赶了上来,双马错位,白马超过金乌马,马上乘者发出一声轻笑。
龙舞陆顿时急了,自从在高原驯服金乌马以来,从来未输给其它马匹,现在被前面白马超越,哪肯服气。一夹马腹,叱喝一声,金乌马早有灵性,放开四蹄,急追前面白马。
金乌马全速奔跑,果然立竿见影,追上了前面白马,并驾齐驱,隐隐有超越之势,白马乘者也策马奔腾,一黑一白两匹神骏展开竞争。
龙舞陆侧头观察白马骑者,见他一头发辫,白色短褂,白色裤子,白袜白鞋。
龙舞陆平日喜穿黑衣服,这人却是一身张扬的白,扭头挑衅地看着龙舞陆,长得短小精悍,尖嘴猴腮。
龙舞陆不去理他,只是策马狂奔,白衣人见状怪叫连连,两匹马儿你追我逐,交替领先,不相上下。
不知过了多久,全力奔跑,两匹宝马都有些累了,嘴呼热气。白马汗出如浆,呈血红之色,竟是传说中的大宛汗血宝马。金乌马全身更加乌黑,眼睛里金光闪烁,被激发出巅峰状态。
进入官道,人渐渐多了,两匹马略略放缓速度,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口,白衣乘者又是一声轻笑,驱马从另一条路行去。
龙舞陆回到赤虎队,见到了赤虎侯关恭和三个兄弟,得知秦穷那边还没有动静。
用过午饭,关恭、龙舞陆、唐枫、齐经纶、雷图正在营中饮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一条白影闪入营帐,如鬼魅般悄无声息,营中跃出数条红衣大汉欲待拦阻,白影急速晃动,已摆脱拦截,瞬间闯入内帐。
雷图就近一抓,却抓了个空,唐枫发出一式劈空掌,也被白影闪身让过,齐经纶伏地旋转,双脚攻向白影下盘。白影滴溜溜打转,闪转腾挪,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