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的事情,接下来苏棠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院子里的虽然仍然有人盯着苏棠的行动,但是做起事来大家还是尽心尽力的多,至少生活上苏棠也没有受到什么刁难与脸色,就这么不温不火地又过了几日。
孔雀金钗坏了,苏棠又当众说出来要再为秦氏主母寻另外一件礼物的事,这么一来,出府便有了合情合理地借口。苏棠一直盘算着要去京城里白家产业去看看,如今正好一箭双雕,既打发了田妈妈这个碍事的,又提前给自己安排好了理由。自己出府,于情于理青杏和小桃应该带着,但为了放着秦夫人的耳目,苏棠决定带上小桃和孙嬷嬷一起出府,小桃活泼年岁也小些,相较于青杏会更好打发一些,若一个都不带秦夫人一定会再安排人跟着她。考虑清楚后,苏棠便派青杏去向夫人通报了一声,便出府了。
这是苏棠第一次出府门,相较于进府时走马观花的一看,苏棠又大好的机会好好看看着京城,只是苏棠出门毕竟还是有安排,秦夫人也叮嘱苏棠要早些回府,苏棠也只能坐在马车中看看着京中繁华。
苏棠去的第一家店是位于城西的碧华阁,碧华阁是京城中卖胭脂水粉的地方,祖父在京中的产业发展毕竟有限,相较于盐铁生意,这胭脂水粉倒没有那么重要。碧华阁开在城中闹市区,往来人众多,生意平平。所以当苏棠走进这家店的时候,接待的下人便热情迎了上来。
“小姐来这里,是为了挑选胭脂么?小店里有当下最流行的颜色,小姐可要试试?”苏棠进门时带着白色纱帽,店里的人自然看不清容貌,只知看着通体打扮一定是官宦女眷,是小店的贵客。
纱帽下女子朱唇微启,便听见清冷的声音:“胭脂水粉都不要,只要两斤珍珠粉,不可多一两,不可少一两,珍珠只要东海珠,南洋不要西海也不要。”
接待的人听完心里一惊,面上不露神色道,“小姐这单生意可能要亲自与掌柜的商谈,小的做不了主。”说着便引着苏棠往内厅走。小桃想跟上,却被孙嬷嬷绊住,孙嬷嬷笑道“小姐去买的东西定然贵重,少不了一番讨价还价,咱们就在外面候着吧,小姐嘱咐过老奴,如果小桃姑娘看重什么胭脂,只管买就是,小姐会一起结账,毕竟小桃姑娘是夫人的人,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姑娘你。”小桃听罢,心下高兴了起来,心也痒痒起来,自己月银也是有限的,既然是小姐赏的自然不能错过,哪里还顾得看着苏棠,当下便去挑选起来。
苏棠转入内院,便见一微胖的中年男子起身行礼,男子穿着黑绸长衣,袖口及下摆处用金色铜钱装花纹做图案,行罢礼男子开口道:“小人叫白禄,之前没见过小姐你,不知小姐是谁?对我白氏暗号是有什么需要?”
“白掌柜,我是苏棠。”说罢,苏棠摘下纱帽,拿出祖父之前给的玉佩。
白掌柜接过玉佩看了看,断定是真品,遂将玉佩还给了苏棠,情绪有些莫名激动了起来“竟真是小小姐,想当初小姐出嫁,大伯派我化名王录跟着小姐一起进京,在苏府里某个差事好照应小姐,可没多久,苏府的人就说我盗窃将我撵了出来,大伯才将我安排在这店里打理这家铺面,没想到没几年小姐就没了.......”说着拿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苏棠心里也微微酸涩,自己年幼丧母,十年过去了,自己也快记不清母亲的容貌了,只记得母亲是个温婉的女子,就连说话也轻声细语的。敛了敛思绪,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苏棠开口道:“母亲已经去了十年了,白叔叔也别太难过了。”
“不敢当小小姐一声叔叔,我不过是白家旁支的一个不起眼的子孙,如今因着大伯可以来京城发展,已是不错了。”
“白叔叔还请莫要推辞,苏棠今日前来也是有事相商,不瞒叔叔今日来店里也是想跟叔叔谈笔生意。”
“谈生意?小小姐如果有需求,就算将店铺收回去也是应该的。”
话虽是这么说,苏棠却是不敢当真,毕竟母亲已经去了十年了,当年的关系也淡了,再者说白掌柜靠着这店铺在京城也算是站住了脚,成家立业了,想必也是尽心打理这店铺,自己怎么可能一来就夺了人家生计,更何况,自己刚入京,一无背景二无势力,还指望着白掌柜能帮扶一把呢。苏棠只能将自己来的目的据实相告:“白叔叔,我真不是来要店铺的,还请白叔叔看看这个”,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出来。
白掌柜在苏棠的示意下打开了一盒,扑面而来的栀子香瞬间散开在内房,用力嗅了嗅,尾调是浅浅地薄荷香,与栀子香气混在一起不突兀,又让增加了清爽的味道,正适合这夏日。用料虽然不贵,但胜在味道的调和上。“小小姐的意思是?”白掌柜还没明白苏棠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个。
“这是我自己调配的香膏,虽然女子多爱佩戴香囊,但有时总归还是不方便,香膏就不一样了,如果取少许涂抹于腕间,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散发香味,香味持久,使用又方便。”苏棠解释道。
听了这些,多年行走商场的白掌柜一下就嗅到了商机。还没开口问,就听苏棠继续开口道:“我愿将这配方交给你来做,帮碧华阁将生意做大,另外每买一笔这分成你七我三。”
白掌柜听完咂舌,“这如何使得,明明是这配方无价......”
“原料、人力、场地都是白叔叔出的,多拿些也无妨的,只是此事还得辛苦叔叔,定要让香膏风靡京城。
“小小姐放心,这样好的东西,定然能够大卖。只是分成是需要小人送到苏府上去么?”
“不用,记白叔叔账上就是,用得着的时候我会来取,另外还望白叔叔莫要让苏府的人知道是我与你的联系。”苏棠叮嘱道,将袖里写好的配方交给了白掌柜。就准备起身离开,倏尔又回头叮嘱一句“盒子按照我给的款式做吧,普通楠木就可,也可更好护住这香味延缓消散。”
“小人明白。“白掌柜送苏棠出门时,又低声叮嘱了两句,”小小姐在苏府定然要保护好自己,那一大家子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苏棠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也接受了白掌柜的好意。
“小姐买的这个东西可不要说出啊,毕竟是还没上市的新产品呢,若不是小姐出重金,小店也不舍得卖啊。另外这位姑娘挑的就当是小店送的吧”小桃和孙嬷嬷就听着掌柜一边送苏棠出来,跟着一遍又一遍叮嘱道,走之前还再说着什么一定要再来光临啊一类的话。
“掌柜的放心,小女定不会违背誓言的。”掌柜将苏棠送到门口并目送他们上了马车。
马车上,
小桃天真的问道:“小姐买了什么,让掌柜把您当财神一样供着?”
嘘,苏棠示意小桃别再问了,解释道:“掌柜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答应了不可说的。”
小桃其实也听到了掌柜的话,只是苏棠既然这么说,那她也不好再追问下去。苏棠看了看小桃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对外面的马夫说道:“去一下点都斋,打包些玫瑰饼、栗子糕还有杏仁酥,难得出来一趟咱们也给父亲和母亲带些点心回去。”
小桃听到这些,一扫之前的不开心,就差满眼冒星星了。
孙嬷嬷打趣道:“小桃你这么贪吃,当心以后胖了,可就没得衣裳穿了。”
“我才不管呢,小姐赏的,我一定要吃干净”小淘气鼓鼓说道。
毕竟还是个孩子,尚有几分天真,看着她们这般打趣,苏棠也觉得心情松快一些,就让自己在这一刻避开所有阴谋,短暂的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