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诸位!肃静!”大殿的太监掐着嗓子道,众人列队整齐有序的站好,唯有鸿坤山晃悠着来到皇位右边的椅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坐着。
慕容垂一副眼不见心不烦,习以为常的姿态,楚朝风不免多看了几眼,也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群臣中央。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悄悄的打量着楚朝风,每个人都肆无忌惮的释放周身独有的姿态,压力犹然而生。
鸿坤山一党收到鸿坤山的眼神示意率先开口:“陛下不知今日是何故,楚家向来是不参与朝政,如今却身着蟒袍踏入大殿,岂不是违背先皇旨意。”
慕容垂没开口马上就有人接话:“张大人这是什么话,皇上这么做必然有皇上的意思,您这么咄咄逼人实属有些不妥。”
“哎,李大人,我们张大人也只是过问了些,何来咄咄逼人,倒是李大人您,皇上还没开口您急什么。”
周围顿时议论四起,各派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十足,楚朝风听着觉得这些人和自己出街看到的市井无异,只不过体面些,话委婉些,抬头看了眼慕容垂。
慕容垂真准备说话下方的鸿坤山呵斥出声:“够了!一个个你们还有没有将皇上放在眼里了。”说完看了一眼慕容垂。
“摄政王说的是”一些人听到此顿时安静下来整齐恭敬答道低头不语。
慕容垂和楚朝风就静静的打量着一切。鸿坤山开口:“本王正好也有不解,皇上此番是何意啊。”鸿坤山的声音一出大殿本就安静,更是一时间压抑起来。
慕容垂:“朕也是该好好解释一番,这楚家是不能掺政没错,但是楚家的功勋想必各位是有目共睹,没有意义。”
“再加上这一次,楚朝风的能力大家应该也是清清楚楚,不需要朕多说了吧,楚家世代传承,如今楚家独子不幸遭遇意外,多亏了楚朝风力挽狂澜。”
“如今楚朝风也是楚家的家主,是楚家的一份子,能力也被百姓所认可,加上楚家这么多年的付出朕要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寒了百姓和楚家的心。”
“皇上,这赏赐有多种何况这楚朝风初出茅庐,此女子打了胜仗兴许是一时运气。”
“是啊,皇上,您若是实在想嘉奖也不至于直接封王不是”
鸿坤山也接话道:“皇上,您此举确实有些不妥啊,望三思啊。”
随机一半的朝臣跪下道:“望皇上三思。”
“朕今日不是来寻求你们同意的!运气?那么张大人朕给你个机会你去!当初边关危机你们一个个在哪!”
“这件事,朕心意已决。”慕容垂冷着脸看着跪下一大半的人。
另一边的大臣附庸道:“臣等并无意义,楚家历代功绩卓著,更是为了皇家鞠躬尽瘁,此举当之无愧。”
慕容垂这才脸上好了点点点头。
鸿坤山开口道:“皇上,虽然楚家功绩卓著,但是这楚朝风只是楚家一届女子,还不是楚家嫡子,怕是担不起这吧,若是日后有什么差池….”
“是啊,皇上!这哪里有女子封王的道理,纵然楚家战功赫赫,皇上此举不妥啊。”
“是啊这…这女子….”
“诸位大人,朝风敢问女子又如何?”
来人冷撇一眼:“女子当是相夫教子,不过是胸无大志,朝中的事情哪能由女子点评!简直是笑话!”
“没错!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我南昭泱泱大国岂能如此!”
“诸位即说到如此了,即是泱泱大国当厚德载物,又将国之气度付于市井小利之间”
“这位张大人是吧,您如此认为,女子无才无德,您又有多少学识?”楚朝风不急不恼转头问道语气凌厉。
“张大人,世间女子万千,我楚朝风不敢说全,但世间不是所有女子如在座各位一般是劣质的香料脂粉所可以同拟的。”
“论文,且不说我能做到天下第一,可就论今日大殿之上,能与我齐平不过三四人,倘若论武,更怕是还不到两人。”
“敢问张大人,您是在文者四人里?还是在这武者两人中”
“您明里暗里将女子贬低与地中污泥,又担得起君子之称吗!您有何尝不是出身与女子之身,若是女子就真的如您口中如同笑话一文不值,那您呢,您又是什么?”
“你!本官吵不过你!不过是一张嘴会说说,有些小聪明会钻空子罢了!”张大人挥挥衣袖不语。
“不过是对张大人的话有些别的理解,讨论一番罢了,您若是有理自然可以与我一说,何来吵字一说。”楚朝风微微朝着张大人鞠躬大气道:“还得是张大人看得起,认可我的口才文采罢了。”
张大人看着风轻云淡的楚朝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什么时候夸你了!”
楚朝风挺直身板,面容严肃:“张大人!诸位大人,若是诸位即挑不出我文武的不德,只能拿我身位女子说事,此举又担起诸位身上的君子之称吗?”
“何为君子,君子应当有朝气,坐地观天有方圆,不得有失淳正,不得有折礼数,不可迫越规矩,应如惊鸿点万里,走马观花不折意,敢问各位可有做到?”
“你!”
“皇上臣等觉得不妥,此人实在是难配其位!”大殿中一半的大臣喊道,明里商谈之意,颇有威逼诱挟之意,连着鸿坤山都道
“皇上,既然如此,这件事还是日后再意吧,这东西还是早些撤了的好,免得让人看了笑话。”鸿坤山等了许久没人说话后开口望着慕容垂缓缓环视四周。
“摄政王,不必”慕容垂回望一眼,不甘落后唤来太监,太监领着甚至上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鉴于楚府功绩卓著,其楚朝风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君,甚恭,事臣仆,甚威。大有乃楚府之风范,其兄之夕影。今册封楚朝风,为南昭外姓王,取其玄,封玄王。加黄金十万两丝绸五十匹,钦哉!册封大典即日举行!”
宣读完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鸿坤山的脸色也不免有些难堪。
“皇上!若是今日您执意如此,我等甘愿告老还乡!”几个眼色好的迫于表现义正言辞的开口。
楚朝风和慕容垂看着乌泱泱跪倒的一片两人心思各异。
“既然如此,各位大人也老了,是该让贤了!”慕容垂不咸不淡的答着,语气挑不出什么毛病。
慕容垂今日是铁了心了。
一行人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
“皇上!”
慕容垂望向鸿坤山:“摄政王意下如何?”
“李大人等人不过是思虑朝堂有些过度了,告老还乡还不必如此,不如小惩即可。”
“既然如此那摄政王您来执行吧”
慕容垂望着堂下,眼神睥睨。
“朕才是天子!诸位大人若是年纪大了!分不清自己的身份,站不好自己的位置不如就早日回乡!还是说各位大人连朕的决定都不放在眼里了!”
“臣等不敢!”大殿中无人敢站,异口同声,
唯有楚朝风立于其中好不显眼,和坐在龙椅上的慕容垂对视一眼很快移开。
鸿坤山捏着扳指坐椅子上不言语,似是默认。
“吩咐下去,即刻行礼!”
内院官员引领楚朝风,宣制册官员很快上前与捧制册官员分别站立两侧,东西相向而立,
宣制册官员开始马不停蹄的宣读授封制册,楚朝风备受瞩目,整个加冕仪式赶的火急火燎的完成。
捧制册印的官员是慕容垂的人,一早便交代清楚,利落的将制,册,印授于楚朝风。
楚朝风身着蟒袍,正欲行礼。慕容垂大手一挥:“以后玄王无需下跪,行礼即可!”此举一出众人哗然,朝中唯有一人无需跪礼,即是鸿坤山,众人的目光很快转到鸿坤山身上。此举像是慕容垂给了楚朝风莫大的荣耀的底气。
楚朝风只是行玄战军礼将左手搭上右肩微微弯腰谢恩,想必慕容垂也看出一开始她就没准备下跪,与其自己做主不如当作殊荣。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大殿,慕容垂站在楚朝风身前稍微一些低语:“朕这回可是冒着天下之大不为了。”
“其中情况你也看的差不多了,朕甘愿培养你,希望你让朕觉得物有所值。”
“不论旁的,如今,我们的目标一样。”楚朝风和慕容垂两人隐晦的望了望。
将军府外已经站了许多人了,见楚朝风的身影,下人先急忙上前接过楚朝风手中马屁的缰绳。
所有人的脸色都是惊奇带着喜气。
秋意看着一身蟒袍的楚朝风惊叹道:“小姐!你真的封王了吗!”其中封王两字似乎是不敢相信压低了声音。
楚朝风面容柔和了些点点头:“圣旨不都应该已经送进府中了。”
“感觉就好像梦一样,不过我家小姐肯定和将军一样是人中龙凤!”秋意语气带着怀念和感慨。
“走吧,回府吧。”楚朝风朝着众人示意,从头到尾萧影都没有上前,就看着楚朝风被众人拥簇着,楚朝风也只是望了眼就跟着众人离开了。
夜里楚朝风坐在紫竹林的亭子里,月光皎洁洒下人间,楚朝风手中还拿着那张明黄的锦帛。
石桌上摆放着酒水,楚朝风端起酒杯扬饮,一杯又一杯,最后直接捧着酒壶坐到亭子边的美人靠上撑着胳膊喝起来,可能是喝不惯,咳了许久,有些醉意。
往常那双淡漠眼睛又恢复了灵动多了些迷离飘渺,脸颊染上红晕,原本整齐端庄束着玉银冠的发丝也零零散散的飘落在额间,腰间扎条同色金丝纹带有些松散,暗紫色外衣上绣着的蟒龙和祥云平添些别样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