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羁言望着峰顶:“古时候传说霭山有一大群石燕,它们平时停在石壁上一动不动。到了风雨大作的时候,就会变成真的燕子在暴雨狂风中飞翔。如果风雨停歇的时候还来不及回到石壁上,它们就会化为燕子形状的石头掉到悬崖下面,这就是飞天石的传说了。”
“这么神?”杨梵妮睁大眼睛。
“《幼学琼林》记载:零陵山有石燕,遇风雨起而群飞,雨止仍复为石。哈哈哈!其实并不完全是扯淡,石燕贝你应该知道吧?”
“嗯,志留纪典型的腕足动物。”杨梵妮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接着问:“怎么会飞呢?”
陈羁言望望天上渐渐拉上的云幕,神秘地说:“其实,这里的石燕跟别处的有些区别,它们真的会飞。”说着朝山上一指,“你跟我到山上去,就会知道它们飞的秘密了。”
“飞不飞倒无所谓,我只想帮你多拿点化石,回去交差。”杨梵妮说着拿出登山镐,二话不说就上山去了。
陈羁言在后面一笑,紧跟着往上爬。
走了没多久,杨梵妮忽然捡起一个菱角似地石头来,兴奋地喊:“哎!你快看!石燕!”
陈羁言接过来,放在手里掂了掂,随手扔了。
“哎!你到底拿不拿?怎么扔了。”杨梵妮惋惜地说。
“这个不会飞!我要会飞的。”陈羁言朝山上继续走,“会飞的,这上面有。”
“还真有会飞的啊?”杨梵妮显然不信,跟着陈羁言往上走。
“石燕”是距今三亿五千万年,腕足动物门石燕贝目的古海洋生物化石,比恐龙还早1.5亿年。整个贝体为横方形,向左右延伸时,逐渐收缩上翘开张,壳面具粗强的放射状褶线,形状如同燕子的翅膀,故此古人就将它称作“石燕”。
在霭山,自古就有盛产石燕的记载,可是石头会飞,纯属是无稽之谈。张博睿要陈羁言来拿会飞的石头,分明是故意刁难。
转眼到了山腰,这里一下子豁然开朗,几个大石壁围着山间一片小空地,像半个铁桶。陈羁言和杨梵妮跑到石壁跟前,见上面疙疙瘩瘩,密密麻麻地有无数圆形的突起。这些东西包裹在围岩里,呈灰褐色。
“哎呀!这么多!”杨梵妮惊奇地睁大眼睛,上去就用地质锤凿下一个,捧在手上:“真漂亮!”
陈羁言扫视地上的碎石块,对杨梵妮说:“别费劲凿这崖壁了,地上有的是。”
杨梵妮这才注意到地上全是由于风化作用从岩壁上剥蚀下来的碎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石燕贝的化石。
陈羁言望望渐渐阴沉的天:“马上就要起风了!咱们赶快动手检!注意猎人规矩啊,各自为战,不许偷看!”说着,点了三根烟插在地上。“哎!哪那么多臭规矩!”杨梵妮甩下背包,蹲在地上捡起一个个石燕贝来。有围岩包裹住的大块化石群体,她就用地质锤砸开,把化石剥离围岩。
陈羁言不慌不忙地坐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捡起一个化石,用手掂量掂量,觉得行,就用粗水笔在化石上写几个字,重新扔回地上,不行的,就压到石头下面。
杨梵妮见陈羁言不往包里装,皱着眉远远地喊他:“我说,你怎么捡一个扔一个?狗熊掰玉米啊?难道这里化石的品相你都看不上眼啊?你还想不想完成任务?”
陈羁言不理她,依旧捡起来一个,写上点儿字,又扔在地上。他的背包里空空的,一个化石也没装。
杨梵妮又气又乐:“哎!你写什么呢?”
陈羁言诡异地一笑:“写符儿呢,我写了符咒,这石头就会飞了。”
“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杨梵妮一皱鼻子,继续捡她看着好的化石。
一百个石燕,在这产地捡出来是很容易的事,不过陈羁言挑了不下三百个了,依旧一个都没拿。
杨梵妮看天上的云很密了,而且风也越来越强,不由得心里着急:“陈羁言!你还有完没完?拿不拿化石啊?”
陈羁言却从石头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风向,冲杨梵妮一挥手:“下山!”
“啊,这就走啊?我刚挑出三十来个,其余的都很残缺……”
陈羁言背起包:“你不走啊?那就在山崖上淋雨吧。”
杨梵妮无奈,只好拎着背包站起来,顺手把挑出来的化石一股脑装进一个布口袋里。
陈羁言跑过来,抢下布袋把化石全倒了:“行啦!赶紧下山!一个都不用拿!”
杨梵妮吃惊地望着陈羁言:“不行!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拿?”
“拿着这下山太累。”
“那怎么着不累?”
“少废话,走!”
杨梵妮晕头涨脑地跟着陈羁言从另一条路下山,来到山东面一片空地上。陈羁言望着崖壁上的一个十米多深的山洞,拍手笑道:“哈哈!我还以为要扎帐篷呢,感情有现成的总统套房啊!”
说完他一头钻进山洞,冲着杨梵妮一挥手:“进来啊!”
就在这时,山里狂风大作,吹得人都站不稳。
杨梵妮赶紧跑进山洞里。
天说阴就阴,说黑就黑了,黄豆大的雨点伴着嚎叫的狂风,“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
这山洞很浅,根本不具备冬暖夏凉的条件,故此洞外面冷,山洞里也一样冷。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洞外不时有石头击打岩壁的声音。
天越来越黑,陈羁言取出LED户外照明灯,点亮后,放在石洞一角,升起瓦斯炉来准备煮他的挂面了。可是狂风一个劲儿地往洞里灌,火点着后马上就被吹灭了。
杨梵妮穿得少,被凉风吹得打了几个喷嚏。
陈羁言昨晚本就有些伤风,也冻得一个劲儿地打冷战。
他俩静静地坐着,听着外面的风雨,忍受着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