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八年七月,《人民日报》发表社论《坚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正确方向》。”
一九六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主席发出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应当欢迎他们去。”
“《人民日报》同时还刊登了《我们也有一双手,不在城里吃闲饭》的文章。”
这由来已久的“知青”一词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这还真让丁建成长了些知识,而十七岁的丁建成初中都没毕业就与母亲一起下放了。他也没有在学校学到多少知识,仅有的一点文字功底全是耳闻目染于母亲和外婆,此时的他其实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而所谓被时代统称的“知青”也是一个复杂的群体,他们中间,有被称之为“老三届”的文革前毕业的部分高中生和初中毕业生。但绝大多数是深受文革之害却并没有经过正规系统地学习过的高中生和初中生。
“我告诉你们,我们这支知青的队伍里,良莠不齐,我读完了高中,这位王林老弟也读了几年学工学农学解放军的初中和高中,曾磊读完了初中,丁建成老弟你说是初中也没毕业,老弟你不要自卑,我跟你说,还有好多小学都没毕业的呢。”
夜深了,山村寂静无声。曾磊端来一脸盆热气腾腾本是用来做种的红薯,一股红薯糖香夹杂着清苦年代的气息,氤氲出一丝丝暖流,顷刻间弥散在早春乡间的小屋里,飘逸在几位知青们的鼻息间,诱人的清香让他们一个个馋涎欲滴,甘甜的红薯让年轻人暂时停止了对时代的感叹,此时,他们细细地把皮剥掉,慢慢地品味这独具风味的夜宵,并不时地发出不知是欢快还是苦涩的笑声。
“这个东西好,王林你可记住了,你可能没有吃过这种苦,我告诉你啊,这东西少吃是好,但是不能够吃得太多,多了会产生胃酸,还有就是不能够空腹食用。空肚子吃红薯,保证你得胃病。”吃着红薯的李静向大家讲述个中知识,这红薯也能让李静有如此的感悟,丁建成张眼望着李静问:
“还有这种讲究,我还真的不知道。但我却也有过一段吃它吃得肚子难受的经历,可我却不知道空着肚子是不能吃红薯的,这还真让我学到不少知识。”
“当然,我为什么这样说,前几年我曾把它当饭吃过,一天两天没有事,三天五天就开始难受了,五天八天吃下来,一股酸水把胃都反出来了。你们现在好,我却是受过难的。”一边吃着红薯,李静睿智的头脑和他流畅的叙述把话题又带回到红薯代粮的流年里。
“李静,你不要总在他们面前去讲过去的那些**事,我听起来不好受,我们本就是时代的弃儿,都是从那段时间走过来的人。现在不也一样啊,吃不饱饭的人多了去了,你去看那些农人吃的是什么嘛,很少有三餐都吃米饭的。”
夜,更深了,山村里胆大的农户养着不多的几只公鸡开始鸣叫起来。几个年轻人却毫无困乏之意,他们还在津津乐道地叙述着知青的困惑与农人们的困窘,他们都还年轻,不懂得什么政治,他们哪里知道那是一代伟大老人们之间的政治斗争,却让一个时代都青黄不接,他们成了既不能升学,也不能进工厂的人,他们是一群庞大的无辜者,是无处可去的一群可怜的年轻人是时代的牺牲品。一场声势浩大史无前例的大革命,把他们遣散到广袤贫瘠的农村,在那片广阔的天地里去与本就饥寒的农民们争夺口中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