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了阿纳布和绵琨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其实,他也没法不怒。作为君王,这是他必须要做的,原因很简单。如果真象他们所说的那样,我的确是要造反,那我手中的军力已经不是咸丰所能抗衡的了,他只有采取怀柔的手段,安抚我。而安抚最好的方法无异于惩治告密者,让我安心。反过来说,如果我不是想要造反,而真的是在调兵平乱,那阿纳布和绵琨就是中伤大臣,挑拨离间当然更应该受到惩罚。
可咸丰的这番举动却吓坏了阿纳布和绵琨,他们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惹得刚才还好好的皇上突然动怒,只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连声谢罪。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咸丰又有些心软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他淡淡地说道:“这种诋毁旁人的事情不可乱说!”
“喳!”两人小心翼翼地倒退了出去。
来到房外,绵琨狐疑地问阿纳布,“大人,咱哪儿说错话了?惹得皇上如此震怒?”
“唉!伴君如伴虎啊,我的绵琨大人…!”说完,丢下满头雾水的绵琨,上轿回家去了。其实,说心里话,阿纳布也不知道咸丰为何动怒。但当着绵琨的面,他又不想掉架儿,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回到府里,他钻出轿子,就见房中急匆匆地迎出一个人,“姐夫,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嘿嘿…,我出的这个主意不错吧?”此人赫然就是从胶东逃跑了的张俊荣。
“哼!不错个屁!我们让皇上臭骂了一顿,轰出来了…!”阿纳布气哼哼地向房中走去。
“哎——!姐夫,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张俊荣在他身后追着嚷道:“皇上听说溥廷调兵能不急?我不信!”
“哼!”阿纳布“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茶水,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难道是真的?”张俊荣狐疑地追问道:“那皇上就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开始皇上倒也相信我们的话,可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变了口吻,将我们轰了出来。皇上还说我们诋毁溥廷,警告我们以后注意点儿。”阿纳布没好气地说道。
“那皇上没处罚你们?”
“这倒是让你失望了!”阿纳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皇上仁慈,只是训斥了我们一顿。”
张俊荣听出了阿纳布这是在说气话,当即解释道:“姐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皇上既然没有处罚你们,那就是天大的幸事!嘿嘿…,我估计啊,皇上已经信了你们的话,咱们就情等着看好戏吧!”
“哦?此话怎讲?”阿纳布怒气顿消,直勾勾地盯着张俊荣问道。
“姐夫,你是当局者迷啊!你想啊,那溥廷是什么人?多罗贝勒,怡亲王府的二贝勒,皇上小时候的玩伴!如果皇上认定了你们是诋毁溥廷,以他和溥廷的关系,他又岂能不处罚你们?嘿嘿…,以我看呐,皇上现在多半是半信半疑,对溥廷有了戒心!”
“唔…,有道理,有道理!”阿纳布认同地点点头,“怪不得皇上最后还叮嘱我们不可乱说呢,这么说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还不算达到,皇上多半只是起疑,还不会对溥廷动手。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咱们离间了溥廷跟皇上的关系,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
“事成之后,你可不要忘记我的那份儿哟…。”阿纳布阴笑道。
“忘不了,姐夫,溥廷在山东的财产何止千万?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半…!”
“哈哈…。”两人放声大笑,笑得张狂而又得意,就犹如掉进了金山里一般。
他们二人高兴了,而深在皇宫的咸丰却苦恼了。他被阿纳布和绵琨的话搞得心神不宁,满眼都是我的影子…。
“这个溥廷!在搞什么鬼?”他心中直打鼓,“他手头上的兵力真的有十万吗?那他为什么还拒绝增兵广西?不过是区区两三千人罢了…。这么说他真的是想造反…?”他心中咯噔一下,但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推论,“不可能,决不可能,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了解他,要说他无法无天,惹事闯祸,我信。但要说造反…,谅他也没这个胆子!再说怡亲王也饶不了他…。”
门外响起轻柔的脚步声,咸丰的贴身太监安德新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主子,请用茶…!”
“唔…。”咸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兀自低着头在房中踱着步子。忽然,他猛地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怡亲王来宫里了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没见着怡亲王。”安德新尖着嗓子答道。
“唔…。”咸丰低下头又继续思考。
“皇上,您是想传召怡亲王?”安德新试探着问道。
“哦,不!你下去吧…。”咸丰不冷不热地说道。
“喳!”安德新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离咸丰远一点儿好,不然,他一个不高兴,说不定自己就要受一番责罚。所以,他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却又被叫了回来,“回来!给朕准备便装,朕要出宫散散心!”
“奴才敢问皇上,咱要去哪儿?”
“怡亲王府!”咸丰毫不犹豫地说道。
“喳!”
不多久,一身便装的咸丰带着安德新就出现在了北京街头,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小商小贩们京韵十足的吆喝声,咸丰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小安子,我记得你家好像是弟兄五个吧。”咸丰随口问道。
“回皇…,回四爷的话,奴才家里确是弟兄五个。”
“出来这么些年,回家看过吗?”
“唉!想过,可是…,唉!”安德新长叹道:“好在家里父母有兄弟们照料,我也就放心了。”
“哦,这么说,你家的兄弟倒还相处得和睦。”咸丰不由得联想到了自己,为了这个皇位,兄弟之间争宠夺嫡,搞得跟仇人一般。最终,自己虽然得到皇位,却也剩了孤家寡人…。一丝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相对来说还算是和睦,可哪家没有个家长里短的?”安德新象是回忆起了往事,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对咸丰的异样神情丝毫未觉,自顾自地说道:“就像我五弟吧,在家里娇生惯养惯了,整日里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最后为了还赌资竟然惦记上了家里的房产。成天介想方设法地从老爷子手里骗地契,嘿嘿…,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给爹娘养老。还是我大哥脑子灵光,谎称只要这小子去南方能赚来二十两银子,不仅让爹娘跟他过,而且还把家里的地契给他…。”
“你说什么?你大哥调你五弟去南方就是为了看看他是否真心?”咸丰心中一亮,“我怎么把这么简单的计策都忘了?要想看溥廷是否真的忤逆,只要一试便知!”
“走!回宫!”咸丰也顾不得去怡亲王府了,掉头就走。
“哎——,四爷,您…您是怎么了?”安德新感到莫明其妙,紧紧地随后追了过去。可转过一条巷子,前面的咸丰猛地站住了,安德新赶忙刹住步子,好歹没撞在咸丰身上。
“四爷,您…您看什么呢?”安德新见咸丰直愣愣地盯着某处,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但见人群中一个在挑选丝线的姑娘映入眼帘,那姑娘面容姣好,身材窈窕,偶尔地还回眸一笑…。她虽无闭月羞花之貌,可却胜在落落大方,体态健美,远非宫中那些弱不禁风的妃子们所能及的。
“难怪皇上停住了步子,敢情是被这女子吸引住了…。”安德新心神领会,上前献殷勤道:“四爷,这女子名叫兰儿,是…。”
“这些我知道!”咸丰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兰儿身上,“宫里应该快要选秀了吧?”
“唔…,对!四爷,是在明年开春…。不过…不过她姓叶赫纳拉…”
“我知道,这不成问题,叶赫氏也是咱们旗人不是?”咸丰露出了一丝笑意。
“还有…还有就是…。”安德新支支吾吾地又说道:“奴才还听人说,她已经被许给了怡亲王府的溥廷…。”
“溥廷,溥廷!又是溥廷!”咸丰倏地变了脸色,“溥廷怎么无处不在?哼!”他恨恨地瞪了安德新一眼,扫兴地向宫里走去。
而安德新却丝毫不以为憷,看看兰儿,又看看负气而去的咸丰,心里默默地将此事记了下来,嘴角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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