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植于我们心灵最深处的贪婪其实是一种病,且时时发作。比如,当内心深处那些对权利财富、名声爱情的贪求蠢蠢欲动时,贪婪就如同缺水的鱼,急于临水而游。它由你的心灵深处出发,不顾所有的羁绊与阻挠,唯有这些欲望得到满足后,才会有解脱的感觉。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因为欲望会在原来的基础上,越来越强烈,知道你真个人完全被贪婪所掌控,继而时时刻刻左右着你的一切思想和行为。
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审美情趣,我们的婚姻就像电影《手机》中说的那句话一样,“在一起都睡了20多年了,的确是有点审美疲劳了”。的确,我听过很多离婚者的倾诉,他们大都抱怨当下的婚姻已经没有当初认识的时候那样美丽了。是的,我承认婚姻世界里的审美疲劳是存在的。在这个速食的社会,新鲜感一旦减弱或者消失,兴致可能也就所剩无几了。或许,这大概就是我们人的一种奇怪的情趣吧!当那些女权主义者们一口要定所有男人都是食色动物时,男人们的贪恋美色便成为她们批判的对象。不过,如果要说这样贪恋的描述,恐怕还是要数张爱玲描述得最为精致了,红的热烈,白的纯情,样样都想要据为己有。
几千年前的孔子就说过“食色性也”,看来,这还是人的本性问题,也不是单单针对于男人,女人也一样。看过作家陈家桥的作品,作品中的那个他算得上是既爱人间珍馐,又爱人间美色的男人。那么,他无疑就成为典型的食色动物。看过卫慧的作品,作品中的那个她也无疑成为典型的女性食色动物。因此,如果按照女权注意者的说法,是不是可以说男人和女人一样的卑劣,既看到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齐人之福谁不想拥有?然而,论及到婚姻中,这是不是问题的实质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回到婚姻与贪婪的本质上来。当新鲜感减少或者消失的时候,男人或女人贪恋的不止是张爱玲笔下红白玫瑰一样的人,而是和别人一次又一次激情碰撞后的恋爱感觉。这样的说法,实在很有意思。因为,幸福的婚姻就是一次又一次的恋爱感觉的延续。可惜的是,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呢?所以,才会抱怨没有了新鲜感。
其实,是我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了知足。于是,我们贪恋于男人或女人各自为对方准备的美味之中。然后,拼尽全力的去尝试、体味,甚至不顾生死——直至彻底解脱。就像张爱玲笔下的红白玫瑰,由娇艳到可人,在经过时间的洗刷后,再也没有新鲜感了,剩下的只有那极致的厌恶。
因此,婚姻里的贪婪是一种病,一种食色动物特有的病。而病因则源于新鲜感的减少或消失。这样的贪婪伤害的不仅是他人,也包括自己。
对名利的追逐,也是贪婪的一种表现。比方说,想要获得名望,即使现在的小日子已经过得很不错,但还是想得到更好的。这可能没有错。因为常理说来,出发点是好的。正如电视里的广告一样,不求最好,但求更好。是的,对名利的贪婪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可以起到激发信心与动力的作用。但是,当这种贪心上升到自己都不能控制的时候,贪婪就会像无法阻断的病毒一样,迅速侵袭你的内心深处,继而侵蚀你的思想,让思维变得混乱,沦为只为结果思考的机器人。
在一部名为《神枪手之死》的电影里,讲述了侠盗游侠杰西·詹姆斯是如何被夫叛徒罗伯特·福德枪杀的故事。罗伯特从小看着放在床底下杰西的漫画长大,在他眼中,杰西那样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一直在嘲笑中长大的罗伯特渴望得到众人的认可,他渴望成为人们眼中的英雄,成为杰西那样在侠盗界拥有名望的人。他不断地找寻两人的相似之处,他像杰西一样说话,学杰西吸烟的姿态,睡杰西睡过的床,喝杰西喝过的水,戴杰西带过的帽子。他无时不刻不在模仿杰西。
可是,在这种思想的极力压迫下,罗伯特对杰西的恐惧也与日俱增,再加上警察的胁迫,最终他杀了杰西。一开始他很兴奋,他极度的兴奋,在剧院里一次又一次上演刺杀时的那一幕,直到自己筋疲力尽,直到嘲笑他的声音越来越多,直到懦夫一词深入骨髓再一次刻在了身上,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贪求,毁了自己的一生。实际上,罗伯特依然是个懦夫,他依然被人嘲笑,他的照片不会被印刷出版,他住过的地方不会有人停驻,连他的葬礼也不会有人参加。
当罗伯特为懦夫叛徒之名所累时,电影中的告白让我们陷入深深的沉思,“罗伯特·福德20岁就成名了,而杰西·詹姆斯却用了14年”。只是,这个20岁就成名的背后,却是一个简单的灵魂被自己的欲望贪求给彻底毁灭的全过程。
现实社会中,作为懦夫叛徒代名词的罗伯特·福德式的这类人,他们处世圆滑,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公众形象受到诋毁,他们总是尽心尽力地维护自己,不让自己的贪婪之心露出任何马脚。他们总向权利中心靠拢,巴结讨好那些身处于这个中心的人,有时间甚至低声下气,曲意逢迎。但有时,他们会很骄傲,骄傲地想要告诉全世界他们的野心,而这个时候就是迅速击溃他们的时候。
对名利追逐的贪婪,如果不加以自控,便会使自己成为一个病态的悲剧式人物。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不少励志书籍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批判追逐名利的得与失。然而,这也不过是一般励志书籍所能看到的,只是它们依然没有洞穿贪婪与追逐名利的本质。在我看来,没有一点贪婪之心的人是不存在的,否则,如何才有成功的出现。说到底,这是一个度量的问题,也是一个掌控的问题。人内心世界的复杂与神秘性,不是我们所为的肯定与否定的两种理解。反而,正是因为这种复杂与神秘性,才使得我们人渴望纯净与自然。不过,这一切都是在践行之后才产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总有先哲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
说贪婪是一种病,就像坏的开始不一定就意味着坏的结束一样。但是,贪婪真的可以随时都伤害到你。因为,它藏在你的内心深处,随着生命的前行它也会蠢蠢欲动,它也会逐渐壮大。至于如何掌控它,这还得靠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