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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兄弟出走 十一续

却说汤二虎只有几天没来奉天,刚一进来真是想念呐,再想起王永江当时的嘴脸,真恨不能立马宰了他。想到这些,汤二虎本来要去找孙烈臣的,但是现在决定先去找找王永江的晦气,得教训教训王永江才行。于是,汤二虎中途变道了。说起来,早年间在山上的时候,没少干过这种事情,夜黑风高好办事。那会儿人也胆小,只要把家伙往桌子上一拍,保证乖乖的把银子拿出来……

却说司马坤武来见孙烈臣时,孙烈臣却还没睡觉,这几天是睡不安稳的,有人敢行刺张作霖,这是绝对不能饶恕的,必须得找到他们将其一网打尽。司马坤武平日里来府上还是很顺畅的“闯府”来见,孙烈臣早就跟手下人打过招呼,但是今天老管家却不太乐意让司马坤武进去,孙烈臣也该休息了,这几天他忙,老管家看在眼里也觉着心疼,所以就拦着司马坤武不让他进来。但是司马坤武硬要“闯”除非府上下令捉拿,否则也不好拦住他。当孙烈臣看到司马坤武时,面带不满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来找我还有什么麻烦么?”

“府上人担心打扰您休息……”

“胡闹!”孙烈臣轻斥一声,正准备把拦住司马坤武的人叫进来,却听到司马坤武说:“不怪他们,您要是责罚也改天着,今天事儿特别大……”司马坤武把汤二虎进城的事情告诉了孙烈臣。孙烈臣听罢顿时愣住,紧接着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给老张道个歉,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孙烈臣自语道。

司马坤武说道:“汤二爷是带着怒气来的,并不想要道歉的样子。”

“嗯?”孙烈臣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问道:“他都是怎么说的?说了什么?”

“他说是来看看大帅怎么样,因为得知大帅被人行刺,他……”司马坤武说完,孙烈臣点点头,心中暗道,还是自家兄弟好啊,不论多远都是挂念着。

“走,带我去见他。”孙烈臣说完便取了上衣穿好。

“汤二爷说是要先来找您的。我告诉汤二爷,让他先来找您,所以汤二爷离开之后就急着来告诉您一下,好有个准备,以防……”

“以防什么?还防着你汤二爷么?!”孙烈臣斥责道,“以后这种话少说,他不管走到哪都是我兄弟。”

“是。”

“不对啊,按说应该过来了才对,……”孙烈臣自语道,“你怎么来的?”

“骑马过来的。”

“汤二虎呢?”

“汤二爷也是骑马……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

“路上能有什么耽搁……不好!”孙烈臣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命令司马坤武把警卫叫上,“赶紧的,跟我来。”孙烈臣走到大门口时已经穿戴整齐,上了马之后,对老管家说道:“你安排人去告诉老四、老八,让他们赶紧来前门外找我。”说罢,孙烈臣催马离开。他已经想到汤二虎去做什么了,一定是临时起意想起王永江的事情,然后去找王永江麻烦了。这可是关键时候,张作霖正在气头上,要是真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

张作相、张景惠很快就跟孙烈臣汇合,这几天可不敢睡,当他们得知汤二虎回来之后都高兴起来,但是听了孙烈臣的推测之后,马上意识到孙烈臣所说的极有可能。三人赶紧带着队伍去找汤二虎,一是拦住他别让他干啥事,二是带他去找张作霖,劝一劝张作霖让汤二虎回来,当然,也是要劝一劝汤二虎的,得让汤二虎自己认个错。想法是挺好的,但是当三人找到汤二虎的时候,汤二虎已经带人把王永江五花大绑了。

汤二虎带的人不多,但是各个都是能人,谈不上高手,但是对绑票之类的事情轻车熟路。因此,摸到王永江的家门之后,当即将他们绑了出来。汤二虎原本只打算训斥他几句吓唬吓唬他,但是越说越觉着不过瘾,随即扬起马鞭就要动手。这时候,孙烈臣大喝一声,“二虎,住手!”

汤二虎听得出孙烈臣的声音,赶紧跑步来接,三人也下马迎了上去,“你这是……”孙烈臣指着王永江,随即命令手下人,“赶紧给他松绑。”

“别!……”汤二虎阻止了一下,紧接着又把手收了回来,“放了吧。”

“你说你……”张景惠指了指汤二虎,这时候汤二虎自知理亏,已经低下头,张景惠也不好多说什么。

“回来了就该先去找我呀,刚刚坤武说你过来了,你……”

“当时我是打算过去来着,但是因为想到……算了,都过去了,是我做的不对。”汤二虎认错。孙烈臣等人也不好多说,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大帅还挂念着你呢,咱们去见见……”张作相说道。

“不……了……”汤二虎还是低着头,刚刚虽然说的豁达,自己做错了事,但是真的不好面对这种事。汤二虎已经想走了,问道:“他没事吧?我听说他被人行刺,就想来看看。”

“他没事,没受什么伤,行刺的那家伙被炸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不去见他了,我得回去,那边刚刚跟大岭山争了处地盘,我还得……”话还没说完,孙烈臣等人已经忍不住了,眼泪直打转。想想当年出生入死的事情,如今汤二虎又要回头走原来的路子。

“去见见他吧,好歹是一家人。也正如你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你道个歉,他也道个歉,不就没事儿了?这东三省不还是咱们兄弟们说了算的么?”孙烈臣这话本来是安慰汤二虎的,但是汤二虎听到这些之后心里却不是滋味。说是一起掌控东三省,可是就因为宰了两个兔崽子就被贬了,那时候哪里讲兄弟情义了?

汤二虎不说话,三人意识到事情不妙,再次劝说之下,汤二虎终于决定去见见张作霖,但是也声明了,只是看看他,不需要跟他当面说什么。三人坳不过他,只能答应下来。都知道汤二虎对张作霖的情谊,心中暗暗盘算着所不定他们见了面,会尽释前嫌。

却说黎元洪想借助张勋的实力使自己能够硬气一把,但是越是如此,越被北洋将领瞧不起。原本北洋将领们便不把黎元洪放在眼里,,段祺瑞极具个性,他精悍能干,叱咤军界,是北洋第一大将,又工诗善画,酷爱围棋,文化程度远高其他老粗军官;而且段祺瑞毕生清廉,两袖清风,视钱财如粪土。自负有才又有德,段祺瑞对人从来不巴结逢迎,只以实力说话,因此是有名的刚愎自用、争强好胜。关键是他位居要职,按他的意思,黎元洪得看他脸色行事。因为对于黎元洪,段祺瑞是一百个瞧不起。早在前清时,段祺瑞最后当到湖广总督,而你黎元洪最大不过一个旅长。辛亥革命推翻清廷,人说黎元洪有“首义之功”,而段祺瑞认为清廷是袁世凯和他搞掉的,他在前线联合北洋将领发出的威胁电文才直接造成了清帝乖乖退位;至于你黎元洪,谁不知道你是被起义士兵强逼成湖北都督的?

段祺瑞眼里的黎元洪,就是一个无能平庸之辈,只会靠“仁厚”、“和蔼”来赢得别人好感,因此对自己要屈居这个人之下,感到十分不平;在黎元洪任大总统后,他这个国务总理根本就视黎大总统如无物。

对袁世凯,黎元洪自认不如;但对段祺瑞,黎元洪却很看得起自己。他参加过甲午海战,失败后投水,准备以死殉国,被人救起;在历任军官职位上,他宽厚仁爱,爱护部下,一直深受士兵爱戴;武昌起义后固然是被逼为都督,但在那个险恶形势下,他出任都督担了多大风险、又为稳定人心、壮大革命声威起了多大作用?那时如果没有他出头在湖北统率一切,哪有后来那么好的革命形势?孙中山当选大总统,得了17票里的16票,而他黎元洪当选副总统,却是全票!而且,西南护国起义者提出的六项和谈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要他黎元洪担任大总统,这就是人心评价!

尤其让黎元洪欣慰的是,他投身共和以后,对维护民国国体做到了坚贞不二。袁世凯图谋称帝,他这个袁世凯的亲家公开反对,受到拥袁者的多次公开当面谩骂;袁世凯接受帝制两天后,发布的第一道敕令就是册封黎元洪为“武义亲王”,有人劝他明哲保身接受王位,黎元洪说:“我意已定,宁死不受。”袁世凯又派裁缝来量做亲王制服,被他逐出;袁世凯以为黎元洪最终会接受,于是再次颁布敕令,并命“九门提督”江朝宗来宣封,黎元洪这次干脆见也不见江朝宗,江朝宗只好耍赖,长跪高呼:“请王爷受封!”黎元洪大怒,从房间疾步奔出,指出江朝宗的鼻子大骂:“江朝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快快给我滚出去!”

由于黎元洪众所周知的反对帝制的鲜明态度,蔡锷逃出北京前特地秘密拜访黎元洪,并请黎元洪静侯佳音。当蔡锷在昆明打响了反对帝制第一枪后,黎元洪击节赞道:“松坡(蔡锷的字)不愧英雄本色!”

如今,黎元洪终于得到了应有的好处,就任大总统了,但是他自知段祺瑞等重兵在握,他迫切需要增强自己的筹码,因此一上任就要求重开国会;而段祺瑞说国会一开,政府行权就受到很多牵制,意在拖延。是否重开国会,是总统府和******的第一次争执。在南方各省的坚决要求下,段祺瑞无奈让步。黎元洪下令重开国会;接着,国会召开,选举冯国璋为副总统。

国会重建增大了黎元洪的力量。段祺瑞对此自然十分不爽,对黎元洪摆出在他之上的大总统架势,段祺瑞非常恼火,说:“我是要他来签字盖章的,不是请他来压在我头上的!”黎元洪当然也不敢过火,只说:“总统是婆婆,不是媳妇;婆婆可以少管事,但不能媳妇命令一切。”但这一切在段祺瑞的眼里确实黎元洪懦弱的表现。因此,“府院之争”一步步升级。

段祺瑞准备安排他的亲信门生徐树铮为******秘书长,徐树铮为人也是跋扈独尊,极象他的老师段祺瑞,黎元洪对这一任命一口否定,说:“告诉总理,一万件事我都可以答应,惟这件事不行!”他坚决拒绝为这一任命文件盖章。后在徐世昌的调和下,黎元洪终于同意盖章;段祺瑞也答应了黎元洪一个要求:凡重大事项,要报总统。

段祺瑞瞧不起黎元洪,从不以“下级”、也就是总理身份去总统府,现在徐树铮任******秘书长,就所有往来事务都交给了徐树铮办。徐树铮有时拿文件给黎元洪用印,黎元洪就文件事项问了几句,徐树铮就不耐烦地说:“叫你盖章,你盖就是,我忙得很,哪有那么多时间!”气得黎元洪半死。

接下来,徐树铮和内务总长、国民党人孙洪伊大干一场。在国务会议上,孙洪伊指责徐树铮的手伸得太长,什么都管;徐树铮却说难道你孙总长做的事别人就不能问吗?孙洪伊按捺不住,挖苦道:“阁下的大才,我很佩服,只可惜总理没有提拔你当国务员,这是国务会议,阁下只有当上国务员才有资格发言呢!”

两人各找后台老板泄愤。段祺瑞说:“孙总长也太不象话了。”黎元洪则说:“徐秘书长未免欺人太甚。”

后来,徐树铮拿着将孙洪伊免职的文件去见黎元洪,要求黎元洪盖章,黎元洪吃惊不小,予以一口拒绝;徐树铮连去四次,黎元洪连拒绝四次。最后一次,徐树铮粗鲁地说:“总统不盖印,就只能不准伯兰(孙洪伊的字)出席国务会议啦!”黎元洪忍不住大怒:“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徐树铮傲慢地说:“这是总理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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