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从御膳房提了饭盒,连忙穿小道来到了兰心筑,白茉一见到她的身影,便让她进了去。兰蕙皇后坐在那儿闭目,显然是饭膳过后。“静思,可是有急事找本宫?”白茉赶忙取了静思要的东西,塞在她怀里,兰蕙皇后见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菊妃把腊妃给毒殉了。奴婢也是才知道的消息,是菊妃和然思在一块说事的时候透露的,奴婢恰才躲在堂厅外听得真切,据说是两种毒,一种是断肠草,另一种奴婢不敢多听,便悄悄逃走了。”静思对兰蕙皇后的忠心,不仅为了怀里的东西,更为了兰蕙皇后对她的恩情。
听了这话,兰蕙皇后瞪大了眼,“有这事?”竟在她的眼皮底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腊妃竟是被害而亡,想想真可怕,还能下毒。“你且先赶回去,别让人看见你来本宫这儿了,不然,本宫只能将你悄悄带走,明白吗?”那样,静思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静思点头,起身,离开。
白茉为她开了筑门,看着静思消失在拐弯处,兰蕙皇后方才转身,看向远方的山脉,“君知我已知,君蒙我亦蒙。草草芳凄凄,离人得几枝。”遂是感叹腊妃之亡,有点儿莫名其妙。她招来黑莲,“速查此事,莫打草惊蛇。菊妃有先帝赐婚,其父又是当朝一品丞相,权势相当巨大。”如若非先帝赐婚,其父为一品丞相,想必菊妃的胆子也不至于如此之大。如今酿成人凶,便知她心有多毒辣。且不论是何原因,腊妃产有皇子,权宜都不该。实在是大逆不道之人,想必蓝颜帝对她的情也不会浅,这下可就麻烦了。想起母后在她出嫁前对她说的话语,忽觉周身有些凉意,愣是抖了抖。此事不宜不管,却又管不得。真的有点棘手。
后又对白茉说道,“吊丧三日,挂门本宫不会客,除皇上外。”白茉依言去办,整个兰心筑,瞬间变成了白色海洋,每一个路过的宫人和宫女,都知道兰心筑的主人兰蕙皇后,对腊妃深情厚意,心惜其殉。心中都满是感伤。
蓝颜帝翌日午时前来用膳,看了白色海洋,不禁婉尔的说道,“想不到皇后比朕都要情长。腊妃已逝,朕已节哀,不知皇后竟伤心至此。实乃我兴武的母仪天下,贤惠之至啊!”一番感叹自是入了兰蕙皇后之心,她有口难言,只能是素着颜对蓝颜帝轻轻扯出一抹悲笑。
看兰蕙皇后无说其多,便知她是真的伤心了。再见桌上的饭和菜,都是一些素食,又投向疑问的眸光,“这,是为何?”不知兰蕙皇后对姐妹的情意如此好,竟会在他面前,也摆上这满桌子的素菜,不是不知他素日多喜荦菜,而这般所为,怕是已伤心到骨子里去了。
“皇上也请悲哀,臣妾觉得腊妃平日为人友善,实不该此短寿,故这素食望皇上容恰。”兰蕙皇后对上蓝颜帝的眼,看得见的情意,听得清的关怀,她的鼻间一酸,泪,便真的落了下来。“臣妾当真是想念腊妃妹妹,不知她会走的这般着急,来不及说上两句话。”后面的话已是听不清楚,哽咽的泪水流进嘴里,吃出的咸苦味,像是海水。
这一番话,使得蓝颜帝当真怀念起腊妃来。他放下碗筷,眼中蒙上一层迷雾,“朕也觉悲伤。只是人去无返,生者该息。不是吗?吃吧!素食便罢,朕舍命陪蕙兰。”这一声蕙兰,是兰蕙皇后的闺名,喊的真切,她好像回到了初识那会儿,两个相拥,那一入怀的柔软,似漫山的雾和花,深深的走进她的心田。
“好,吃。”含泪吞下一口饭,兰蕙皇后的美颜,霎时间便映入了蓝颜帝的眼帘。她,依旧芳华。
真好!素食,蓝颜帝便也吞下了,这蕙质兰心的女子,是他的皇后,他此刻已心满意足。
饭后,蓝颜帝没有久坐,对着兰蕙皇后一阵看视,又看了看她最近看的书,问了几句,便背着手离开了兰心筑。
白茉收拾了碗筷,然后和小吕子和小犊子用心的吃起饭来,这一桌的素食,他们还从来没有吃过。
静思来过了,白茉知道菊妃那儿肯定出事了,只是她是个奴才,对主子的事情从来不过问,也是不允许问的。小姐远自西凉,是整个中原大陆,最为可观的国家。西凉国与兴武国的婚联,关系着两国百姓的安居乐业,于此,小姐的功劳是很大的。她在心里,狠狠的把蕙兰公主给夸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