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胖子,听到消息慌忙的跑来,他的一身赘肉在跑动时就像起来波浪一般。
“受伤没?受伤没?”吴经理拉过良文焦急的问道,当吴经理定神看到良文没事时方舒了口气。
“小伍,你来我我们去喝杯茶。”
吴胖子搂着良文的肩,就往他的办公室走,工友们也想跟上来,吴胖子回头道:“该干活的干活,该收拾的收拾,我们兄弟喝茶你们凑什么热闹?”
“经理,我……”
“小伍叫我吴哥就好了嘛,喝杯茶水先。”吴胖子递过刚泡的茶道。
“小伍啊,我知道你是个人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这小伙子,我觉得你就是我的自家兄弟,这样吧我调你来当我的助理,你帮我管理些文案。”
良文知道自己是病了,他仿佛被那铜镜留下了一魂一魄一般,有时候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迷失让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在矿区工作了。
“哥,我想辞工。”
“小伍,你在哥手下做事有什么好顾虑的,有事哥不会帮你顶着吗?”
“吴经理,我真的要辞工了,经理以后你就是亲哥但是我真的不能再干下去了,我觉得我生病了。”
吴胖子,想了想后道:“工作先放着,我去写报告让公司安排你去医院看病,咱病好了就来上班。你看这样行吗?再说了你也舍不得他们啊。”吴胖子指着办公窗外围着的所有设备部的工友。
“舍不得,可是……”
“好了,我先给你放假你先修养其他的我会安排。阿万进来了带小伍去休息。”吴经理不由我再说话了便派人看着我了。
回到了宿舍,良文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第二天良文就向人事科递交了辞呈和头天的事故报告。
交了辞呈良文来到了吴经理的办公室前见他正在写文案。他很想进去和他说声道别,但是最后良文还是离开了没有和他说一声就离开了。
良文没有办完辞职手续,只是留了张辞别的字条,他一心只想回家——我想妈妈了。
家中。
闷热的空气让良文在床上辗转。
现在想起当时那镜中的茫茫宇宙良文仍然心有余悸,一个多月来他都是在自我和异我之间挣扎渡过的。
“阿弟起来吃饭了。”老家,父母习惯叫自己小孩老弟老妹。
“知道了,妈。”
老妈做好了饭,便来敲门叫良文起来吃饭,他身上的肌肉酸痛疲惫并不愿起来,过了好一会老妈又来叫了一次。良文才慢悠悠的坐在了饭桌前。
饭桌是老式的八仙桌,老爸、老妈、良文一人坐了一边。
“阿弟你吃块肉。”老妈夹了块瘦肉在叶的碗里,良文闷着头扒饭也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了?怎么变得不声不响了?像丢了魂似的。”老妈看着老爸问道。老爸放下了碗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两块五的白梅,老爸抽起烟看着叶看着外面的的黑云,他觉得应该好好跟这个遇到挫折的儿子说说话,只是不知道怎么让他的儿子听进去。
“没事,吃饭。”老爸丢了烟蒂也夹了些菜给良文。
他不敢触碰父母那怜爱的眼神,歪着身子自顾着吃饭,老妈端着碗,喉咙的饭怎么都咽不下去。
突然!哗的一道闪电劈破了云层,猛地一声炸响。
砰,老妈手里的碗筷,饭粒哗啦啦的撒了半桌,突然的巨雷吓了掉了老妈手里的碗筷。
风呼呼的吹起来,窗户啪嗒啪嗒的响着,大雨随着一声雷响瓢泼般的下了起来。大雨来了,闷热的空气却被一扫而去,风吹进屋子里来,良文两个多月没剪的长发刺扎着的眼睛。
“妈”良文叫道。
“没事,没事,雷响我心咯噔一下碗就掉了,阿弟你吃饭,妈不怕雷的。”老妈急忙收拾撒落得的饭粒。
良文不敢面对桌前的父母啪啦完了饭就道:“爸妈,我吃饱了。”
出到门口看着那瓢泼的大雨,电闪雷鸣,夜色袭上来闪电却瞬间将黑色的夜空划破。哗啦啦的雨水让我感到了一丝的宁静,良文觉得自己要在这雨夜里走走。
“他爸为明你说这孩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他也不说,问也问不出来。这是怎么办才好?”老妈看着老爸问道。
“我找他慢慢谈谈,这倒是多大的坎不能过去!”老爸吧嗒着烟,他脚下已经是丢了四五个黄色的烟头。
良文看看雨夜不知不觉的就走了出去。在了黑夜的雨中,他好像一个失去魂魄的人一般,老家常有传说:人被鬼神降身了就会神志全失,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了。
难道良文就被是那些鬼铜镜摄魂了吗?雨水自头而下将他浇的通透,头发贴在脸上,雨水流进眼里又流出来。
良文踩着雨水塔塔直响,雨水中自有自己,黑夜中谁也看不到,良文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远,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脚步却没有停止。
有古讲:一个妇女被神降了夜里行走了十几公里到了临镇。有人看到了她力大无穷,她踏荆棘而走,芒刺刺在身却毫不感觉到痛。她自己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待她清醒时她人已经在外地。
良文知道自己很清醒他现在只是想在雨中走走而已,神鬼之事良文不想再想。
头顶闪电巨雷,电光闪现的瞬间良文看到了自己狭长的身影。
雨水汇聚成流,冲击着良文脚上穿着拖鞋的脚,雨水有些凉了,这是六月里的雨让良文想起了小时老爸讲的古。
每年逢六月十二到六月十八前后便会天降大雨,这叫“沤彭”此间必是要下雨了的古人说:“彭祖不灵,天下无人”。彭活了八百岁,六月十二是彭祖的忌日,雨水自这天开始大降,大雨一直下到六月十八,六月十八这天雨水最大直至将彭祖的尸体冲出。
黑色的夜里有雨有雷电有叶,我就像那失魂的人一般的走在那林间的小路,雷电凶猛的发出耀眼的紫光和轰鸣。
……
风声雨声雷声中叶还听到了溪水的奔流声,哦,来到了河边了吗?去去看看那湍流而不守昼夜的河水?良文踩着泥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一般。
良文转过一个弯道,只见河水漫过陂坝形成了汹涌的瀑布,隆隆的水声在这雨夜里扩散着。
良文走近岸边赫然发现河边的林中发散着熠熠的黄光,他叶寻光而去只见那亮光处竟然扎了一个小帐篷,帐篷中点着一圈的烛火,烛火投射着一个身姿扭动的人影。
什么人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来到这阴僻的方装神弄鬼呢?没想到这雨夜里还有人出来做法,叶又好奇又害怕,怦怦的心跳,迅速扩张的血脉无不说明叶现在的紧张。
叶是走过夜路的人,深夜心走要么就一点都不去惧怕要么就是那风声树影就能把人吓破了胆。
恐惧终究没战胜那探知的好奇心,良文慢慢的靠近那亮光处,越近他就也清晰的看到那手舞足倒的人影。
帐篷的布墙宛若一块幕布一般的将人影蜡烛香炉投影出来,那帐篷里的人透过半透明的帐篷好像看到了良文的身影,他的一切动作瞬间停止。
良文害怕,人影亦怕。
忽然帐篷里的人影端身而立口中念咒:“天青青,地灵灵,茅山法主调天兵,调用天兵护我身,四方邪恶飞云走,我在中央永清明,法主赐我金钟罩,阴阳两仪四正神,敕令神兵火急急如律令。”
听到这人念咒叶心中了然原来是一个道士在这夜里做鬼法,雨夜做法?现在大概是晚上十点点多也就是亥时,亥时为一日将尽之时,日末末日,日尽人尽莫非这道人要做法害人?
帐篷里的燃香飘烟,烛火摇曳。
那道人道护身咒刚念完,良文想探头而望,忽而有铃儿跌落在地带起了一串铃声。
铃声止而后电闪雷轰,野道人大骇,惶如魄散,只见他脚轻头重的他绊倒了香炉,冲破了帐篷,颠颠倒倒的消失在夜色里。
做鬼者往往是最怕鬼的,良文看到这野道士被吓的慌不择路而逃心里有些好笑,但是想到自己遇到的那天坑里的事物也不敢再想下去。
良文拨开耷拉在眼前垂落到鼻口的头发,他现在这副湿漉漉的模样倒是像一个鬼样子了,这电光一照那还不就和那恶鬼一般模样了吗?难怪那野道士惊怕而走了。
良文进了帐篷,看见一个倒掉的香炉和一个用红蜡烛摆成的八卦: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的卦象俱用那红蜡烛的排列而成。
八卦之中是一叠水和一团松香火分别做为太极的阴阳。
良文以前看过老爸的易经卜卦的一些老线装书,多少知道一些神鬼之事。
良文小时叶常听父亲讲他的经历:如何斗鸡鬼,如何油锅取钱,如何满身火光炸响的让神灵降身……
老爸说这些都是江湖骗术,只有那些鸡鬼蛇神找上门时方和他们斗法一翻,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师傅。
良文看了看这野道士的布置,有些不以为然,心想这烧香唱鬼难道比得了拳头厉害吗?
良文的个子有一米七八,他小时体弱父亲就让他跟着练拳。老爸的拳术是走江湖的实用拳讲究的是先发制人、一招制敌,长期坚持练武让良文的身体匀称而有力,结实的肌肉也是让他一直引以为傲的。
看着这道士的法场,良文无聊的用脚踢着帐篷里的东西,忽然他脚下绊起了一阵铃响。
良文俯身一看原来是一串三个铃铛的铃串儿。
良文拿起那铃铛儿只见这三铃漆了红漆每个都是如拇指般大小一样,铃身有浮雕的奇异图案,这些图案不像子不像人物不像动物,好似那天书符咒一般。
真精致!良文把铃铛拿在手里把玩,心里是十分的喜欢。
三个拇指一样的大的的圆铃握在拳头里刚刚好,朱漆铃?良文情不自禁的将铃铛儿放在了耳边,铃铛里好像自发的传出嘤嘤的鸣叫声。
铃声奇异无比,良文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中声音,他感觉那声音好像直接传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一般,嘤嘤之声仿若充满了良文的整个世界,这铃儿真是一件邪异的东西。
凌晨,伍家。
“他爸你去看看孩子”
“他都睡觉了去打扰他做什么?”
“去敲门……他爸我睡不着。”
“好吧,我去看看。”
半夜二老却没能入睡,叶父轻手轻脚的来到叶的房门外小心的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许久房间里没有一丝的声响,雨却还在哗啦的下着。
“砰,砰”伍父轻轻的拍了拍房门说道:“啊,你睡了没,你开开门我们聊聊天。”
房里没有丝毫的动静,叶父又叫了几声仍不见回应,伍父扭开了房门只见床上除了一张揉乱的被单外就别无他物了。孩子不见了!伍父脑中一炸已是大感不好。
“都怪你呀,连儿子什么时候出了门都不知道。”老妈带着哭腔责怪老爸道。
“他吃了饭就站在门口,莫不是那时候他就出去了?这段日子明知道他心里受打击了你这当爸的也不管管?”老妈抽咽着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老爸从抽屉里翻找出了手电筒并用那透明塑料袋装着防水,穿了雨衣在身老爸便道:“我这就出去找找,天下着雨路滑你在家等我回来。”
“我心焦得很,我也去找儿子。”
老爸执拗不过老妈,只得拉着老妈的手打着那发出微弱亮光的手电筒走进大雨不停的夜中。
黑夜和雨水中飘荡着父母的焦急的心绪。千丝万缕理不清还不完的是父母的爱。
圆圆别致的铃铛儿,宛若是具有魔力的法器一般。良文感到自己好像处在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了雷电和雨水。叶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叶云感觉不到疲惫也感觉不到痛苦,他轻盈的飘在了空中,他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归宿。
不知那电光扫过多少地方,不知道那两双脚陷进多少次泥潭,不知道泥泞中摔了多少次跤,父母的呼喊声依然在雨水中穿透。
天亮,伍良文清醒了过来……
“爸,妈这是怎么了?”良文看着面前的父母疑声的问道。
“阿弟,快喝妈给你煮的姜汤,儿啊你有什么事情你跟妈说,你别吓唬妈好不好?”
“妈我没事了。”良文端过汤碗回答道。
啊戚,啊戚!老妈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淋了半夜的雨老妈已是有些着凉了。
“爸妈,我昨晚只是想出去走走,只是不不知道怎么就走远了我没事的,我想好了我明天就去市里找工作,我朋友在那里开店我到他那里他会帮我的。”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多月良文觉得自己是再也不能睡了。
“阿弟,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家里说,你这样憋在心里妈难受。”
翌日。
“他爸,你说儿子要去市里面能行吗?这这像中了邪一般要不请个师傅来驱驱邪?”老妈边煮着鸡蛋边说道。
“请什么?三教九流我什么没见过?想那时只有我吃他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从来没他们吃我的,什么符咒阴阳水的我比他们还懂。等下我送他去车站,再和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