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欧阳睿反问道,“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听阿枫说你休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其实,”夏雨彤抿抿唇,有些碍口地继续说道,“我……打电话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这周要飞芝加哥了。”
“远大做得不舒服吗?”欧阳睿握手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窒,语气急切地追问,“怎么突然想到要去那边?难道是因为芝加哥是美国最大的期货市场?”
“其实是我叔公。”夏雨彤犹豫了一下,她知道家人压下在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所以她决定不提最近发生的糟糕事件,“他给我妈下了最后通牒,让我赶过去谈些事情。”欧阳睿心弦一紧:“要去多久呢?”
“不知道。”夏雨彤老实地回答。虽然她无意继承叔公的大业,可她确实不知道要待多久。“那你的工作呢?”欧阳睿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而且夏雨彤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但他却最清楚不过。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越大的事情就越是表现得淡定。
“我已经辞职了。”
“辞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欧阳睿连思维都想停止了,只是本能地反问。
将计就计还在进行,夏雨彤不想多说,只是笑着安慰:“真的没什么。”
欧阳睿沉默了一下,数秒后才轻问道:“你什么时候的航班?”
夏雨彤知道欧阳睿心里在想什么,就安慰说道:“我明晚的航班,你印尼那个基建工程项目好不容易才平息掉风波顺利接下来,而且时间又紧,我也不是第一次飞芝加哥,何况我表弟也被叔公派过来接我,你就不要回来了……”
欧阳睿却仿佛没有听到她后面说的那些话似的,只轻轻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并迅速按下了另一个电话号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中午前,我要回到江南。”话音一落,他紧接着手指快速翻动电话本,又一个电话号码拨了出去,“hello!苏崖?我是欧阳睿……”
周乔方非开车离开夏雨彤家门口后,没有行驶多远,他就把车子静静停靠在路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给我尽快找到戴维,你告诉他,如果他天黑之前不和我见面,我就飞去香港,一把火烧了他的戴维营。”
“明白明白,周大美男莫动怒嘛,我一定尽快找到并让他赶去见你。”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恣谑的笑声,“戴维从来没有这样关机失踪一个礼拜的,估计是带着他的新发明去北京了吧,江南离北京那么近……”
周乔方非不想废话就挂上电话。他无心去公司,直接驱车赶回了家。刚一进门,就看到父母和爷爷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谈论着什么。见他进来,却忽然消了音。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就疲惫地往楼上走,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他几乎不怎么说话了。
乔希琳看到儿子眼中的悲凉和漠然,叹了口气,这一刻,她是真的发现自己错了!“儿子回来了?吃午餐了吗?”她关心地和儿子打招呼。虽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作为了解儿子的母亲,她断定儿子没有吃午餐。自从那天从会所回来后,儿子除了喝咖啡还是喝咖啡,在家几乎极少动筷子吃饭,在外想来也是一样的吧?
周致远看儿子没有和妻子说话的意愿,只得出声:“方非,过来这边坐一下,我们聊聊。”周乔方非漠然转身走到父母对面的沙发坐下,一句话也不说。
“联系上那小丫头了吗?”周全温和地问孙子。其实他心里明白,如果联系上夏雨彤,孙子的表情该是兴奋和激动的。哎,想想以前孙子谈起夏雨彤时候的神采飞扬,再看现在的面无表情,他很是唏嘘。这几天,他也去找了那个倔强的夏司令了,只不过是去一次被骂一次而已。从每次的骂词来分析,好像夏司令之前对孙子比较满意,还同意了孙子和他孙女的婚事。他也恍惚听到下属汇报说孙子下月一号要和夏雨彤举行婚礼的,正感欣慰的时候,怎就变成目前这局面了?周乔方非好像对爷爷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上毫无动静的屏幕。“方非!”周致远有些不满地喊了一声,“爷爷在问你话呢。”
“我知道爷爷问的意思,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周乔方非漠然地看向窗外,“你们自从知道她和我交往,先是冷淡她、疏离她,然后是母亲多次去找她谈话,逼她在亲情和爱情中做出选择,明明是你们自己被蒙蔽,可你们宁肯相信别人的恶语中伤也不愿意相信她。你们的态度,纵容了舆论、滋生了更多谣言去中伤她。我都说了不要你们插手我和她的感情,你们该做的没做,不该做的一样没少。就算母亲你被她伯父无意伤了身体,可她伤了心,身体可以好,心有了伤痕会永远不消的,你明不明白?”出人意外的,包括乔希琳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周乔方非继续面无表情地道,“你们明知道夏家对我们周家心存芥蒂,也明知道我好不容易才获得了夏家的认可,可你们为什么要安排那场聚餐?到底是为了庆祝母亲的劫后余生,还是为了让她因误会而对我心生嫌隙?”
“方非!”周致远再次出了声,“你不要怪责你妈妈,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好。”
“我明白!我现在正享受着你们的为我好,好到……她不见了,我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周乔方非的话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只剩喃喃自语。
第一次看到儿子这样颓废,周致远吓了一跳:“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