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声从四面八方各处响起,预示着崭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没有了城外秋风的呼啸,只是露出了不到一半的太阳就能让人感到久违的暖意。
只不过此时的尹雨没有感到暖意,反而被凉意充斥着全身。
尹雨身上又被点了几下,已全然动弹不得,趴在石板铺设的地面上,一夜未眠的疲惫已使得身体发凉。
尹雨思绪混乱,完全不敢轻易入眠,就在昨夜这个瞎子老头在昨夜还说要杀了自己,此时却把他丢在了一个深宅大院里的石板路面上,而瞎子老头则进到了房里,而后便没了动静。
时间不缓不慢地流逝,疲惫下的困意终于战胜了理智,尹雨在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不一会便进去了梦乡。
梦境中他梦到了多次曾梦到过的父亲,那伟岸的身躯却是背对着自己,慢步地走着。尹雨想要跑到父亲身边,对父亲讲述最近发生过的事,可偏偏走不过去,那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深渊,令自己和父亲的距离越来越远……
尹雨努力的向前奔跑,伸着手,哭喊着:“爹爹!等等我!你要去哪?”
可是父亲依旧没有回头,依旧向着无边的黑暗中走去。
尹雨看着那越来越小的背影,绝望地跪倒在了地上,膝盖上传来了痛感,还未及尹雨反应过来,痛感再次传来。
“醒醒,醒醒!”
尹雨睁开了尽是泪水模糊住的双眼,看到的是瞎子老头背着手站在了身边。
尹雨看到瞎子老头的脸上和灰色长袍上的血迹,脸上的血迹在嘴边,而长袍上的血迹都是在胸口上,好像都是从嘴里漏出来的鲜血所染。
这时李熤坡再次踢出一脚,踢在了尹雨的大腿上。
尹雨不耐烦地喊道:“别踢了臭瞎子!我已经醒了!”
李熤坡面无表情地伸出了一只手,满是干涸出裂纹暗红血迹的手上捏着一小块金子。
尹雨不解地问道:“臭瞎子你是什么意思?”
李熤坡也没回答,突然一脚贴地蹭出,半只脚插进了尹雨身下,向上一挑就把尹雨翻了过来,蹲身在尹雨胸前用双指一点。
尹雨被李熤坡点了一下后就恢复了行动能力,立刻感到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
就在尹雨想要起身之际李熤坡伸出右手抓扣了尹雨左腕,尹雨曾想试图躲避,就算反应够快,也是没能快过李熤坡的手。
李熤坡微微一笑,冷冷道:“再敢叫我一声臭瞎子我就让你这野种见见阎王!”
尹雨心跳骤然加速,就连自己的手掌内都能感到心脏的剧烈跳动,但这也没有让也没有让尹雨住口。
尹雨知道想要凭自己逃离这瞎子的控制几乎是不可能的,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骂道:“臭瞎子!你也就欺负欺负我这小孩的本事!昨天那两个都把你打吐血了!血都滴我身上了!”
李熤坡闻言心中大怒,本来瘦出腮坑的脸就显得很长,被尹雨出言讥讽骂过之后脸拉的更加长了许多。握着尹雨的右手也加了力道。
“啊!呀!疼疼疼……”
尹雨痛苦的叫喊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李熤坡微微仰首,嘴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像在听着美妙的乐曲一般。
尹雨叫喊着忍受着忍受不住的疼痛,心知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肯定会被这瞎子给折磨死,于是奋力用右手去拔腰间的剑。
李熤坡听见响声立刻用捏着一块金子的手按住了尹雨刚碰到剑柄的右手。
李熤坡的笑在尹雨试图拔剑的一刻消失了,代替笑的是更加阴沉的面容。
李熤坡突然右手挪动了一下位置,用拇指按在了尹雨的内关穴上,恶狠狠道:“以后你既是我奴,又是我徒,做老夫双眼护在身周五载,老夫若是平安你也能活,还能换回一身本事,老夫若死了你一样陪葬!”
话音刚落尹雨就感到左腕内侧有一股火烧一般的炽痛传来。
“啊!”
尹雨失声叫喊着,疼痛已完全超出一个十三岁孩子所能的承受的极限,可是偏偏意识还是那么清晰,没有晕厥的同时疼痛也没有减弱分毫。
差不多过了有不到半刻的功夫,李熤坡松开了手。没有了李熤坡起着拖拽运用的手,尹雨立刻就瘫倒在地。
李熤坡起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静道:“我给你下了《萃灵功》死功篇的奴绝,现在世上只有老夫能解,到时你腕上会出现一道红线,红线会延你经脉上行,红线动时还会出现你今日之痛,红线到你胸口时便是华佗再世也留不住你!若想红线不动就得每日在老夫身边才行,听懂了吗?”
这么显浅的话尹雨怎么会听不懂。
尹雨躺在地上没动,声音平淡的问道:“为什么是我?”
李熤坡把金豆子往尹雨身上一丢,笑而不语转身向房子走去,吩咐道:“老夫最近气血有些不畅,你去给老夫买棵赤参回来。”
尹雨伸手拿起金豆子,站起身就把金豆子丢向了李熤坡的后背。
李熤坡任由金豆子打在了背上,不过嘴上却威胁道:“赤参小了不行,成色差了不行,不是野生不行,否则今天疼你一夜。”
尹雨“哼”了一声,又默默地走上前去,捡起了金豆子向大门走去。
李熤坡开开房门,立刻就有一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房内一男一女两具尸体,皆已开膛。
李熤坡在屋内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自言自语道:“我儿若还能活着,应该比他高的多了吧!声可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