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卉,我明日要带兵出征了,是不是很厉害。”
天色渐黑,祁铭希穿着满身盔甲跑到易卉的住处,在圆镜前欣赏着自己。
“出征?怎么这么突然。”
“其实好几日之前便决定好了,只是想让陪你踏实解决完傅佑安的事,再告诉你。”
“我竟然…有些感动?而且,没想到你居然开始领兵打仗了。”
“我可是太子,这种事自然由我第一个上。”
祁铭希拍着胸脯,笑眼里尽是骄傲,显然没听出易卉语气里的调侃。
“那…你要走多久?”
“若是顺利,很快。”
“祁铭希,你是圣乾百姓的希望。”
“你也是圣乾的百姓。”
易卉伸出手想拍拍祁铭希的肩,却被他一把抓住。
“你…你干什么!?”
“摸过了喜欢的女孩子的手,就算战死沙场我也无憾了,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嘛。”
“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
看着易卉脸红扑扑的样子,祁铭希也跟着害羞起来。
“夜色都这么深了,我也该回去了,明日你能不能来送送我。”
“我,考虑考虑。”
“嗯?”
“好啦好啦,我会去,明天见。”
“明天见。”
第二日一早,太阳还没升起,易卉就早早梳洗,跑去宫门口等待祁铭希。
她远远张望着,看到摄政王竟比她还早守在那里,便踌躇着不敢走过去。
“这么早就来了?”
突然从后面来的祁铭希吓了易卉一跳,他坐在马背上,身后跟着一排士兵。
他还是穿着昨日那身盔甲,只是现在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帅气。
“我…昨日夜里睡不着,做了个平安符,你拿着。”
祁铭希接过易卉给的平安符,盯着半晌说不出话。
“这…蛇绣的不错。”
“是龙…”
场面陷入一度尴尬之中。
“希儿这身装扮,确实不一样了。”
摄政王闻声走来,看着祁铭希的眼神里尽是欣慰。
“小叔叔放心,我这次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太…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嘉济呼哧带喘地向祁铭希跑来,紧张兮兮的。
易卉看见嘉济的样子,她脑子里闪过那日皇后在宫殿外责罚宫女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后从远处慢慢走来,她被侍女们簇拥着,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此等雍容华贵的妇人,把易卉看的一愣。
“母后。”
祁铭希跳下马,朝着皇后走去。易卉想掉头离开,却发现自己走不掉了,也学着宫里下人的样子,向她行了大礼。
可皇后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直直的朝着祁铭希走过去。
“皇儿,你要替皇帝出征,为何本宫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儿臣…怕您担心。”
“怎么,那本宫现在就不担心了?本宫就你一个孩子,这等危险之行,你竟…”
皇后精致的脸庞上划过几道泪痕,就连易卉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母后,你放心,儿臣一定安全回宫,平定战事,一定。”
“出征这事已成定局,本宫也不必多说了…”
“太子殿下,我们该出发了。”
母子二人紧握着的双手慢慢抽离,摄政王陪着易卉在远处站着,目送祁铭希的离开。
一行人离开后,皇后才开始注意起易卉。
“你是哪儿的丫头?”
“回娘娘,小女姜易卉,是普通的奴婢。”
易卉微微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回应皇后,但还是无法掩饰声音里的颤动。
“嗯?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普通奴婢。”
易卉紧紧握着拳头,手心里淌着汗水。
“娘娘,您莫要为难她了,我们只是今日恰巧一起过来送送希儿。”
“哟,连我们摄政王殿下都帮你说话,看来这来头可是不一般。不管是奴婢还是心怀鬼胎的丫头,都莫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没等众人张嘴,皇后撂下一番刺耳的话转身离开了。
“我…”
刚想为自己辩解的易卉,被祁铭灏一把捂住嘴巴。
“我送你回宫。”
“好…”
一路上看到易卉心事重重的样子,祁铭灏绞尽脑汁地安抚她。
“怎么,被皇后说的不开心了。”
“啊,没有没有。”
“希儿从出生起,就一直被她当做掌中宝,今日她因为希儿的事心情不佳,又看到他和一个小丫头亲密,自然心里不舒服,说话重了些,你不必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的,可偏偏我是那个最惨的出气筒。”
“说些开心的吧,皇帝听说你和希儿一起斩除逆党之事,英勇无比,着实夸奖了你一番呢。”
“啊?这事竟都传到皇帝那里去了。”
“是呀,像小易这样的姑娘,当真少的很呢。”
“你叫我…什么?”
“啊,不喜欢吗,是本王唐突了。”祁铭灏轻咳两声,头微微垂下。
易卉的脸红扑扑的,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摄政王别送了,这眼看就到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日午后我来接你,带你换个地方住。”
“啊?我其实…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听话。”
撂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摄政王就转身离开了。
摄政王看似沉着冷静,有时候做的事情却坚定独断,从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
这些天的事情实在太过杂乱,易卉一回来便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平复心情。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我了。”
清寄听见屋内的动静急匆匆的跑过来,一下把易卉抱住。
“让你担心啦。”
“小姐平安就好。”
“对了,摄政王说明日带我们搬到别处住,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吧。”
“啊?小姐不会闯了什么祸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嘛,咱们这些日子小心翼翼,摄政王也是个很好的人。”
听易卉说完,清寄才放心下来,跑去里屋收拾东西。
“小姐,你的这把簪子好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易卉闻声过去,见清寄正捧着姐姐留下的那把簪子,细细观赏着。
“这簪子,着实在柜子里放好久了。”易卉的手轻轻颤抖,接过了簪子。
“这,对小姐很重要吧。”
“嗯,是姐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清寄原先听说过姜易卉的身世很可怜,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