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书那边还没有消息吗?”宁王背对着叶子,压抑着心中的火气问道。
“回殿下,”叶子作揖,双目炯炯,“属下打探到一个消息,傅玉书最近总是往逍遥谷附近的章丘山跑,貌似是喜欢上了章丘山的山主章羽韶。”
“章丘山?”宁王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神色。
“是的。”
“没想到这傅玉书一个修道之人,竟也有这般小儿女的心思。”宁王显得有些不屑。
……
话说寇灵玉自从在章羽韶那里得到了那篇《滕王阁序》后,便兴高采烈地准备去告诉宁王,要给他一个“好看”。
她带着诗作来到了宁王的书房中,却不见宁王的踪影。
“穆如宸濠!”灵玉高声喊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此时她突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幅画像,好奇心驱使着她走上前去。
“竹音……”她拿起了画像,轻轻念出了旁边的名字,面色渐渐变得平静,抬起头道,“原来,就是她,穆如宸濠每日每夜想的女人,就是她。”
此时宁王突然走了进来,他看到灵玉手里拿着竹音的画像,急忙上前夺了过来,一边卷起画像一边对灵玉道:“你来干什么?”
灵玉看着宁王掩饰的神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刚才的喜悦也突然一扫而光,低着头有些沮丧地正欲走出门去,宁王却再次叫住了她。
“等等,”宁王显得有些迟疑,面色变得缓和了许多,“你,有什么事吗?”
灵玉慢慢地从袖口中掏出了那幅诗作,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转身递给了宁王:“给你。”
“这是什么?”宁王疑惑着接过了诗作,慢慢将其展开,看到落笔“王勃”,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抬头对灵玉道,“你从哪弄来的?”
灵玉突然板起了面孔,目光瞟向别处,并没有看宁王:“你就说,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东西?”
宁王走到她的面前:“是。”
“那不就得了。”灵玉没有再理会宁王,径直踏出了门外。
宁王没有太顾及到灵玉此时的感受,再次拿起诗作仔仔细细地读了好几遍,顿时两眼放光。
“只是,这到底暗藏着什么玄机呢?”宁王收起诗作,自言自语道。
……
小荷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宁王,宁王展开一看,却是一模一样的那首诗,底下还有一行突厥文字。
“公主可曾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宁王看着小荷问道。
“奴婢也不知,只是我看公主好像还挺开心的。”小荷低着头答道。
“还有别的吗?”宁王侧着身,再次回头问道。
“对了,”小荷突然抬起头来,“章丘山,这信就是从章丘山寄过来的。”
“章丘山?”宁王回过头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微笑,“哼,原来如此。”
……
杜镜邵年一行人来到了鸡鸣镇落脚,此时的秦王和陶甘也正想着该如何利用假杜镜挖出真杜镜。
秦王等人在客栈里喝着茶,“杜镜”突然捂着肚子轻声叫了起来。
“杜公子,你怎么了?”陶甘放下手中的剑,急忙关切地问道。
“啊……没事,我,有点肚子疼,我先出去一下。”“杜镜”面色难看,捂着肚子跑出了客栈。
秦王冲着陶甘使了个眼色,陶甘抓起桌上的剑就跟了出去。
陶甘一路尾随,只见“杜镜”走出了镇子,来到一片隐秘的树林里。
陶甘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地观察着他的小动作,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支响箭,往空中一放,观察了一圈四周后离开。
而此时身处镇子另一头的邵年,看到“杜镜”发出的信号弹,心中有了猜测。
“杜镜”回到客栈中,秦王和陶甘还坐在桌前饮酒。
……
邵年借故离开杜镜身边,也来到了那片隐蔽的树林里,她像往常一样把手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哨声回响在幽静的树林里,此时那个假杜镜从林中走了出来。
“主人。”假杜镜对邵年行礼。
“出什么事了?”邵年紧紧握着手中的扇子,有些焦急地问。
邵年回头有些惊慌地观察了一圈四周,继而面对邵年,不无忧虑道:“主人,属下无能,好像已经被秦王发现了。”
“什么?”邵年顿时大惊,“那你还找我干什么?蠢货!”
邵年急忙转身欲走,此时陶甘突然手持利剑从天而降:“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陶甘持着剑就往邵年杀气腾腾而来,邵年面色沉静,临危不乱,急忙举起手中的扇子,挡住了那泛着凛凛寒光的剑锋,陶甘悬在半空,蓄力刺了过来,折扇一偏,邵年闪身往旁边一躲,陶甘扑了个空。
只见邵年依旧面色沉静,抓起身边的假杜镜就向陶甘扔了过去,陶甘毫不留情地将其杀死,鲜血染红了剑锋。
邵年不得已和陶甘打了起来,二人武功不相上下,扇子与利剑的敲击声回荡在树林中。
二人正打着,秦王悠闲地从林中走了出来,饶有趣味地看着陶甘与邵年对打。
此时邵年突然从怀中摸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一把往陶甘撒了过去,秦王见状,急忙飞身上前推开了陶甘:“小心!”
“殿下,你怎么来了?”
陶甘还没反应过来,秦王已经堵住了想要逃走的邵年,目光犀利:“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邵年面色凶狠,并不理会秦王,而是举起扇子,直直地往秦王刺去,秦王急忙躲避。
邵年和秦王单打独斗,不敌,被秦王一脚踢飞,折扇脱手,邵年被重重地拍在了身后的一棵树上,落到地面,激起满地落叶。
她捂着胸口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丝,依旧毫不畏惧地看着秦王,眼里烧着火。
“邵兄——”此时杜镜突然从邵年身后走了过来,一只手还放在嘴巴呈喇叭状,他担心邵年出事,特地找她来了。
秦王和陶甘大惊,秦王冲杜镜喊道:“别过来!”
邵年回头,嘴角一抹邪魅的笑,飞身向后,一扇子横在了杜镜颈前。
“邵兄,你这是做什么?”杜镜惊慌不已。
邵年坏笑:“你这个白痴,被我骗了一路,还叫我邵兄。”
“什么?你……你是谁?”
“本来想在你身边找到那幅诗作,”邵年道,“没想到被你这个白痴给弄丢了,害得我白白辛苦了一番。”
“你也是冲着那幅诗作来的?”杜镜道。
“没错。”
秦王和陶甘在前方仔细听着他们交谈,只是邵年心思缜密,终究没有说出背后的人。
陶甘上前,剑指邵年:“你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当挡箭牌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小爷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邵年笑了,“你们刚才两个人对付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单打独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你!”陶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秦王向陶甘使了个眼神,陶甘会意,乖乖地退到秦王身后。
秦王上前:“你想怎么样?”
“放我走。”邵年不卑不亢。
“好,放了杜镜,你就可以走了。”
邵年带着杜镜小心地往后退,此时陶甘突然从秦王身后蹿了出来,一股疾流随着尖利的飞刀划破空气,直冲邵年而来,邵年惊叫一声,手臂被割伤,她顾不得其他,急忙扔下杜镜飞身逃走。
陶甘上前去追,秦王道:“别追了。”
秦王走到神情恍惚的杜镜面前:“杜公子,你没事吧?”
刚才的飞刀,只要稍稍偏一寸,他就得一命呜呼。
“没,我没事,”杜镜回过神来,“你们是……”
“这位是秦王殿下,我们是特地来接你回京的。”陶甘指着秦王道。
“原来如此,”杜镜突然变得满面愁容,“只是,我把子安的东西弄丢了,我对不起圣上。”
杜镜说着低下头去,满脸沮丧。
“没事的,杜公子,我们还可以把它找回来。”秦王安慰道。
……
邵年捂着手臂,踉踉跄跄地走在一片树林里,她小心地查看了一眼伤口,暗骂道:“该死!”
……
秦王和杜镜回到客栈,秦王问道:“杜公子,你好好想想,那幅诗作最有可能被谁拿走了?”
“肯定不是邵兄,”杜镜说着低下头去,“邵……邵年。”
“他已经亲口承认了,确实不在他手上,再说了,如果他已经拿到了东西,何苦还留在你的身边呢?”陶甘抱剑矗立一旁。
“杜公子,你再好好想想,最有可能是什么时候丢的?”
“梅龙镇?”杜镜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猛地抬起头,“不对,我们到梅龙镇之前,肯定就已经被人掉了包!”
“掉包?在哪?”秦王看着杜镜,不无焦急道。
“在,在之前的那个客栈里,我和邵年大喝了一场,然后,我们两个人都醉了,极有可能是那天夜里被人掉包的!”
秦王和陶甘对视了一眼,秦王道:“还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当时,”杜镜突然显得有些难堪,“邵年说楼下有两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拿着我的画像在找我,我一时害怕,就随着邵年的意,一路离开了。”
“这么说那个客栈我们也去过。”秦王道。
陶甘突然有些生气:“络腮胡子的大汉?那个家伙可真能掰!”
秦王面向陶甘道:“陶甘,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掌柜的是怎么跟我们说的?”
“他说不在,”陶甘反应过来,双臂垂下,“对啊,他为什么要撒谎?”
秦王分析道:“所以只有一种解释,东西极有可能是被他掉包的,或者,他跟掉包东西的这个人是一伙的。”
“殿下,要不然,我快马加鞭,回去问问那个掌柜的。”
秦王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快去快回,如果他不肯开口,就先把他带回来。”
“是,殿下!”陶甘说着出了客栈,骑着白马就开始往回飞奔。
杜镜抿了抿嘴唇,一脸羞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