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道,使民以时。大梁坚决不准掠夺农功,又希望不要烦扰民力。从今天诸州府军县上供钱帛,并备有输送。至于西岷诸州的钱物,可以由水路官,不准滥派当地百姓运送。
何家庄出现在谭飞眼中,谭飞是失望的!这个何家庄,更像是大一点的牛家庄!不过人口要多一些,房子要多一些而已!围着村子的是一圈稀疏的短木篱笆,中间宽的距离能跑马!路上听闻何家庄原为军屯,没想到成平日久之下也变得面目全非!不过村中的道路倒是比牛家庄好得多,较为平坦!
自何家庄有铺子,更是出现何记之后;周边村民也有头脑精明者,以自家多余屋子为客房,租给远来之人。一方面解决了外来客人风吹日晒,夜宿街头的局面;另一方面也养活了自己,多了一处生计;正是皆大欢喜!众人安顿了住处,牛大斧去娘家报喜,留下众人看着货物。
晚上牛大斧回来的时候,却不是一人,而是两个人!众人中有见过者,皆知晓这是张家二郎!他虽然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不过个子与体魄与牛大斧却相差不大!牛大斧今日回到娘家报喜之后,照例在张家吃了饭;中途说道谭飞一人打死大虫,那张二郎正是喜好英雄好汉的年纪,便央求牛大斧一起来;牛大斧推脱不下,张父又在一旁添了油,便带张二郎来寻众人,主要是来寻谭飞!
“你就是打死大虫的谭飞?”众人中张二郎大都见过,只有谭飞生面孔;他也不怕生,不等牛大斧介绍,就开了口!
“二郎莫要失了礼数!”张二郎问的冒失,牛大斧拉了张二郎一把说道!接着又指了张二郎给谭飞介绍:“谭飞,这是俺家内弟二郎,火烧火燎的,却是乳臭未干,莫要见怪!”
“谭飞,莫看二郎鲁莽,心地甚好!”旁边有人帮腔,笑道!
“斧子无事,俺看你这内弟倒是比你都高!”谭飞也未放在心上,接着对那张二郎笑道“你姐夫骗你的,那大虫我遇见时便死了!”
“你莫骗我,俺姐夫说了你用枪打死的大虫。你看俺能不能来练枪?俺也想做个打虎英雄!”张二郎被姐夫拉回,旁人又打趣,只能低头嘿嘿傻笑。张家在何家庄讨生活,本是何家田里的雇农之一;张二郎十三四年纪,不是娇养,也常帮家中做活!他虽不似现代青少年叛逆,却也是好动新奇的年纪;平日最是喜欢戏文中的英雄,恨不能与君同袍。今日在家听了姐夫所言,谭飞以枪单独打死的大虫;那心中宛如蚂蚁,又是惊喜又是羡慕,哪里还能坐得住。随牛大斧来寻谭飞,本身年纪鲁莽,再加上心中火热,不等姐夫介绍,兴冲冲的寻话。此时听的谭飞所答,只以为自己刚才无理,在敷衍自己,忙是拿了姐夫所讲反驳。
瞧着张二郎认真的模样,旁边牛大斧无奈的样子,谭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来到这个新世界,前路尚不知如何;前些日子打死老虎本是为了自保,林中与虎,不想死只能开枪!可自己又不好说此“枪”非彼枪。毕竟那日与牛老夫子闲聊,这火器在这个时代已有倪端,而自己所持步枪又如此厉害;保不准要被抓取当小白鼠,严打拷问一番不可!只能敷衍道“非是不能传你,只是祖上有训,本家不可外传!”这几日谭飞也没有闲着,旁听侧击打听了很多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这个世界真的很像记忆中的古代,不仅外表,内在更像!此时这“家训”倒是有模有样,挑不出毛病!
“谭大哥,你是个打虎英雄,你看能不能教俺一点能外传的武艺!俺知道像你们这种能打死大虫的英雄,十八般武艺都是会的!”张二郎听了也不气馁,眼珠子转动,就有了主意!
“你这小子哪里听到的胡话?还十八般武艺!”听得张二郎的话,牛大斧倒是开了口!
“俺可真不是骗你们,俺还瞧见过,戏文里瞧的,说书人还说的英雄好汉自是十八般武艺精通!不然入了江湖,哪里能替天行道!”张二郎说的认真,信誓旦旦!便说还便比划了一下。
“小看了二郎,还知道替天行道!”
“二郎,十八般武艺俺不知道有没有人会,但是俺倒是知道你会十八般主意!”
“二郎,好汉都是要大碗喝酒吃肉,不知你是否能吃酒?”......旁边众人听得哄笑,有人打趣!
“我可不是个英雄,十八般武艺我也不会,我会的都是家中传下的!”谭飞轻笑,这二郎倒是有意思!
“二郎,你来时如何跟我保证的!莫在胡说,不然现在就回家!”牛大斧不等张二郎说话,语气严肃的说道!
“不说了姐夫,俺不说了,别送俺现在回家!”张二郎倒是不愿意离开这里!说完跑到谭飞一侧,坐了下来!
这时代晚上不似现代,何家庄又是个村庄,自是没有夜生活精彩!通常天亮起做活,天黑上床就休息!众人白天赶路,自是早早上床!张二郎坐在谭飞一侧,谭飞也不好躺床上休息,牛大斧又不放心,三人自是说了会儿话,牛大斧才拉起了依依不舍的张二郎,回家睡觉!过的片刻,牛大斧回来,对着谭飞道:“谭大哥,真是不好意思!内弟有失礼之处,俺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斧子没事,二郎之事与我无碍!”谭飞倒不是违心,而是说了心中话!这里虽然尊卑长幼礼仪还在,但来自现代的时代,长幼已经开始混乱;作为自身来讲,谭飞也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风格,见面礼仪那一套倒真是有点不喜!两人接下来又接了几句,便各自安歇。
第二日谭飞随众人寻了何记,将所带货物换成所需,并分的五两银子!以谭飞所知晓的知识,这五两相当于现代的五千块钱,不算小数!随后又寻了衣铺,买了一套这个时代的短打,将衣物放进背着的背囊!直到买衣服之后,谭飞才知晓何家庄物价之高,瞠目结舌!身上穿着的短打,如果按照他来时的时代,应该价值几十或者一百多,毕竟穿这种衣服的大都为劳动人民;可谭飞所用一两又二十文才置了一身。而其余物品莫不是价格昂贵,又不讲价。
此时的谭飞,穿着已于这时代的人穿着一样;只是头上断发一时之间无法解决,在牛家庄已经寻了兽皮做了顶猎帽带在头上,倒也显得精神!众人所携货物不少,差不多用了一个上午的功夫,众人才脱了手中物品!接着又去寻各家所需,如此下来,完事也过了中午!
谭飞换的衣服,不像众人尚要购置货物,也无人换他;再加上人来人往不便,就离了众人,四下看看!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声响,转头看去,却是张二郎领着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向着他挥手招呼。不过张二郎并不过来,谭飞点头示意之后,又领着身后一帮去了别处;谭飞看着张二郎走开正欲转身,视线中冒出来一队人!
这队为首的是个粗犷的汉子,年纪看不出来多少,满脸胡子,却是壮年!他长得高大,便是与谭飞相比也并不相让!后面跟着十来个七尺之人,个个五大三粗;再后面是推着板车的人,也大都跟前面一样彪悍强壮,紧紧跟着!这队人看其神色,风尘仆仆,但并不说话。那为首的粗犷大汉看谭飞盯着他们,脸上漏出一丝微笑;只是他脸上尽是胡须,也没有打理,笑容着实不雅。谭飞见那魁梧大汉对自己微笑,也同样露出微笑,以示回应。
看着这队人消失在视线中,谭飞收起笑容,神色沉重!一般如牛家庄这种小队伍,路上虽然辛苦,但为解烦闷,路上总要欢声笑语,以解劳累;或者如跑商走南北,到达一个地方总会喜笑颜开。但刚才这队伍给谭飞的感觉很陌生又很熟悉!陌生是人不认识,又与寻常小队伍不同;熟悉是这种一言不发的感觉,很像令行禁止的军伍。根据谭飞知晓的情况,何家庄位于景平县城西,距离差不多三百多里;若是牛老夫子没有骗他,根据皇权不下乡的古代,这里应该不会出现军伍才对!
想了会儿什么也想不到,谭飞自笑了一声!这世界对自己是陌生人,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世界的陌生人!至于这里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人,又关自己何事!倒是杞人忧天,自添烦恼。想到这里,止了想法,也息了四处看看的想法;便回了身,去寻牛家庄众人。
与牛家庄众人添了所需,装上板车,又一起回到所住之所。来的路上,谭飞看到几辆板车停在一侧,却是下午所见的那一队风尘仆仆之人,寻了住处与自己所在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这队人约有二十多人,寻了三家院子。篱笆扎就得院墙不高,差不多到人胸口。谭飞侧眼打探,三个院子中同样摆放着整齐有序的板车,旁边还有几人坐在一旁,吃着干粮!牛家庄众人从院子路过,那些人抬头看了一下又低头各自吃着手中的吃食,期间也没有人说话!自始至终,谭飞没有看到那个为首的粗犷大汉。
到了暂居所在,众人又重新将车上货物整理一遍,用绳子绑牢靠;不过今日这天色也不会再回返,准备再休整一夜,第二天大早出发。整理完毕,准备吃食;待天色以暗,便各自寻了所在睡下。躺在稻草上的谭飞,因为心中有事,倒是没睡着!牛家庄众人可以回到牛家庄,而接下来自己又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