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恭跟胡老二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女鬼,不过倒是救回了奄奄一息的杜小六!不过杜小六的脸上血肉模糊,乌黑一片,倒是谁都认不得!好在腿上的伤势让胡老二认得,是与他同行的杜小六。
杜小六是杨德恭在那处堵路的树枝中发现的,他开始并未接近,而是绕了一圈准备抓那个女鬼的来源,最后也没见个踪迹,来到那树枝处,才发现里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乌黑的骷髅头!胡老二看着骷髅头,认定是刚才两人遇见的,因为刚才的着火,变得乌黑!而后两人将树枝抽开,才发现骷髅头下,是摆在杜小六血肉模糊的脸面上的。
回去的路上,胡老二是一路背着杜小六来的!杨德恭借口恼怒他的胆小,路上手都未搭,就让胡老二背着杜小六回去。胡老二无法,只能留下一路的咒骂,送给前面行走的杨德恭,安抚自己不平的心情。因为背着人走得慢,再加上胡老二是来回的跑趟,所以这次比来时要慢的多。
杨德恭在前面一言不发,但脑中却想着刚才的事情!对于女鬼的事情,他一向是不相信的。只是刚才那女声就好像在自己耳旁响起,却是不争的事实!他自负身有武艺,第一时间发现路途不通时,就循着声音想找出那可能的女鬼,可不想什么都没有,反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杜小六。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
两人各有想法,回到洞中,见了石四方,将经过又给石四方讲了一遍!听完胡老二跟杨德恭的话,石四方倒是笑道:“装神弄鬼!我乃承天弥勒应召神将,什么孤魂野鬼敢来我面前放肆?胡老二你先下去,放下心来就是!”
胡老二心中哪里会相信石四方的话,只是不好反驳,只能出去!等胡老二出去,石四方才将目光对准杨德恭,正色的道:“杨坛主,你觉得此事如何?”
“神将!说实话,俺老杨也算是见识不少,可今天这事倒是处处邪门!”杨德恭道!
“哦?莫非杨坛主也以为此事是山中鬼魅作怪?”石四方倒是想不到杨德恭会这样想,毕竟杨德恭在他身边几年,他自认杨德恭不是胆小之人。
“俺老杨神将还不清楚?说句不敬的,三圣俺都不信还会信鬼怪?只是今日俺亲耳听到哭声,确实是女人的声音!这荒山孤岭,除了咱们的人,哪里还有其他人,更别说是女人了!俺老杨虽然不信这鬼怪,可俗话说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神将小心就是!”杨德恭神情倒与平日不同!
“杨坛主,圣教虽然拜三圣,可在我这里,三圣却不如你!只是日后外面,杨坛主可不能这样说!”石四方看着杨德恭,缓缓地道!
“神将如此信任俺老杨,俺老杨这条破命敢不卖给神将?这事俺自知轻重。”杨德恭听到石四方的话,倒是显得激动!
“杜小六怎么样?”
“整个面部都烧得乌黑,而且脸面上的伤口像是什么动物留下的痕迹!不过性命倒是无碍,只是日后康复,怕要落个毁容!”杨德恭当时看得仔细,自是知道的清楚!
“毁容?可是杜小六本人?”石四方听到这里,倒是疑问。
“胡老二看过了,是本人!他们先前第一次遇见那骷髅时,杜小六被毒蛇咬了一下,胡老二亲自在他腿上开的刀子,错不了!莫非神将怀疑杜小六?”杨德恭细细的道。
“既然是就算了!非是怀疑,只是心中有些疑惑而已!”
“想那杜小六应该不错!那日埋伏,他与我同去!老杨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面,但身材不差,必是咱们教中兄弟!再加上还有与他亲近的胡老二证实,只是不想在这林中遇见此事!神将,这事咱们也得交代啊,不然往后再出现怎么办?”杨德恭说完,又讲到此事。
“这事无须担心!不管是不是这山中的魑魅魍魉,这几日我都准备带着大家出去!”石四方看杨德恭又谈起此事,这才松口!“这事我考虑几天了,一直没定下来!既然出现了这档子事,不管有没有,我们都不用再在这里待了,毕竟我们也没粮食了!”
“只是神将,荆州军还在外面,我们又能怎么出去?”杨德恭问道!他们是被荆州兵逼迫进的邙山,若是能出去,谁来这鸟地方受罪!又怎么会遇见这种怪事。
“谁说折回了,这次我们不回去!”
“不回去?”
“对,我们向北!顺江直下去襄阳!”
景平城里,一处独院内,洪二娘坐在椅子上,身边一名大汉恭敬的说着:“...弟兄们多方打听,听说上个月有个北来的商人与城中黄家起了冲突,被黄家使钱关进大牢!”
“可派弟兄们去牢中探查?”洪二娘徐老半娘,脸上并不漂亮!不过她穿的干净,一身黄裙下,身材倒是不错!不过说起话来,显得声音低沉,像是男儿!
“这倒没有!咱们来城中时日不长,这些事还是从偏门那里捞到,那人说黄家已经下了话,严禁私下流传!要不是喝得多露出马脚,兄弟们还是大海捞针!”
“哼!我不管黄家还是白家,反正要是让我查到是谁藏了二哥,我定要灭他满门!”她声音本就像男儿,此时说起话来,更是杀气凛凛。
“嫂子放心,弟兄们已经散了下去,最迟几天就有分晓!”
“二哥来时我就劝说,莫要赴险!可他就是不听!这要是真有三长两短,你说我可怎么活啊!”洪二娘说着,竟是哭了起来!只是她声音颇像男人,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二嫂安心就是!二哥福大命大,岂是如此短命之人!二哥为大伙求一条生路,若有不开眼的家伙撞上来,少不得大伙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不要总想着打打杀杀,暴露了我们的踪迹,少不得麻烦事!这事你下去安排,狱卒那里,牢房那里,都给我去做,莫要怕花银子!”
“是!”
“还有,方大哥的人也到了,若是真要走硬路!可去城东悦来客栈,找一个姓万的客人,就说水上的桥坏了,请他们帮忙把水上的鸟兽赶一赶!”
“是!小弟记住了!二嫂歇息。”
“去吧!”洪二娘说完,起身进了里屋。
身披甲胄的将士一队队的进入村中,将整个村里的人赶出来!远处的村外,还有张弓持箭的士兵,团团的将整个牛家庄围的水泄不通。
“禀虞候,牛家庄村民共计八十二人,已经全部带到!”马威打量着眼前的的山林!这已经算是邙山的一部分,不过是边缘!但一眼望去,整个邙山连连绵绵,郁郁葱葱,看不得尽头!据孙兴说,那逃出去的闻香教残余,还有几十,就在这里。可如此广大的山林,找几十个人,又是刻意躲着的,比之大海捞针的难度也不逞多让!所以不管是孙兴,还是马威!或者更高的季乾昌,都没有再说去追寻这股残余的话。
几日前收到季乾昌的军令,马威虽然不愿,可还是将整个何家庄一带封锁!好在孙兴击破闻香教之后,缴获了闻香教的掠夺,这粮食足够大军使用!本想这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不想柳晚正一封书信发来,请他帮忙去寻找一把叫做枪的武器!说是这东西能发出巨响,更是有让人闻声倒地的本领。
起初马威以为柳晚正在消遣自己,毕竟依他书信所言,这个叫做枪的武器,不仅能像弓箭一样,远处杀敌;更是如同鞭炮一般,轰然作响!可他作为军宦世家,从没有听说过如此怪异的枪!不过信中最后指明,疑似这叫做枪的武器,是神威大炮缩小版!而且不需要点火。
神威大炮马威倒是听说过!而且比柳晚正知道得更要仔细。作为军宦世家,马威家中从来不缺少军中的传闻!这种叫做神威大炮的武器刚出来了,就以威力巨大,开山裂石著称;可随后,参与试射的人就发现这神威大炮的缺点,比之它本身的优点要大得多。与同样威力巨大的八牛弩相比,论运输,八牛弩可拆卸装车;论射程,八牛弩同样能达到几里之外;论填装,开始神威大炮与八牛弩相差不大,可神威大炮每次发射后都需要给炮身降温,若是时间稍长,八牛弩只会比神威大炮更快;论威力,全铁制的弩枪,同样可以开山裂石。以上种种,除了操作人手比之八牛弩所需数量较少外,便再无它长!所以神威大炮对朝廷军中的吸引力并不强。若是真如柳晚正书信所言,这个叫做枪的东西是神威大炮的缩小版,那这个意味着什么,马威比柳晚正更清楚。
他虽然心中重视,可面上并未漏出,而是先去了何家庄的幸存者所在地!这些幸存者就在他的军中,以往十余日都不曾去过,但为了验证事情真伪,他这次倒是去了架子,亲自与幸存者交谈!几人下来,马威就知道了自己需要的答案,那夜惨事中,村中确实有巨响发出!而且在一名幸存者口中,马威知道了那把枪的来源,与牛家庄有关。
既然知道了需要知道的消息,马威自然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他一面派人将剩余的幸存者严加看守,另一面遣了部分将士,前往牛家庄!整个牛家庄根本就不知道何事,便被荆州军团团围住,并从家中撵出,赶到村中祠堂处。而马威,就站在牛家庄前,看着村后的山峦,想着那些闻香教的残余。不过听到将士的来报,自然没有感叹其他的时间,毕竟下面的才是重头戏!牛家庄祠堂前是牛家庄村中稍有平缓的地方,往日牛家庄不管大小事,都是在这里举行!不过今日不同往日,牛家庄村民看着披甲戴盔的官兵,脸上并无多少喜色,反倒透漏着一股惶恐。一路进村,直直走到祠堂前的高地上,马威看着底下的村民,脸上露出自以为亲和的笑容,说道:“劳烦各位乡亲!我等是大梁荆州军,并非贼寇,乡亲们尽管放下心来!无需担心!”
“大人!老朽有礼!不知道大人将我等山民聚集起来所谓何事?”良久,人群中牛老夫子的话传出来!然后人群中散开一条道,牛老夫子在别人的搀扶下走向高台下。
“原来是村中长者!不知村中族长何在?”马威来之前,就已打听牛家庄情况,知道族长年龄并非古稀老者。
“回大人话!村中族长在何家庄遇难,已不幸归去!”
“竟不想村中有此罹难!既然如此,本官便长话短说,我今日来此,所为的,便是寻一件东西,找一个人!”这事情马威不知,不过也不重要了,他开门见山。
“大人,村中闭塞,不与外通。村中有何物是大人找寻之物?”听到马威的话,底下的村民也是一头雾水!不清楚这群官兵找的是什么?竟然找到了自己村中!牛老夫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安抚了情绪说道。
“我要找的是一个叫枪的兵器,它能发出巨响,并能让人闻声倒地!而人,就是带着这个枪的人,他是朝廷要犯,偷了我荆州军的武器,一路逃到这里!”马威一字一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