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晴朗,北斗烁烁,一棵大树下,一对少男少女正在讨论武当太乙玄门剑的特点。杨若蕙道:“你注意到没有,那位道姑的身法、步法、剑法融为一体,灵活多变,攻守兼备,而且对我们的行为几乎全在掌握之中,不管我们如何出手,人家都有几乎完美的对策。”桓羽升道:“也就是所说的手分阴阳,身藏八卦,步踏九宫,内合其气,外合其形。杨老师,您记住了人家哪些招数?”
杨若蕙当即拿起木棍呼呼舞了起来,边舞边道:“行若蛟龙出水,静若灵猫捕鼠,我说不上那些招数叫什么,只是要记住,得其精,忘其粗,得其神,忘其俗,方是学习的真诀。”她舞木剑演示了一遍所观察到的,桓羽升也跟着学起来,还回忆着演示出其它一些招数,二人又反复演练,推敲,渐渐掌握其中精髓,不过这些对于太乙玄门剑来说,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
二人再次开始打坐、比武、探讨的学剑方式,桓羽升还不忘自己参悟出的游龙剑法,虽然算不上高深,但也是一大收获。不知不觉即将天亮,牛真牛他们应该马上来了,蛟蛟有点担忧:“公子,姑娘,要是今天你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办?我岂不是要被他们抓走?要不我还是先逃走吧。”杨若蕙笑道:“你怕什么?他们是正道之士,要讲道理,我们只是剑法不及他们,真要比起来,我还真不怕他们,别忘了我们有青萍玉蓉剑,还有御剑术。实在不行,等考试完了,我们三个都离开这里。”
蛟蛟这才安心,二人因为今天不去学校,故也不着急,又开始打坐,面朝东方,汲取太阳精华。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二人用灵念感觉到附近有人上山来了,脚步混乱众多,显然人数不少。果不其然,不多时来了十一二人,除了牛真牛师徒四个,还有两个中年道士及一些年轻小辈,而且这两个中年道士二人还有点眼熟,正是西山上遇到的茅山南天星、龙虎山水清浊两位道长,不过二人还不知道他们的姓名。
当下杨若蕙有点生气,跳起来喝道:“牛道长,你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带上这么多人来对付我们?”牛真牛笑道:“可昨天二位也没定下不许带人的规矩,所以贫道约了几位道友赶来,我这些道友听说你们二人能降伏蛟龙,十分好奇,立马赶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茅山的南天星道长,这位是龙虎山的水清浊道长。”当下这两位道长向二人施礼,杨若蕙笑道:“介绍不介绍,还不都是牛鼻子老道。”
玄语听了生气,喝道:“喂,道友,你说话礼貌点,我师父和师伯师叔是当今道门有名的三剑客,岂是你这般无礼随便侮辱的。”
道门三剑客,桓羽升隐隐听过这个名号,据说这三人乃是当今道门中的翘楚,是当代最有希望证得圆满金丹大道,并白日飞升、荣登仙界的人,想不到就是牛真牛他们,不过在西山上看到牛真牛与无空道人对阵,虽然是败了,倒也是配得上这个称号。
牛真牛笑道:“你们二人也是狡诈之辈,在西山时就对我报了假名字,当时我还信以为真,昨日才知道你们一个叫桓羽升。”
杨若蕙笑道:“我们那是在保护自己,我叫杨若蕙,是桓羽升的老师。”
水清浊道:“那就开始比武吧,贫道等不及了。”
这时玄语并未动手,而是玄真拔剑上前,其余道士围成个半圆静静观战。如今这场景,众道长皆是依山傍石提剑而立,神情严肃,周围云雾惨淡,还真有点武林或仙侠的味道。这玄真与玄语虽是同出一门,剑法风格却不一样,不但身若灵蛇滑动,而且还带着一股霸气,剑风啸鸣,气势逼人……
桓羽升照旧是第一个上,提着木剑注入真元,迎面架住玄真劈来的一剑,这次他注入的真元较大,“叮”的一声响,玄真被震得后退三步,面露惊色,尔后继续攻来。桓羽升学的是杂牌剑法,也不时使出刚刚参悟到的太乙玄门剑中的几招,但整体杂乱无章,破绽百出,又不好过多用真元抵御,十几个回合后,就被玄真一剑挑飞木棍,随后将剑压在他的肩上。
众道长此刻看得分明,桓羽升剑法杂乱不成体系,而且还有一些太乙玄门剑的影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玄语当先喊道:“喂,道友,你们不拜师学艺,怎么偷学我们的剑法?还要不要脸?”
桓羽升听了有点尴尬,杨若蕙却不在意,笑道:“我们哪里是偷学,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只不过是不露真本事,跟你们斗着玩。”她这话倒不是吹牛,因为二人曾经将千圣子几个击退,保住了性命,玄真几个比起千圣子,那可就是判若云泥。
玄和不服气,喊道:“那就请二位使出真本事来。”
这时南天星按捺不住,提剑上前对桓羽升道:“小道友,你的剑法有点韵味,贫道跟你比剑。”说着左手一伸,一位小道长的剑脱鞘飞来被他握住,又递给了桓羽升。
桓羽升此时不想比剑都不行了,南天星已经舞剑袭来,口中却朗诵道:“师而不泥,方达神境,心剑合一,照六合,顾八方……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一心观万心,一剑观万剑……犹如太极,阴阳相参,法无定法,胜彼即可,观其神韵,英华当得……大道至简,化繁为简,剑在道中,以剑演道……”桓羽升边听边斗,被南天星逼得无招可用,无路可退……
玄语喊道:“师叔,您打败他就行了,为何还要教导他?您怎么从来不教导我们?”
南天星收剑道:“我教导他?我教他什么了?教他顺水推舟了?还是教他袖里藏花了?我教他的既是有用又是无用的心法,懂了心法,剑法不一定长进,剑法高超,心法必在其中。”
桓羽升听了南天星的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走过去将那柄剑双手奉还。
牛真牛笑道:“两位道友,你们的剑法不及我的弟子,也该认输了,如今这蛟龙怎么办?是否愿意交与贫道押回锁龙井?”
杨若蕙道:“牛道长,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这蛟龙是我的坐骑,它也愿意改邪归正,它真要害人,一切由我们负责,你们怎么这般固执?”
水清浊道:“敢问二位有何本事降伏此蛟?”
桓羽升反驳道:“前辈,眼见为实,如今这蛟龙乖乖听命于我,难道不是我降伏的?它由蛇化蛟,实属不易,又被锁在井中千年,这惩罚也该够了,关键是我已经驯服它不再兴风作浪,也该给它一个机会。”
玄真道:“慷慨激昂的话谁都可以说,关键是万一出事了呢?”
水清浊观察着二人道:“你二人年龄太小,虽然已非凡胎,修为尚可,但怎么可以降伏蛟龙?莫非用了一些特殊手段?”
杨若蕙笑道:“前辈不要乱猜测,我们不过是剑法一般,并非一切都不行。”
牛真牛道:“蛟龙之事道门极为重视,你二人年龄尚小,不能擅作主张,最好配合我们,由道门定夺。”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南天星上前道:“贫道冒昧多问几句,昔日在西山,二位并非是游山玩水,而是去寻天降圣物吧?”
杨若蕙笑道:“没错,我们就是去碰碰运气而已。”
南天星又道:“自那日过后,天降圣物下落不明,再无踪迹,不知被何人取走。如今二位能降伏蛟龙,却又无高人为师,莫非天降圣物已归二位,才有了降龙伏虎的本事?”
杨若蕙想想,此事千圣子几个邪道已知,还曾追杀他们,如今再保密也没多大意义了,而牛真牛一众是正道,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不会干出出格的事,就算不服气,凭牛真牛一众的本事,她还怕了不成?于是她笑道:“不错,天降圣物被我二人偶遇,就归了我们。”
众道士吃惊不小,他们拼命在西山追寻数日险些丧命,最后空手而还,想不到老天爷眼光独到,反而青睐桓杨二人,竟然将圣物赐予两个平常俗辈,不知是何意图。牛真牛笑道:“当时贫道遇见你们,也没在乎,只是怕你们受到伤害,劝你们下山,后来你们又成了人质,几乎没命,不想上苍看重你二人,也是你们前世积德行善的结果,只是贫道想知道那圣物到底是什么?”
此时桓羽升不便多插嘴,一者他是学生,二者年龄稍小,因此一切还得由长辈、老师杨若蕙做主,只见她来了个轻描淡写:“那圣物就是一颗仙丹,我们二人一人一半吃了。”
众道士满腹狐疑,牛真牛也是半信半疑,眼前这一对男女,长得那是花容月貌没话说,人品也应该端端正正,可这说谎起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西山上他就对二人报的姓名信以为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