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承颐趁着凤铨再不能发力将他如何了,于是转身去,将白染一把揽入怀中,一脚轻轻一踮,只见身如鸿雁一般,带着白染飞出了宫门。
凤渊看着薄承颐,心里不住地暗暗寻思,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轻功竟是如此了得!
众人见状欲向前追去,可是凤铨却在此时竖起了手掌,示意众人不必再追了。
也是,眼下这人他都打不过,这么多人前去也只能是空手而归。
“殿下,那人是——”道明在一旁问着凤铨,刚才那人,他看得清楚,却不知他所出的招式和何派何门的,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却对凤铨的招式似乎很熟悉。
凤铨摇了摇头,“此人只怕是个高人,不过方才他与我过招,我感觉的来,他受了伤,而且最后一掌,他也是用尽了力气,恐怕也走不远,你差人到京城四下查探。”
“是!”道明回道,而后率领着许多人马前去了宫外搜寻白染的下落。
东宫,凤渊刚走了没几步,浩海见状跟上前了去,即便不能阻止凤渊,但是总是得在他身边保护他才是,免得被凤铨又出了鬼主意陷害了。
正在此时,又有人来报,“殿下,白将军被人救走了!”
“什么?救走了?”凤渊重复道,“是谁?是谁救了她?”凤渊着急地问道那人。
那人摇了摇头,“不知,只是那人功夫高强,八殿下也没能打过,只能放人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凤渊虽不知白染是被谁救走了,但是前来救她的人想必也是极为关心和爱护她的人,若是如此他便也放心了。
一旁的浩海闻言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终是不用陪着凤渊违抗圣旨了。
“殿下,既然白姑娘已经没事了,不如殿下先回去吧,免得被人拿了话柄。”浩海道。
凤渊寻思了一晌,点了点头,而后转身又回到了武源殿,思前想后才觉得今日若不是白染被及时救走,他可能就要酿下大祸,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他的储君之位不保!
但是再想想,储君之位比起白染的性命来,他还是宁愿选择后者。
不过,方才前来救白染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凤铨都打不过?
白染被薄承颐救走后,刚出了宫门不远处,薄承颐再也扛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
“承颐,承颐你怎么了?”白染方才还未察觉薄承颐受了伤,眼下这般了才知晓。
抬头看去的时候,只见薄承颐胸口不远处,肩膀稍下的地方有血迹渗了出来。
“你——你受伤了?”白染大惊,一时却又显得手足无措。
薄承颐即便如此,却也还露出了一丝笑意,强笑道,“无妨,我没事。”
“前面不远处就是樱山了,染儿,我们回去再说。”薄承颐道。
白染见状,眼下也没有任何的东西,又生怕凤铨的人追来了,于是只好先往樱山上走去了,来到樱山时,樱山的一切都没有变化,和她上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不得怀念之前的美好,更是顾不得欣赏这久违的美景,连忙将薄承颐搀扶着坐了下。
手忙脚乱地开始给薄承颐处理伤口,薄承颐看着眼前的白染,虽然痛着,但是却十分开心,就好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白染心里担忧,可是却也是十分欢喜,这么久的时间,薄承颐一直没有下落,只知道他受了重伤,如今再看见薄承颐,她自然是高兴,那些之前的担忧也顿时消失了。
凤渊果然说话算数,说要救薄承颐就救了薄承颐,她此时真的对他心存感激。
“承颐,你可知道当初我听闻你被封杀受了重伤,我有多担心,但后来听闻十殿下救了你,我却还是不能放心,我怕暴露了你的行踪,一直也不敢去见你。”白染道。
一边说着,一边配药,准备给薄承颐的伤口撒上止血的药。
“染儿,我没事的,如今这种局面,我实在是不能轻易露面,若不是今日得知你有难,我不得不这样挺身而出,染儿,其实你知道吗,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
“没关系的,承颐,我知道你一直在念着我呢,不管到哪里,你都在我的心里。”
薄承颐看着白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为难,更是有些犹豫,看着她捣着手里的药,心里却是许多的滋味儿混合在了一起,说也说不清楚。
“好了,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敷药。”白染将配好的药放在了一旁,上手就准备给薄承颐脱衣服。
“染儿,小伤而已,无碍的。”薄承颐闪躲着,似乎不太想上药。
白染见状笑了笑,没想到这么久的时间不见,薄承颐竟然比她还要害羞,他们两人都是已经行过周公之礼的人了,如今薄承颐却似乎像是跟失忆了一样,如此闪躲。
再说又不是要做什么,不过就是露出肩头和胸膛而已,也不至于这么不好意思吧?
“怎么?你这是害羞了吗?没事的,你忘了,医者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的。”白染道。
说着就开始撕扯着薄承颐的衣衫,薄承颐推搡了半晌见着无果,也只能乖乖受着了。
可是当白染将薄承颐的衣衫剪开,伤口处裸露出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薄承颐肩上的伤口,与那日他轻薄了她,她拿匕首刺向他的伤口简直一模一样!
再细细打量,那伤口也有些时日了,再抬眼看看薄承颐的时候,薄承颐的眼睛——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面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薄承颐!
白染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却迟迟不敢相信,于是,将薄承颐脸上的面具一把拿了下来,只见面前呈现的,是凤熙的面庞!
白染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凤熙,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竟然是凤熙。
“为什么是你?薄承颐呢?你把他怎么了?”白染问道凤熙。
凤熙也吃力地站起了身来,看着白染,尽力想要抚平她的情绪,慢慢解释道,“染儿,我就是薄承颐啊,也是东沅的十皇子,更是国朝的西陵王,凤熙。”
白染不住地摇着头,他怎么可能是薄承颐?他分明就是凤熙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定然是凤熙杀了薄承颐,然后又来在她面前冒充薄承颐的!
凤熙又不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就想取代薄承颐的,结果被她发现了,那次也是如此,大闹了一场才让凤熙说出了薄承颐的下落!
此番,绝对也是如此的!
“不,你休想骗我,你想取代他,不可能的,我爱的人,只有薄承颐,不是你凤熙,你说,你将他怎么了?”白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方才还欢喜的她,如今被凤熙这么欺骗,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染儿,我就是薄承颐啊,可我也是凤熙,我之前并非想要取代他,而是想让你接受我东沅十皇子的身份罢了,薄承颐不过是我——”
“好了!”白染一声呵斥,面对凤熙的谎言,她已经没有任何的耐心听下去了。
突然,白染拔出了剑,对准了凤熙,“你若是还不说实话,休要怪我不客气!”
凤熙看着白染对他拔出了剑,他一时觉得有些失落,可是面对如今情绪激动的白染,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让他相信他现在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我一直以来很相信你,没想到你竟然三番五次地想要取代他,凤熙,是我看错了人!”
这么荒唐的谎言,白染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凤熙的阴谋罢了!
凤熙突然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白染的剑又刺向了原来那流血的伤口,他向前走着,剑尖便一点一点地向他的肉里面刺去,霎时间,鲜血直流。
“染儿,你为何不相信我?与你最先相遇的是凤熙,与你一同生活的也是凤熙,可是为什么,你爱上的却是薄承颐呢?我几次三番想要让你接受我凤熙的身份,可你总是觉得我在骗你,是啊,我是在骗你,可你知道,我骗你也是用的薄承颐的身份来骗你的啊!”
白染闻言,顿时觉得大脑有些混乱,一气之下,将剑狠狠刺向了凤熙,无心穿过凤熙的胸膛,鲜血染红了无心的剑身,“不,你不是薄承颐,不不不,你不是,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