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薄承颐,不不不,你不是,你究竟是何人?”
白染看着眼前的凤熙,面对凤熙的话,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样的谎话,她从未听凤熙说过,但是他的蓄谋已久她可是知道的!
看着自己的剑刺向了他的胸膛,原来就在流血的地方因为剑的穿刺鲜血更加汹涌了。
她没想到她真的将无心从凤熙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顿时感觉自己心乱如麻。
猛地一抽,无心又从凤熙的胸膛出了来,在剑身伤所留下的,全是凤熙的鲜血。
随着无心的抽出,凤熙身体的身体猛然一抖,而后又像是泄了气一样。
可是他此时不知道是因为感觉不到疼还是如何,除了方才的一抖动再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任凭着鲜血流下,白染看着凤熙,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的。
“我与你初见,那日你跌进了我的轿子,我万万没想到因为那日的意外,你竟成了我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你帮我医治腿伤,我却害的你颠沛流离,我想照顾你,可是却也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人,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我只能用我的另一个身份去守护你,我自知骗你是不对的,但是我更害怕失去你,在樱山上的那一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以日日看着你,可以与你一起习武,练琴,看樱花繁盛到凋落,看山川从柳绿到素裹银装。”
“染儿,我知道你爱的是薄承颐,但是薄承颐在世间人心里早已死了,你,可以爱凤熙吗?他会像薄承颐一样,护你一世安宁,解你一世心扉。”
白染听着凤熙说着这些话,她不知这些事情他是如何知道的,即便他说的是真的,面对他这么长时间的欺骗,她好像觉得这就是凤熙蓄谋已久的!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事?是不是你当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一直在跟踪我?”
凤熙嘴角扬起了一丝笑,他知道,白染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敢承认罢了。
“染儿,我与你在这樱山之上拜堂成亲的时候,那时,我已经想好了,你就是我凤熙一世想要呵护的人,你不也是吗?为我冒险采药,为我疗伤,为我肝肠寸断,不都是吗?”
“那日,白氏母亲走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让我好好照顾你,我自知没有资格,可是就算这样,我也要拼尽全力护你一生无恙,染儿,你爱的人是薄承颐,也是凤熙。”
听闻凤熙说了这么多,白染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手里提着的剑不知不觉落下了。
想起往事种种,她最喜欢吃的小汤包,原不是在临安城里买的,临安城四下都没有那个东西,只有在皇宫里有,那是皇宫里独有的美食。
前不久看见的他背上的伤,也并不是她看错了,更不是她因为思念薄承颐而凭空想象出来的,而是,那背,就是薄承颐的背。
在白府的时候,她拿不定主意要如何装饰,说栽樱花树的人就是他,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他早就知道,她眷恋这里的一切,包括樱花。
她打完仗在回来的路上,遇了伏击,当时出现的那些暗桩也不是薄承颐派来的,而是他们的教主就是凤熙!
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并非她久久未见薄承颐而忘了他身上的味道,而是,那就是他!
这种种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她早该知道的啊,怎的,她竟就糊涂了呢?
可是,她最爱的人,却娶了她最好的姐妹,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凤熙,“是你,薄承颐是你,凤熙也是你。”缓缓道。
“那绮罗,绮罗她——”
“我与云绮罗清清白白,染儿,我说过只忠于你一人,便是你一人。”
听到凤熙说这几句话,她不知心里更多的是欣慰还是愧疚,对云绮罗,她也从来都没想过,事情会变成像今天这个样子的啊!
“染儿,我知道你想保护云绮罗,所以我娶她,就是为了帮你保护她而已,再无其他。”
白染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她花费心思撮合凤熙和云绮罗,到头来却是自己夺取了云绮罗幸福的资格,如是,她又要如何面对云绮罗?
“承颐,可是这一切,绮罗她不知道啊,她对你心心念念,对你一心一意,我怎能?”
“染儿,你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相信我,相信薄承颐,更要相信凤熙!”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承颐!”白染看着凤熙说道,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凤熙听见白染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顿时就觉得轻松了,强撑着的身子也再也支撑不住了。
“承颐,承颐。”白染迅速跑到凤熙的身边,扶住了他。
他的脸变得苍白了许多,面无血色,白染知道,他受了伤,血流过多,加之她刺了他。
连忙将他扶进了屋子里,而后找了几株草药,给他敷到了伤口处。
看着凤熙已经睡下了,她起身,刚想转身,却被他一把将手拉了住,“不要走。”凤熙缓缓道。
白染见状,只好点了点头,“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坐在榻前,守着凤熙,看着他的脸,她从来都没想过,她的感觉竟然都成了真。
眼下这一切,她似乎也渐渐接受了,只是,她不知为何他又要以薄承颐的身份隐居在这樱山之上,他无心栽朝堂上争斗她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为何又要成立魔教?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白染的心里不断地暗暗发问。
凤熙也知道,白染此时有许多的问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一切都解释清楚。
“当年,太子势单力薄,我为了助他一臂之力,将魔教一举拿下,帮他巩固权势,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因为我知道,帮他就是帮我自己。”
“所以,这次翼王打击魔教也是为了传国玉玺?”
“没错,可惜他拿到的是假的,真的传国玉玺,在我这里。”凤熙回答道。
“可当时也有人说你摔下山崖身受重伤啊!”白染一一问着自己搞不懂的问题。
“当时,云萧传来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将传国玉玺交由了我,自己却去将敌人引开了,魔教教主的真容没人见过,云萧武功高强,让他们成功地以为他就是我,当时他掉入山崖,我冒死去救,谁知,却去晚了一步。”
凤熙在说这些时候,神色黯淡,眼底漾出了一丝的忧伤。
所以说,当时死的人并不是真的魔教教主,而是云萧!
“那你为何当时又要骗我说薄承颐死了?”也是这件事,让他们二人产生了许多的误会。
“当时是我太傻了,或许也是我小看了你对薄承颐的感情,我想借此机会,让你彻彻底底放弃对薄承颐的执念,可是谁知,不但没有如此,倒是引来了许多误会,那次,是我真正想要开始以凤熙的身份去爱你的,让你接受凤熙,染儿,我——”
“所以,这也是自从我入宫之后,你便再也没来看我的原因?”
凤熙点头,“没错,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我没能让你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染闻言,才知,薄承颐一直对她所说的,他一直在她身边,原来是这个意思。
“所以,凤熙对薄承颐吃醋,也不过是你自己吃自己的醋?”
凤熙点头,如今想起来,他都觉得自己傻得可爱,竟然自己吃自己的醋。
时而,他缓缓拉起白染的手,紧紧握住,看着白染,深情道,“染儿,你可以原谅我吗?”
“是我骗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你,现在,你还能接受你面前的这个凤熙吗?”
白染闻言点了点头,“我们都已经拜堂成亲了,你休想再次丢我一个人!”白染道。
凤熙听闻白染这么说,心里高兴极了,他许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了,即便他身受重伤,他依旧觉得今天是很明朗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