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白将军。”张生博走到两人面前对两人行礼。
白染和凤熙点头以示回礼,本不想与他多说些什么的,可是他却是先开口了。
“殿下近来可安好?”
“有劳中书令挂念,本王近来安好。”凤熙也回地相当有礼貌,虽然他不知张生博究竟有何用意,但是既然人家问了,也是该好好地回礼,在怎么说,也是皇后的长辈。
“那就好。”张生博道,“可惜啊,之前老夫给殿下和白将军准备的礼物,最终还是没有派上用场啊,可惜啊,可惜。”张生博突然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礼物?什么礼物?
凤熙和白染都有些懵,这几日没见张生博给他们成熙宫送来什么东西啊,难不成是张生博差人送来了东西,但是他们手底下的人忘记通禀了?
张生博乃是东沅的中书令,怎么说也不能够这样啊,他送来的东西,又怎会忘记通禀?
白染扭头看了看凤熙,凤熙也看了看白染,企图在白染那里知道一些讯息,可是白染与他一样,都是一头雾水,“哦?不知中书令所指的礼物,究竟是什么?”白染开口问道张生博。
张生博看向了白染和凤熙,看两人脸上一脸不解,他不知这两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这里佯装不知晓,再细细打量,两人的神色神似,看来是果真不知晓。
“之前老夫差人将王成相关的物件送到了两位的手中,怎么?殿下和白将军没收到?”
什么?原来那送信的人是他?
白染和凤熙不可置信地相互望了一眼,不敢相信之前到渗经寺送信的人竟是张生博。
“当时也是特殊情况,老夫也没有办法,只能派人将两位请到渗经寺去了。”
听张生博这么一说,两人也相信了,张生博此时所说的并非假话。
于是白染立刻行礼,“原来是中书令大人在暗中帮着我和殿下,改日,白染定亲自到中书令府上道谢。”
“白将军也不必记挂此事,说实话,此事也并非老夫自愿的,只是,当时你们二人身在险境,太子殿下却为着此事处处顶撞皇上,如此下去,只能让翼王更加得势,为了让太子殿下安心,老夫才差人将那证据给二位送了去。”张生博倒是实诚,竟将自己起初的意图说了出来,既是做了,自是该将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的,也好在日后讨还个人情,可是他却没有。
“所以,此事两位要是感谢的话,还是要感谢太子殿下,若不是他,老夫也不会这么做。”
原来他不讨这个人情的原因是要将这个人情留给凤渊!
“中书令大人说得是,自是该谢谢太子殿下的。”凤熙道。
“殿下,你与太子殿下一向亲近,你也该知道的,太子如今的处境已经与以往不同了,皇上忌惮太子的势力,翼王对储君之位又虎视眈眈,太子殿下身边能用的人也越来越少了,殿下,老夫如今与你说起此事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殿下日后还能记得自己的初心,当太子殿下有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手来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了这次的情。”张生博道。
“那是自然。”凤熙道。
白染看着张生博,方才他与皇后据理力争的场面还在眼前,可如今这样的张生博,让她有些疑惑,他这么做,真的是为了东沅的未来吗?还是是为了张家的势力?
若是说他是为了张家的势力,他尽可将朝堂官员们拉拢至他的麾下,可是他如今却费尽心思帮凤渊拉拢人心,可凤渊向来聪慧,自是不会做他张生博手里的悬丝傀儡的,这一点,他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此可见,说他是只为了张家,确实是有些不切合实际。
“中书令如此只是为了给太子殿下拉拢人心吗?”白染一句话犀利问出,张生博盯着白染,半晌都没能移开他的双眼,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白将军,老夫不过是为着东沅的未来。”说罢,神色暗淡,看了看福宁宫的方向,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中书令可是在担心什么?”白染问道张生博。
张生博一声叹气,“说实话,太子也算是老夫的外孙,老夫实在不忍看如此聪慧纯真的人就这样埋没自己的一生,或是因为权力之争的败局而将时光定格在这大好年华!”
“中书令的意思是……”
因为权力执政的败局而将大好年华定格在此,张生博的这句话,究竟在说些什么?
凤渊的败局,便是凤铨的成功,凤铨若是成功,凤渊为何会定格在此?
再细细品张生博的这句话,白染和凤熙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可是他为何要这么说?
“中书令的意思是,若不是太子继位,那……”后面的话,白染也说不出口来。
凤熙已然明白了一切,却只是在轮椅上坐着,听着白染的疑问,什么也不说。
张生博点头,“翼王殿下,像极了皇上年轻的时候,野心勃勃,隐藏锋芒只为蓄力待发。”
当年皇上继位,可是杀了自己所有的手足,只为巩固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得来的皇位。
所以,若是凤铨继位,那这一段历史,很有可能再次重演!
“但是,若是太子继承皇位,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发生,他断是不会杀害自己的兄弟的!”
张生博对凤渊的信心很是满,凤熙看了一眼张生博,才知他为何要如此做了。
“所以,中书令给太子殿下选妃,这么做,其实全是为着东沅的,也是为着凤家的名声,可是中书令为何不与皇后说清楚此事?却只让皇后误解大人您?”白染问道。
“妇人家知道些什么?皇后娘娘不与白将军一样是女中豪杰,自是看不清局面的。”
“中书令此言差矣,皇后虽平日里只管着后宫,但并非是看不清局面……”
“罢了,我张家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担着这东沅的天下,为皇上分忧,也无需惶恐。”
张生博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气浩然的模样。
“好了,殿下,老夫也该告辞了,两位且慢走。”张生博行礼。
白染和凤熙也向张生博行礼,看着张生博走下了台阶。
可是就当张生博刚走到台阶下的时候,他突然转过了身来,看着凤熙道,“哦,对了,老夫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殿下。”
“老夫差人给殿下送信的那日,殿下前去了一户老妪家躲了一阵,得以躲开翼王的人,翼王之前得知了那老妪的身份。”张生博道。
“辛婆婆?”凤熙喃喃道,“难道……”
“殿下保重,老夫告辞。”不等凤熙再说些什么,张生博说罢就前去了。
“殿下,翼王难道知道了辛婆婆的身份?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凶多吉少?”白染道。
凤熙来不及思索什么,立刻对白染道,“快,染儿,我们回去!”
白染闻言,推着凤熙回到了成熙殿,而后两人换了衣服,从密道潜出了皇宫。
不得片刻停留,连忙跑到辛婆婆的屋子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
“婆婆!婆婆!”两人大声喊道,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两人心里有些不安。
进了屋子,只见辛婆婆在地上躺着,凤熙缓缓上前去,将辛婆婆抱在了怀里,试了试辛婆婆的气息,早已断了气,白染也立刻上手把脉,随即对凤熙摇了摇头。
伤心之余,凤熙的脸上全是愤怒,额上的情景暴起,拳头紧攥。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凤铨!”凤熙咬牙道,他以为杀了辛婆婆韦妃所做的事情就无人知晓了吗?
“殿下,让辛婆婆先入土为安吧。”白染道。
而后两人寻了一片清净的地方,将辛婆婆下了葬。
“是我害了婆婆,若不是我,她如今不过是一个过着普通生活的老妪。”
“殿下,此事谁也没想到,你也不必自责。”白染安慰道凤熙。
凤熙在辛婆婆的坟前跪了整整一日,他内心的自责越发地浓烈,对凤铨的恨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