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父皇,可见儿臣的推断是没有错的,刘太医背后,果然有人!”凤铨道,“所以现在只要揪出这背后想要杀还白侧妃的人,这件事便是水落石出了。”
查背后之人,说得简单,怕就怕这话是这背后之人说出来的,他是做足了怎样的准备,才敢在皇上,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凤熙不禁觉得凤铨如今未免太嚣张了些。
“翼王殿下,这背后之人究竟是谁,难道翼王殿下心里不清楚吗?”凤熙咬牙道。
他的嚣张,已经无法让他再忍受下去了,希望这样能够让他露出一点破绽来。
“哦?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凤铨不慌不忙地问道,神色一点波澜都不显。
“我并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既然翼王殿下早已料到了这件事,心里应该也有数了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吧?”凤熙故意道。
凤铨一愣,而后看着凤熙大笑了几声,“十弟,我若是能知道是谁,也不会让这事发生了,白侧妃腹中的孩子不仅是你的骨肉,更是父皇的心愿,你说呢?”
“父皇,儿臣请求亲自调查这件事,此事,儿臣定会给染儿腹中的孩儿一个交代的。”
“可是,熙儿,你的双腿。”
“父皇不必担心,儿臣的双腿虽然还未痊愈,但是比起这双腿的疼痛,儿臣的心固然是更痛的,而且现在太医们已经开始寻找解毒的法子了,父皇不必为儿臣担心。”
“儿臣此番定要找出这背后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以扬皇威!”凤熙咬牙道。
看凤熙语气坚定,皇上自知是拗不过他的,于是点头,“此时就由熙儿你自己去查吧。”
“儿臣谢父皇恩典。”
应下这份差事之后,凤熙看向了凤铨,凤铨嘴角扬起的讥笑似乎在嘲笑凤熙的自不量力。
自从那日凤熙双腿出事的事情传到了云绮浅的耳朵里,云绮浅就暗暗寻思着,竟然有人敢在皇上面前堂而皇之地残害凤熙,而如今这凤渊还是躺在榻上的主儿,万不可掉以轻心。
于是这几日她都亲自在榻前守着,今儿晨间,却又听闻白染的孩子出世了,只听闻昨儿夜里成熙宫十分惨烈,虽然她也只是听下人们说的,可是就光是那传言听起来也是十分瘆人。
说凤熙昨天夜里惨叫了许久,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稍微安然了些,白染和云绮罗在凤熙的身边寸步不离,太医们也在藏书阁整夜翻着医术没有休息,直到今儿早晨也未找到个办法。
白染如今也在榻上卧着,刚小产,身子弱得很,云绮浅为着这一切也是着急啊。
云绮浅担心的自然不是凤熙和白染其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凤渊。之前白染照顾凤熙本就应接不暇,现在可好,自己也出事了,之前预定的要前来施针的时间也不再前来了。
她差人前去请白染,可是丫鬟们一个个都不敢前去。
是啊,白染刚刚失去孩子,若是在这个时候去叨扰她,万一惹恼了她更是得不偿失啊。
“秋葵,秋葵,太医呢,快去请太医前来给殿下瞧一瞧,怎么成熙宫的就要被照顾,我们东宫就不需要了吗?殿下可是皇储,怎么论都该轮到先的,这还没个尊卑长幼了?”
云绮浅一边喊着,一边在地上踌躇着,这么下去也不是一个长久的办法啊,这可如何是好?太医们也全都在给凤熙找着解毒的法子,这东宫病着的凤渊就好像早已被人忘在脑后了,云绮浅更是无法抑制自己爆炸性的脾气,分分钟就要炸掉。
不一会儿,秋葵请了太医前来,可是每每前来的太医除了会摇头,剩余的话就好像也都是串通好的一样,说得几乎是一字不差,“太子妃,太子殿下的情况老臣无能为力!”
“饭桶,饭桶,都是一群饭桶,难道没了白染那个贱人,殿下的命也要搭进去吗?”
太医吓得在一旁瑟瑟发抖,听闻如此侮辱的话,也不敢出个大气儿。
就在这时,秋葵开口了,“太子妃,既然宫里的太医都不行,不如试一试宫外的大夫,奴婢听说这宫外也有许多好大夫呢,有时候宫里太医看不好的病,他们却是可以的呢。”
秋葵的这话让云绮浅眼前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可是要去宫外的话,我们自己又不能出去,要如何才能把大夫请进来呢?”云绮浅道。
“太子妃不如问问尚书大人,看大人有没有办法。”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忘了,爹爹若是知道,定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云绮浅高兴道。
算算时间,眼下应该也快下朝了,“秋葵,快下朝了,你与我前去将爹爹挡下来。”
说着,两人赶紧出发了,一路来到了大殿门前,见着众人散了,秋葵前去请了云薄。
看见云薄正在与一旁的同僚聊地开心,秋葵上前去,“大人,太子妃殿下有请。”
云薄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要知道,这宫里的内眷一边是不能会见外臣的,即便是兄弟姐妹,父母叔伯的关系,都是不允许的,若是想要见的话,得需皇上点头同意了才可以。
可是云绮浅只派了秋葵前来,这若是被旁人看见,轻则贬官,重则流放。
云薄本想是拒绝的,秋葵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于是又补充道,“尚书大人,太子妃殿下是有急事要与您相见,此事关系到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以后的前程。”
云薄再三犹豫,还是点头了,伸手示意了一下,秋葵便带着他前去了。
说起见云绮浅,他正巧也想见见他呢,之前只听闻凤渊昏迷了,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秋葵将云薄带到一处墙根下,云绮浅在门的一侧出了来,“爹爹。”一声唤。
云薄刚要行礼却被云绮浅托住了双手,“今日请爹爹前来是女儿有事要爹爹帮帮女儿。”
“浅儿,糊涂啊,就算是有急事,也不该这么冒险啊,这若是被人看见了……”
云薄脸色着急,说话时也是压着嗓子的,再看看四周究竟有没有人。
“爹爹,女儿眼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太子殿下在榻上已经这么多时日了,本来还有白染帮着治疗,后来凤熙的双腿中毒了,白染便再不怎么管殿下了,眼下她又小产了,更是无暇顾及殿下了,宫里的太医前来瞧,一个个除了摇头,就是告诉女儿殿下的病医不好了,爹爹,殿下再不能这么躺下去了,女儿实在没办法了,今日冒着险就是想让爹爹在宫外给殿下寻一个大夫来,宫外大夫那么多,定会能将殿下的病治好的。”云绮浅道。
云薄闻声,看着云绮浅问道:“那如今……太子殿下究竟如何了?”
云绮浅微微摇着头,“殿下一直昏迷,这几日就连神色都不大好了,若是再耽搁时间,只怕是真的没救了,爹爹,女儿才做了太子妃,女儿万万是不能守寡的啊!”
“你莫要着急,好好跟爹爹说说,太医们是如何说的?”
“太医们说殿下的病已经没救了。”云绮浅神色暗淡,些许的忧伤在脸上渐渐浮现。
云薄愣了一晌,而后道:“孩子啊,若是实在不行了,便不要挣扎了吧!”
云绮浅听云薄说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云薄,云薄这是何意?以前他可是指着她这个太子妃来光耀门楣的啊,如今却怎么将放弃二字说得如此轻松呢?
“爹爹,你……”
“实话给你说吧,我早已打听了,太子殿下若想痊愈,难于登天,若是再这么下去,皇上迟早是会废太子的,届时,浅儿你也只能求得安稳了,这都是命啊,认了吧。”云薄道。
云绮浅的眼里尽是失望,没想到从小到大最疼爱他的爹爹,如今却让她认命!
“所以,爹爹你……爹爹你是要跟随翼王去了吗?”云绮浅的两行泪落下。
云薄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宫里的太医,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他们尚且没有任何的法子,你还指望宫外的那些能有什么法子呢?”
呵呵。
本以为他问那么清楚凤渊的情况是在担心,没想到只是想亲自确认他是不是没救了,然后再好重新站队,让他的仕途,让云家的道路一片光明啊!
“爹爹……”云绮浅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是来寻求帮助的,可如今呢?
“好了,一会儿该被人看见了,你赶紧回去,今日就当我们没见过。”云薄道,说罢匆匆去了,云绮浅看着云薄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哀叹。
这嫁出去的女儿,不过是泼出去的水,只要泼出去,便再也不担心以后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