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谷向来天气极好,又是春光灿烂的时候,离经没来由的心情也平缓了不少。
离经去时,青歌刚熬好补药准备喝。
青歌一见离经来,忙起身迎了进来,安顿离经坐下后,又端起药碗吹凉。
离经盯着青歌小口小口的喝完了药,咬了咬下唇没能开口。
青歌放下碗,见离经一脸懊恼,轻笑了一下。
离经听见她笑,狠狠的瞪了青歌一眼。
青歌见状又是温温柔柔的一笑:“怎么着,你给我下药我也喝了,还要凶我。”
离经嘴一撇,一脸的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青歌挑眉:“怎么还有人逼你了?”
离经摇摇头:“不是,我意思是,我是为了你好。”
青歌说:“我可在床上躺了两年。”
离经苦笑一下:“哎呀我的好师姐我错了嘛。”
青歌坐正身子,一脸严肃:“好了,解释吧。”
“怎么今天个个都要我解释。”离经捂住脸思索了片刻:“师姐我做了个梦,梦里去天策的人是你,后来你没能回来。”
青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离经没得吓了一个激灵。
离经抬头委屈巴巴的看着青歌:“我错了嘛,我给你药园种一个月的新种行吗?”
青歌皱着眉说:“你既然觉得我不能回来,那你就对自己有保证了吗?”
离经小心的点点头:“我可以呀。”
青歌一怒:“你可以什么,你倒不如叫我去,倘若你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
离经嘴一扁:“我对那人设防的,而且够熟悉,我有把握。”
说罢倒了一杯桌上泡好的花茶,推给了青歌。
“可是那李洞玄?”青歌坐回远处,小嘬了一口茶:“我听说前两日他来了,是何事?”
离经一拍脑袋:“嗨呀,忘记问了。我叫师父师兄叨叨半天啥都忘了。”
“我估摸着这人不安好心。”青歌娇嗔的瞪了她一眼:“你和他打交道要仔细些。”
离经点点头:“知道的师姐,我和你讲他快完蛋了。”
“就你?”青歌不置可否:“没得叫人家卖了。”
离经哼了一声:“我有靠山!”
青歌笑笑:“不过一个普通的剑宗弟子,倒叫你迷了心窍,觉得他事事皆好。”
“师姐!”离经一急:“他特别好!”
青歌嗯了一声:“你看上的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她拉长了声音没说下文。
离经给她续上了茶:“不过什么,师姐?”
青歌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刚才说帮我顾一个月药园,还算数吗?”
离经闻言,委屈的撇撇嘴点了头,拿起门边的铲子出了门。
青歌眯着眼睛喝着茶,笑得像自己女儿要出嫁。
离经终究顺了青歌的意,在她院子里蹲了一个多月。
后来离经跑去问裴元李洞玄到底所为何事,裴元只揪着她的耳朵叫她出去。
孙思邈那边她又不敢去,加上李洞玄也没了动静,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周守缺像个渣男一样离开了就没了信儿,倒是套月给谷之岚送了两次东西,顺便遇上离经的时候只叫她稍安勿躁。
万花谷所传秘技皆是清心之法,离经虽然有点着急,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得日日习完技艺之后跑去裴元那里哼大悲咒给他听,叫裴元日日追着打。
一来二去插科打诨的,倒叫人没那么想念了。
端午那日,离经破天荒的收到一封来自纯阳的信,满怀期待的拆开后,却是李洞玄的笔迹。
离经按捺住撕信的冲动展开了信纸,只见李洞玄字字恳切,只说自己进来忙着手头的事忽略了她,如今已闲暇不少便赶忙联系她,问她合适方便去纯阳,他那师弟已是等不得了。
离经细细读过而后起身出了门,拉起还在哄小孩的裴元就去找了孙思邈。
孙思邈细细读了一遍信件,甩给了裴元,裴元看过后,只做在椅子上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水月来给孙思邈送新采好的药材,见一屋子人凝重的不行,赶忙拉住站在一边不敢吭气的离经,张了张嘴比了个口型,问离经又犯什么错了。
离经摇摇头,没说话。
孙思邈率先开了口:“你想好了?”
裴元却打断了离经的开口:“她不能去,那人惯是不安好心,何必管他死活。”
离经抬眼看了看裴元没敢开口,孙思邈笑了笑说:“她也是大姑娘了。”
裴元起身朝孙思邈拜了拜:“师父,离经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想送她入虎口。”
孙思邈摇摇头:“你要知道,她有自己想法,真要想去的话,你拦不住的。”
裴元想了想:“我可以跟她一起去,反正现在谷里无事。”
孙思邈却皱着眉,一脸的不同意。
水月一脸懵的看了看几个人,低声问离经:“你又要干嘛去?”
离经瘪着嘴:“李洞玄叫我去纯阳救治他师弟。”
水月奇怪道:“花谷又不是没有别人了,偏叫你去,你们很熟?”
裴元打断了她:“熟的很,再不管她就嫁过去了。”
离经委屈的说:“才不会嫁,我有心上人。”
裴元一脸的嫌弃:“你那心上人可会保护你?”
离经点点头,一脸的坚定。
孙思邈说:“叫她去吧,多带些人,别独处就好。万一他叫你出去,就说男女有忌。多长点心,别叫人担心了。”
裴元正欲开口,就看见孙思邈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再说。
离经偷偷瞄了裴元一眼,见他看都不看自己,委屈的跟孙思邈告了退,拉着水月出去了。
裴元见她离开,正想跟孙思邈再商量商量,却见孙思邈冲他招招手。
裴元上前,孙思邈又递了另一封信给他,封面上赫然是孙思邈的字迹。
孙思邈说:“回去关上门,拉上帘子偷偷看,莫叫旁人瞧去了。”
裴元道了声好,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