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牧野一筹莫展之时,村长突然上门,说南塔村有一起失踪案,镇里派不出人手,想借他去帮帮忙。
“南塔村?”成牧野警觉地问:“谢长林那个村?”
“对,失踪的正是谢长林的儿子。”村长问:“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帮你回了。”
“我去!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我去看看!”
“那好,那我给你找个车送你过去,到那边找孟书记!”
村长问了一圈,只找到一辆送海鲜的面包车,成牧野也没得嫌弃,否则便是走几里路去等唯一一班公交车,公交车到的时间总是说不定,想坐车的人必得早早去站点候着。相比之下,这一车鱼腥味便不算什么了。
成牧野忍着晕车的难受劲,好不容易看到了南塔村的入口了,他忙跟司机说:“我就在这下,你快回去忙吧!”
司机是实在人,也不和他推让,放下他便掉头回家了。
成牧野深一脚浅一脚往村里走,南塔村离呼羊村虽然只有半小时的车程,但经济水平差太多了,也许是呼羊村有矿的原因,常年有大车出入,路修得板正,房子也是越建越好。南塔村虽不知是什么情况,单看这路,也落了呼羊一大截。
好不容易走到了村委大院,他刚一冒头,便从办公室内冲出一个年轻靓丽的姑娘来,目测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明眸皓齿、烈焰红唇,脚下踩着一双五六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穿着一条红色吊带连衣裙。整体形象与这落后的村庄格格不入。
成牧野不禁唏嘘,自己是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时髦漂亮的女人了,以至于内心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村里也不是没有好看的姑娘,但论穿着打扮,总是缺少点女人味。
“你就是成警官吧?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说完特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便往办公室走。走了两步,抽了两下鼻子,说:“成警官中午吃的鱼?还......挺鲜的。”
成牧野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麻烦你,先带我去见孟书记吧!”
“这个院里只有我一个人姓孟,不过我是副书记!”说完又摆了摆手,说:“大家都这么叫,其实我就是书记的助理,我是大学生村官,村官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成牧野连连点头:“你们是分配下来,帮助村里脱贫致富的嘛。”
“哈哈哈,就是就是。不过没你厉害,我听说你是村警,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的高材生!”
成牧野看着眼前这个心无城府的姑娘,她哪知道自己是个两年没破一个案、落魄得不能再落魄的废柴警察。
“孟书记,你和我说说失踪人员的情况吧!”
“哎呀你都把我叫老了,我叫孟雪,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叫什么?”
“我姓成,成牧野。”
“好,那我就叫你牧野哥哥!牧野哥哥,你跟我来。”孟雪说着把他引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一张照片,说:“这个就是失踪的谢小林,一个月前,他爸爸被杀害抛尸,就是被扔到你们村的那个人。听说他爸死得挺不体面的,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他受了挺大的打击,大家都以为他躲在家里不肯见人,谁知昨天她母亲报案,说他已经失联十天了。”
“谢小林这个人你了解吗?人品怎么样?”
“他跟他爸可不是一类人,他爸在我们村出了名的顶风臭十里,一把岁数老不正经,老色狼一个,又爱喝酒又爱赌博,脾气还坏得很,今儿跟这个吵,明儿跟个横的,死了也没人可怜。但他儿子不同,斯斯文文挺有礼貌的,他还来村委会帮忙干过活,我看他人挺好的。”
“那他在村里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吗?”
“他最好的兄弟就是候阳,还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但是他失踪时,他妈妈挨家挨户问遍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他妈妈有什么反常吗?”
“你怀疑他妈?难不成他会杀了自己儿子?你们办案的都这么有想象力吗?哪有亲生母亲对自己儿子下手的?”
“我只是了解情况,排查一切可能性。”
“哦!天哪!我知道了,一定是谢小林他妈受不了他爸爸又赌又嫖,一气之下杀了他爸,结果被谢小林给看见了,他妈就把他也给杀了。”
“我看你才是想象力丰富,脑洞真够大的!如果真是这样,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等到他爸去世十几天才消失,这十几天留给他去揭发真相吗?”
“也是哈,他失踪后他妈挺伤心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走吧,咱先去谢小林的朋友那转一圈,然后去他家里看看。”
成牧野跟着孟雪先去了候阳家,但候阳不在,只好先去找其他的同学。成牧野按例对他们进行了仔细询问,但是并没有收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其中还有人说:“你们还是去找候阳吧,谢小林跟候阳关系最铁,候阳出事的时候,谢小林还借给他不少钱!”
听到借钱二字,成牧野瞬间敏感起来,问:“候阳出了什么事?”
“就是他和别人打架,把对方腿给打折了,还是谢小林帮忙给摆平的。”
这便是唯一有价值的信息了,成牧野拉起孟雪,说:“走,再去候阳家。”
两人又来到候阳家,孟雪看到在院子里择菜的候妈妈,便问:“阿姨,候阳回来了吗?”
“回来啦回来啦。”候妈妈冲屋里叫了一声:“阳阳,孟书记找你!”
从屋里走出一个瘦削的小伙子来,看见孟雪便迎面走过来,成牧野走上前问:“谢小林去哪了你知道吗?”
这一问把候阳给问住了,他一个急转身撒腿就跑,从自家的院墙翻墙而逃。成牧野顾不上别的,匆忙便追,也跟着翻墙而去。孟雪也想追,奈何脚下的高跟鞋,走快点都费劲,更别说跑了。
这场面可把候妈妈给看傻了,她焦急地问孟雪:“这、这是咋回事啊?”
“没事,阿姨,您别急!”孟雪也没别的话可安慰,急匆匆顺着他们跑的方向跟了上去。
成牧野好久没锻炼了,候阳这一跑一下子激发了他,沉睡已久的敏捷和灵巧忽地都苏醒了,候阳拼命逃,成牧野死命追,心想:老子要是让你跑掉了,几年的警校就白上了!
毕竟对村里熟悉,候阳四处逃窜,专挑不好走的犄角旮旯里穿梭,亏着成牧野体力好,换作旁人真的会被他甩掉。两个一路追逐,终于候阳的力气消耗殆尽,被成牧野扑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能跑,我上学的时候可一直是长跑冠军!”候阳气喘吁吁地说。
“巧了,我也是学校的长跑冠军,不过,我那是警校!”成牧野拽起他来,说:“别说废话,你把谢小林弄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跑什么呀?你不心虚你跑什么?”
“谢小林失踪了,他爸也死得不明不白。我跟他关系最好,我又不认识你,我怕有人会来害我!”
成牧野拍拍他的肩,说:“冷静点!走吧,跟我去村委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