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臣出声呼唤了文叔之后,抬手隔开对方投掷过来的东西,马上欺身跟上,紧紧追在对方身后,花费这么多心力,今天必须把对方揪出来,不然今晚这么大动作,还无成效,后面就肯定不会再有机会了。
文叔听到王令臣出声示警,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前方冲过去,身后王令臣追逐的身影也马上出现,文叔先前找寻的时候已然摸索清楚了附近地形,也不多想,往右方快速冲去,准备在前面绕过去包抄对方。
王令臣紧紧追在对方身后,天色毕竟昏暗,又是在树林之中,虽然对方逃跑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但是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若不是人在密林中跑动声响过大,自己说不定都会追丢。
这样下去不行,再让对方跑下去,就不知道跑到哪了,黑灯瞎火地在密林中乱跑,很容易迷失方向,到时候一旦追丢,找不到方向,自己就会处于劣势。
王令臣情急之下,突然撞到一节树枝,也不多想,伸手便扯断过来,拿在手中,也不瞄准,辩听了一下对方大致方位,便猛地投掷过去。
前方黑影正在努力逃窜,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声破风声,也不敢赌,只能停下脚步,往侧边闪避过去。就这一会闪避的时间,给了王令臣拉近距离的机会,王令臣也抓紧机会,赶忙跟上。
冲到近前,就是比双方胆气武力的时候了,王令臣不敢大意,抬手举起匕首,便往前攻。黑影也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再退了,不然一退再退,气势尽卸,而对方这会气势上升,自己会直接落入下风。
抽出短刀,也是迎面而上,双双交手,王令臣的匕首在对方的短刀上直直划过,黑夜之中,锋刃之间快速摩擦得火星值冒,异常耀眼。两人错身而过,初次交锋,都心存互相试探,双方现在都清楚对方用的什么兵刃,也通过兵刃猜测着对方武功路数。
王令臣也不给对方多想的时间,自己只需要拖住时间,文叔一会便能赶到,到时以二敌一,自己这边就有很大优势。顺势欺身而上,匕首占在一手灵巧险恶,虽然对方也是用的短刀,走的灵巧路数,但是近身搏斗,一寸短一寸险,自己的匕首近身搏斗能更占优势,不能和对方拉开距离。
就势一矮身,举刀直刺,欺身攻进对方身前。黑影也不敢托大,黑夜之中,目视能见太少,只能凭经验感觉,快速判断,举刀格开王令臣直逼的匕首,转身回切。
王令臣匕首被格开,也不停步,继续踏步往前,匕首回撩,顺势也拦住了对方回切的短刀。就势往右方一滚身,左脚一式登天式,直踢过去。
只听得一身闷响,感觉上应当是踢在了对方格挡的手臂之上,借着反震之力,再次一滚身。就听得一声短刀斩击在地上的声音。
有机会,此时对方刚硬抗了自己一击蹬腿,又快速斩击,此时应是后劲未提之时,王令臣双腿在地上猛得一蹬,欺到近前,举起匕首,快速往前连续劈刺。
没想到对方武功竟然不弱,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还能如此快速做出反应。自己第一刀就劈到了对方的短刀之上,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候比的就是一口气了。
王令臣去势不减,一刀不得,快速出刀,换劈为刺,继续前攻,连续几次快速斩击。
只听得一阵兵刃碰撞的当当当~~地响,两人你来我往之间,把速度和灵巧发挥到了极致,一声声兵刃的碰撞声,听得双方心里都紧张无比,每一次交手,都是一次博弈,一招踏错,满盘皆输。
王令臣一口气连击十二刀,胸腹中一口气已然快尽,最后猛地往前一劈。只觉得自己一刀劈在了布帛之上,耳中也传来了布帛破裂之声。
得手了,王令臣心中一喜,忽然感觉不对,自己斩开了衣服,怎么没有斩到对方身上的感觉。不好,对方这是一手卖空门。然后耳边就听到一阵刀刃破风之声。完了,刚才一刀去势已尽,来不及收刀回救,自己就算不死也要丢下半条命了。
危急之时,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兵刃撞击之声,紧接着就传来了文叔的声音,“小贼,待老汉来会会你。”
也不管正吓得一身冷汗的王令臣,举刀便砍。方才王令臣二人交手之时,文叔便已经听到,赶忙从右边的林子往这边快速赶来,赶到之时,正巧发现王令臣中计,对方手中的刀就要砍到王令臣头上,文叔赶忙出刀格开。
那黑影见文叔已然赶到,自己这时以一敌二,先前和王令臣打斗,步步惊险,已经损耗不少心力体力,这会再对上文叔,恐怕落不得的好,便抽身想退。
“小贼,还想跑,老汉倒是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文叔轻蔑一笑,右手举刀一圈,一个环手,硬生生地吧对方逼了回来。文叔见对方被自己逼得无路可退,趁机猛攻。
一把佩刀,舞起来呼呼生风,好似一柄巨斧一般,向前劈去。那黑影被文叔一手巧妙的刀法逼了回来,知道自己此时只能硬拼才能谋求生路。只好举起短刀,硬接文叔这一刀。
嘭~得一声,完全不似刀刃相击之声,更像是一把重兵轰击一样,黑影手臂一酸,短刀也从悬空而举,被压到了贴合着手臂。
文叔得势不饶人,一刀奏效,攻势不减,左脚为轴,右脚点地再次接力,抡圆了佩刀,一个转身,一记更猛地劈砍便落了下来。
蹦~地一声闷响,隐约只见那黑影连刀带手臂被劈砍得直直回砸到自己胸口,整个人向后倒了去。
“无能小贼,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打爷爷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人。”文叔见对方已经被自己打得受伤,便收了刀,朝黑影走去,准备抓活的,问清对方的来路。
“咳咳咳~这一次我记下了,咱们山水有相逢,日后遇见定会讨回。”那倒地的黑影咳嗽着撂下一句狠话,突然抬手搓燃了一个小球,往这边一丢,只一瞬间,突然浓烟大作,呛地文叔和王令臣眼泪直流。
文叔赶忙捂住口鼻,往浓烟外黑影的方向冲去,可等文叔冲出来时,那原本倒地的黑影,此时已然不见了踪影。
王令臣也紧跟着跑了过来,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公子,这人随身携带着迷烟,看来不是一般剪径的小贼。此人精于潜伏监视,身形功夫灵巧,还有迷烟这等事物,怕是专业的江湖组织啊,对方这怕是来者不善。”
“嗯,我先前和他交手时也发觉了,他功夫不低,夜晚之间,被我们在林中抓到形藏,还能快速逃跑,一定是缜密规划过的,就是不知这人盯着我们目的何在。”
“我估摸着,对方目标应当不是我们,我若是我们,先前我两主动入林,其实就已经算送羊入虎口了,然而从追击到打斗,一直都没有人过来,证明对方的目标并不是我们。”文叔思虑了一番,把自己的考虑说了出来。
王令臣也点点头,先前种种确实证明了对方目标不是自己,也就说明自己这次离家,大家都就此默认,暗地里的小龌龊也就此揭过了。既然目标不是自己,那么只能是。
“子墨,(子墨小姐)”王令臣和文叔两人同时出声说道。
“不好,我们追出来这么远,已经过去许久,恐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文叔脸色一僵,提刀随便砍倒一颗小树,抓来一把杂草枯枝,撕下一段衣袍捆包在木棒前端,淋上些许火油,点着制成了一个简易火把。
“公子,你目力比老汉好,你在前面分辨方向,老汉在后面照亮,我们尽快回去。”
王令臣也心急如焚,嗯了一声,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努力回想了一下来时的方向和大致情况,就朝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两人在林中快步赶路,心中焦急,一路无话,有时王令臣被树枝阻隔了视线,还会举刀斩断,以泄心中压抑的躁动。
虽然大致记得一点路线,又有火把照亮,但是毕竟在林中追了那么远,谁也不敢保证走的方向就一定正确。追出去半柱香多的时间,走回来却花了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从林中走出来,王令臣和文叔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两人此时正站在营地北方的地方,远处隐约还能看到一点营地篝火的光亮。
谢天谢地,走出来了,方向偏差得还不算大。两人赶紧拔步便跑,往营地赶去。不多时,营地已经出现在了眼前,能清晰地看见有帐篷立在那,马车也在。
不对,帐篷数量倒是对,但是马车少了一辆,自己的马车还在,但是子墨的马车却不见了。王令臣心里咯噔一下,老天爷保佑啊,损失点财物都是小事,千万人别出事了,不然自己罪过可就大了。
赶到营地,两人径直便冲向了子墨的营帐,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先确定一下人有没有事才是关键。
掀开帘子一看,营帐中除了两床被褥,并未看到子墨小翠两人的身影。糟了,看来真是冲着子墨来得,自己和文叔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贼人定然还有同伙,趁自己两人追出去,到了营地劫走了子墨二人,还顺带架走了她们的马车,估计是用来运送两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