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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碧血丹心

战国的来临,各国之间的兼并战争变得更为剧烈。在这种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中,你攻我伐,狼烟遍地、哀鸿遍野、白骨森森。

老百姓们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天下的读书人,赶集一般满世界地跑,以各种学术游说于各国君主,以谋求升官发财。工商业者跋山涉水,为了谋生而浪迹于列国之间。

天下纷纷扰扰、混乱不堪,官方的学校不断地衰落。怀有拯救天下雄心的仁人志士们,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地相继开宗立派,兴办私学,聚众讲学,各执己见,都希望自己门派的学术得到统治者的采纳,从而被用来统一思想最后达到实现统一天下的目标。

率先开派的有道家、儒家和墨家这三家,接着法家、兵家、纵横家、商家、名家、农家、阴阳家等陆续出现。围绕着救天下、治天下和论天下的学术之争,更是唇枪舌战地激烈交锋,并不亚于战场上的真刀真枪,同样的精彩。

上回说到西方秦国因一个人到来而引起轰动,此人是谁?正是道家创始人老子。

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一字伯阳。额头高耸而饱满,面容温润而亲和,垂眉疏须,双耳垂肩,有乾坤之相。曾担任周守藏室之史,博览群书,知识渊博,学究天人,而天下闻名,终悟道成圣。

秦国偏于西疆,自秦穆公称霸名而显于中原之后,后继诸君因都无雄才,复陷于野蛮荒芜的境地。

老子创立道家,志在弘道于天下。此时,北有二弟子亢仓子居畏垒之山,传道于晋;东有三弟子文子在齐、吴、越推行道学;西方的秦国和南方的楚国,本来派了大弟子关尹子传播道术,却因这两个国家远离中原文明日久,民智愚蒙,难度自然要大一些。因此,这次他来西方就是为了支援关尹子。

关尹子,姓尹名喜,字公度,关是他的官职,所以后世称他为关尹子,陕西终南山周至县人氏。据说这个人刚出生就非常的不同凡响,眼有日精、面有天日之表。长大后是个勤奋好学的好青年。他是个政治历史学的爱好者,经常喜欢看比如三皇的书《三坟》、五帝的书《五典》、伏羲的八卦书《八索》、九州的州志《九丘》等等政治历史类的书。这读书就让他读出了名气,便被周天子任命为驻守函谷关的关长。

他居住于终南山的一个草楼里,后来却成了道教楼观派的发源地,他也就成了楼观派的祖师爷,并据说这个草楼曾经有凤凰经常飞来飞去的。他结这个草楼其实目的很单纯,就是为了站在草楼上观望和等待他的师傅——老子大师的到来。听说了老子要来函谷关,让他异常地激动,每天都是盼星星盼月亮的。

公元前四百八十一年的一天清晨,他先来了一个闻鸡起舞后,就马上洗漱干净,站在草楼上观看老子来了没有。左等右等、上等下等、前等后等,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的偶像老子大师还是没有到来,搞得他尿急了,就去方便了一下。

“哞……”一声清脆悠扬的水牛叫声,引起了关尹子的注意,因为他早就知道师傅老子先生的坐骑,就是一头青色的大水牛。他就赶紧地解了手,以飞箭一般的速度爬到楼顶眺望。他看到了一个奇异的景象,只见一层层紫气从东方向他扑面而来(据说这就是成语紫气东来的来历)。紧接着,不远处,一位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老者,坐着一头青黝发亮的大水牛,哼着他自己作曲作词而常人一般都听不懂的歌曲,悠然自得地缓缓而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老子的歌声绵绵不绝如行云流水般,拉近了大弟子关尹子与他的距离。“来了!来了!真的来了!……”关尹子忍不住内心小激动地说。

马上派人洒水清扫道路,焚点香火,恭候着他心目中大圣人的到来。

老子入做后,关尹子说:“师傅,您老法力无边,学问冠绝古今,何不著书一册,以启后人之智?”老子说:“著书?为名耶?为利耶?”关尹子答道:“我知道师傅是神仙般的人物,自然不为名,不为利也!然而,师傅此次出关,即将隐迹山野,若无著作流传后世,后世之人,又将如何能知晓我道家学术之精髓?岂不可惜哉?”老子禁不住关尹子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了。

震古烁今的大作《道德经》(又名《老子》)就这样新鲜地出炉啦!——老子口述,关尹子记录和整理成书,并出版。

与关尹子接待老子的同时,秦悼公也早就听闻老子大名,为瞻仰圣人的容貌,竟然亲自率领众臣前来函谷关迎接老子。无奈老子一身淡泊名利,委婉地拒绝了见面。

在函谷关逗留一些时日之后,一日,老子对关尹子说:“秦人好勇斗狠,民智甚不开化,在秦弘道,任重而道远。徒儿今后还需多加努力。为师还有一个心愿,西方胡人愚蛮甚于野兽,我将远赴西域,点化胡人,你可愿随为师一行?”关尹子高兴地说:“恩师不嫌弟子愚笨,弟子当然愿往。”

于是,关尹子挂印弃官,和师傅老子一路向西域缓缓进发。

八月中旬的一日,师徒二人来到昆仑山的山脚之下。天色阴暗隐晦,寒风袭来,小雪纷飞,眼前除了巍峨雄壮的昆仑山外,都是灰蒙蒙的黄土高原,或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关尹子说:“师傅,胡天自古寒冷,道路难行,前方有一酒肆,且前往稍作歇息如何?”老子答道:“如此甚好!”

进入酒肆之后,二人刚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外面进来了一个青年人,让老子见后立即笑容满面。此人手持司南仪,身披玄黄太极袍,鬓须青黝,额阔面方,神清气朗,正是老子的师侄青乌子。

老子笑着说:“师侄,久不相见,别来无恙乎?”青乌子也笑着说:“师伯,不料在此蛮荒之地,能与师伯巧遇,真乃幸事也!”老子随即对关尹子道:“喜,此乃汝之同门师弟,子负也。子负,这是你师兄尹喜。”关尹子立即笑道:“子负大名,吾早就如雷贯耳矣。”青乌子行礼道:“公度兄,才名远播,天下谁人不知乎?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公度兄面容俊朗,一表人才,师伯真是独具慧眼也!。”关尹子客气地道:“子负也不遑多让耳。”青乌子接着问老子:“不知师伯不远千里,因何来此?”老子反问道:“师侄又为何来此?”青乌子感伤地答道:“昔日吾师苌叔公含冤莫白,惨遭杀戮,蜀人怜之,藏其热血,故去三年而化为‘碧血丹心’,此事师伯已然知之。近期先师托梦曰:“子负,为师一生忠贞周室,欲以阴阳神鬼之术笼络诸侯之心而拱周室之正统,不期天子昏聩,为师含恨而终。今化为碧玉已经年矣!汝速去蜀地奉此碧玉置之于昆仑山之巅麒麟崖,此关乎宇宙三道之大事,切记!切记!于是,弟子辞去周太史之职,完成先师梦中所托之事。事毕,不想与师伯、师兄在此不期而遇。”青乌子隐瞒了他师傅托梦给他,将碧血丹心置放于昆仑之巅有关于龙脉的事情,毕竟他与他师伯老子已经分属两派了。老子也感伤地道:“痛哉!吾之苌弘师弟,为周室丹心一片,却不得善终。”纵使老子已是超凡脱俗之人,此刻也是师兄弟情深,不免落泪。三人难过了一阵子之后,老子问道:“方才子负所说师弟托梦之宇宙三道,乃何物也?”青乌子答道:“师伯,此事容弟子稍后禀告,您还未告知弟子,您与师兄为何来此?”老子随即就把去西域化胡一事跟青乌子叙说了一番。

青乌子接着说:“师伯,方才问弟子宇宙三道之事,弟子正有一事请教,请问师伯对如今天下之大势,有何见解?”老子答道:“自周幽王烽火戏诸侯致天下大乱后,天下失道已久矣!如今天下难治,皆因以智治国也。民之难以治理,乃因使用智巧心机过多之故。以智治国,国之大害;不以智治国,国之大福也!如此以往,天下即将更为混乱,期望大治,难矣!唯有以道治国,方可有救也。”青乌子附和并提出异议说:“师伯,精研道术,见解独特。然,先师苌叔公曾遗吾仓颉体乾坤术一书,书中曰:“自古以来,宇宙三道,即天道、地道、人道。天道须阴阳协调,地道须刚柔并济,人道须冲虚中和,如此方可天下太平。天道者,即龙脉,龙脉须稳健也;地道者,即宝地,地生之宝物也;人道者,即学术,古往今来各种治国之术也。周幽王时,犬戎攻周,伤动龙脉,以致天道阴阳失调;迁动镇国之宝——传世九鼎,才使得地道刚柔不济;宗法礼乐制乃是周朝治国之本,如今却礼崩乐坏,因而人道也不复中和。弟子以为此乃天下大乱之根本也。”老子对青乌子说的宇宙三道论大体认可,但对龙脉之说却不置可否,随即会心一笑:“师侄之见解甚妙!宇宙三道原来如此,惭愧矣!吾一生悟道,师侄一言,使吾别开生面而新增领悟颇多也!如此看来,胡人痴愚,西域化胡刻不容缓矣!”

青乌子接着说:“既然如此,师伯与师兄有要事再身,吾等痛饮一番,就此别过!”

酒过三巡之后,老子师徒和青乌子相互作别,自此便各奔东西。

别后,青乌子便往东方而来,除了来看望他的师兄孔子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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