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仓促,整个场子顿时乱了。
众侍卫把李贞团团围住:“赶快保护越王和天使大人!”
吴道子吓得面如土色,李贞却处变不惊。因为当年那位李仙长就告诉过他,还会有妖孽前来行刺,等了这么多年,今天才出现,对他而言这叫久违了。
“天使大人受惊了!”李贞笑着对侍卫吩咐道“叫大家不要惊慌,该吃吃,该喝喝,继续唱歌跳舞,不要扫了雅兴。刺客先带回去,明天我要问话。”
秩序很快复,歌舞表演继续进行。
院妈妈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跑过来,跪在地上磕头。李贞一挥手,她被带了下去。
看着李贞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不跳处理问题,吴道子他们打心眼里佩服,这是大将风度!
李贞笑着对公孙丽清敬酒,道:“公孙女侠,今天多亏损了你,本王敬你一杯!”
公孙丽清笑道:“殿下客气了。这是皇天庇护殿下,我当时只不过是一个为武者的本能反应,不必客气。”
说着饮了杯中之酒。
张九吓得端酒的手都在发抖,他抖着给李贞敬酒,撒了一地,道:“刺史大人洪福齐天,张九敬您一杯,只是我建议大人以后还是少出来为好,您是皇亲贵胄,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呀!”
李贞笑道:“谢谢张先生提醒,我不会有事的。”掀开了自己的衣袍,只见里面穿着的一件金甲在闪光,“我这软猬锁金甲是当年父皇所赐,说我在边关有用。本来也是不需要,前几年,有一位李仙长告诉我说修建这越王楼得罪了蛮荒部落的妖孽们,他们会前来行刺本王,从上次算起,已经等了快五年多时间,来得太慢了。你们尽管放心,今天只是一个小插曲,在我这绵州地面,不是我自吹自擂,真的非常安全,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呀!哈哈……”
第二天,李贞叫人去把昨晚行刺的那个女子提来审问,但衙役回来说那女子已经快死了,而且身子正在发生变化,腰部以下已经变成了一条青蛇。
“什么?竟然又是蛇类?快去牢房看看!”
李贞急忙带着人向牢房走去。
当他到达牢房时只见那女子只剩下一颗头还有点人样,下面都成了蛇身,两眼紧闭,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李贞叫人叫醒她,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老是来绵州行刺本王?”
那女子使劲睁开眼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艰难地说道:“我不知道,大王有令,听令而已。有什么你就赶快问吧,反正我也要死了。”
李贞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我叫绿萝,来自西南大山,也就是你们以前说的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地方。”
“本王跟你们无仇无怨,为什么老是要来行刺于我?”
“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我知道只要你要修越王楼,大王就会下令派人前来行刺你。”
“我修我的楼,天远地远两不相干,妨碍了你们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只知道修了越王楼,对我们蛮荒部落有很大的威胁,而且你演练的六花阵法,也对我们进攻大唐不利。”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都还有谁?”
“我们来了三个人,以前被你杀死了一个。我们的任务就是刺杀你,破坏修楼计划。就知道这些了,我要死了,我好想家,想我的父母,我的孩子,我想回家,救救我,我不想死。”
“有什么方法能够救你,只要能办到?”
“没什么方法,那个女剑客好厉害,她点了我的死穴。我想妈妈。我想回去。虎头大王,你为什么要打仗?我们在南方部落活得好好的,我在这里待了几年,真喜欢大唐这个地方,人民安居乐业,平平安安,和和平平。我的大王,我恨你,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绿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中流泪,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化为一条青蛇,死了。
李贞叹了一口气,道,“好好把它埋了,可怜的女子。”然后走出了牢房。
李贞仰天道:“不管是谁,一定阻止不了!我一定要把越王楼修好,保卫大唐安全,有李贞就有越王楼!”
对于那个妖女的情况,吴道子,公孙丽清和张九等人亲眼所见,大家都抑郁不已。众人一起来到后院品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李贞道:“刚才,大家都看到了,我修建越王楼是受绵州百姓所托,也是为了在这西部边陲树起一杆大旗,扬我大唐国威。可是妖孽一再来犯,真是不可理喻。照此情形下去,我越王楼现在还没有封顶,就是封顶以后,他们也会随时前来捣乱,真不知如何才能把这些妖孽消灭干净,消除隐患。”
张九道:“我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绵州城内全面搜捕,挨家挨户,一丁一户的过,总会把妖孽找出来,以绝后患。”
公孙丽清道:“这个办法不好,这样会造成地方的恐慌,民心不稳。”
徐给事道:“为了我大唐的江山,为了绵州城的安全,属下觉得还是以排查为好,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知。要他们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应该没有关系。”
他是本地官员,役使百姓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贞道:“这样不行,总不能把和绵州城里的各家各户都翻一遍当妖孽审问吧?这不是扰民吗?”
吴道子对这个观点非常赞同,道:“古人云,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也就是说有可能被合情合理的理由欺骗。比如说妖孽混在绵州城的百姓当中,平时又没犯法,谁也认不出来,怎么去甄别?就好比平时朋友请你赴宴,人家的理由是过大生、娶妻、嫁女,乔迁新房、店铺开张等,请了不去,人家会说你不对,看不起他。你去了,送了礼,甚至送了一次又一次,但是,当你要举行什么庆典的时候,他却说他有事,头晕,来不了,也不回礼,总之就是装痴呆,来而无往非礼也那种人,你事先也无法预先鉴别,拿这种人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在心理鄙视,在心里给这种人打个“孬”字旗,对于这种不要脸的人,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就像那些还没有暴露身份的妖孽。”
这话把众人都说笑了。
徐给事笑道:“吴天使说得对,的确,这种人等而下之,没品的人,世上还真的大有人在。”
公孙丽清也笑了,道:“吴先生的这个比喻有点新奇,也很说明问题。人世间活得连脸都不要了的人也有,我也见过几个平时装清高,只晓得收礼,不晓得得还礼人。但是,这毕竟是少数,一百个中可能会遇到一两个,让人很不舒服,象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就像这些潜伏的妖孽,三年五年才出现一次,根本无伤大雅,但毕竟是扫兴的事情。越王殿下,总之加强防备,防患于未然,不当一回事就是了,这种人用两个字来概括,就叫——村夫!”
连高雅如仙子的公孙美女都如斯说话,把大家逗得笑了起来。
李贞笑道:“诸位都说得有理,对于那些敢来闹事的妖孽,我们绵州做好自己,防患于未然就是了,这叫防火防盗防小人,防妖孽,就象公孙美女说的那样,要是真正遇到了这种村夫也不值一谈,蔑视二字足矣!”
众人点头称是,鼓掌大笑。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中秋这一天,是越王楼举行封顶大典的日子。绵州百姓等已经等了五年多,同意修建此楼的前朝太宗皇帝已经仙去,现在已经是显庆四年,高宗、天后二圣当朝。
巍峨的越王楼屹立在绵州城对岸涪江边的龟山之上,楼分九层,高百尺,是天下第一高楼。画栋雕檐,斗拱穿樑,非常壮观。楼下近千尺的大坝子旌旗召展,锣鼓震天。今天,可谓整个绵州城倾城而出,都来参加这个盛典。
周边地区的蛮荒部落也被一一请到,整个茶马道上数十家部落的头领、土司都已到来,或者派人前来祝贺,除了吴道子是中央大员,朝廷里二圣还派了专使送来贺礼。
今天是个好日子。晴空万里,一轮太阳把人们脸上晒得油光光的,有几个体弱的老人招架不住,中暑倒地,被抬去阴凉处抢救,围观的人们,给围观的人产平添了一些笑料。
中午时分,封顶大典正式开始。
越王李贞迈着坚实的步伐走上讲台,正要发表重要讲话。这时,天空中突然打出一个炸雷,“轰隆”一声巨响,乌云密布,刮起大风来。那风愈刮愈大,风中还夹杂着一股十分刺鼻的腥臭味道,紧接着便是瓢泼大雨,把整个绵州城下了个透湿。人们惊叫着,四下奔逃,整个会场顿时大乱。
突然间,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风,大雨,大雪,在庆典的八月间突然袭来,这在绵州城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因为这里不是北方,六月可能飘雪,这里是气候偏热的巴蜀益州,八月飘雪根本没有这个道理!
但是,出现这种异常天象,情况也许只能有一种,在老百姓心里,那就是绵州城可能有重大冤情!这种理解,老百姓称之为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