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晴儿道:“他是我们的朋友,也是我父小友,不要为难于他!”
范河道:“晴儿妹妹莫管,若是闲暇多,哥哥我可以陪你消遣。”他说着向晴儿靠拢去。
张孟谈挡在晴儿身前道:“不关晴儿的事!”
“哎呦,姑布子卿的徒儿是吧?可惜你师父却不在此,便是在,又能怎样?难道会纵容你为女人出头?”范河与中行峡善俱是新绛恶少榜首,哪里会将张孟谈放在眼中。
“为女人出头,正是君子所为!”张孟谈冷声道:“在晋公眼皮下无事生非,胆子也太大了吧!”见范河仍是嘲笑的带人围上他和晴儿,急道:“再过来我便不客气了!”
“你要怎样?你能怎样?”范河道:“晴儿我看着顺眼,必是要说些体己话的。”
张孟谈突然双手合并,将食指并拢按在眉宇间颂道:“观相一脉拜见祖师堂,开天目,请雷神,各方神仙注目此地,铲除鬼魅降天谴!”他暗踢毋恤脚尖让他先走一步。
此举一出竟是将范河等人恐吓得双腿一阵酥麻,晴儿惊讶的看着面前‘大男孩’的背影,神秘感顿时充斥。便是中行峡善亦是受惊不小,急忙脖子一缩,许是怕雷劈下来被误伤到。酒楼中的客人看热闹的不少,见此状况都匆忙退出门外,却舍不得就此离去。
众纨绔大眼瞪小眼等了片刻,却未见神雷砸下,不禁看来看去,一时间呵呵哈哈笑起来,范河气笑道:“小子糊弄谁呢?你家姑布师父就是教你这些?不如小爷教你两招?”他说着抬手朝孟谈头上挥去。
张孟谈涨红了脸怒视范河,忽有一物飞来不偏不倚戳在范河臂上,范河‘哎呦’一声手臂便酥软落下,遂转脸怒视毋恤喝道:“敢对小爷动手?”低头看去却是一根筷子。
文鸳禁不住道:“打得好!”
中行峡善阴沉道:“你这是找死!”他冲身边侍从吼道:“这次不是教训他这么简单了,剁了他!”
眼见主子发怒,众侍从俱是仓啷啷抽出兵刃,围观酒客人等见要出人命,俱都后撤十数步。
晴儿在张孟谈身后悄然笑道:“你这招确是吓人,没看出来你还挺多心眼儿!”
张孟谈却是苦了脸心道‘师父只说心诚则灵,我方才已是诚的不能再诚,师父呀!您怎的不教徒儿些靠谱的?’
只见中行峡善挥手道:“还不上?等死吗!”
众侍从嗷一嗓子扑上......
“轰隆隆!”一声霹雳自天外翻滚而来!
“哎呀!”中行峡善与范河等人俱都惊叫!
围观众人亦是惊恐莫名望向天空,却见东南天际乌云翻滚携风挟雨而来,大伙俱是一哄而散,有人喊道:“神雷来了!真的来了!”
中行峡善与范河对视片刻心道‘莫不会真被雷劈死?那可真是赔本的买卖!’
张孟谈忽然再次双手合并,食指并拢指向眉心道:“观相一脉再拜祖师堂......”
“小子等等!”范河叫道:“今日揭过!我等......”他与中行峡善等人快速遁去,待到传来“......不与你们计较!”的语声,酒楼外已是不见纨绔们的踪影。
“张孟谈!”晴儿首先道:“你......确定雷是被你引来的?”
“定是!”鱼鼓接道:“我师兄得姑布子卿师父真传,喊来些个神雷很轻松的。”
“哇”晴儿叫道:“教教我!今日我请!”
张孟谈此刻拭去额头汗水,眼见酒楼外雨滴已然落下,便苦笑道:“情急之下乱蒙的,惊蛰之日春雷绽放常有的事,春雨贵如油,下不长的。”
晴儿正待将信将疑,不防鱼鼓道:“师兄总是谦虚,不过他料事如神,说雨下不长便真的下不长。”
果然不久之后雨过天晴,晴儿凝视张孟谈道:“我今日,便信了你!”
文鸳心底回味之前毋恤说过的话‘我跟你们走......到无人之处随你处置‘你莫让......她难堪!’。’
她看向毋恤轻声道:“谢谢”
毋恤道:“你......不用谢我的,我没做什么。”
见晴儿和鱼鼓正与张孟谈夸来赞去,文鸳悄然伏在毋恤耳畔道:“你真的会保护我吗?会为我......”她恐引众人注意便匆忙住口。
毋恤耳轮一阵温热酥麻,清淡馨香之味缭绕鼻端,软糯柔顺之声入耳,直教人手足无措。他避开文鸳的注视,默默低头,但在文鸳心头却涌起一股热流,‘他这是点头允诺了吗?一定是的!’她忙用手帕轻拭鬓角,仿若不经意间,却用尾指尖划去眼角的一丝温热。
晨,把暗夜装进行囊;春,把天空染成碧蓝。柴房东墙的四方小窗闯入一缕清澈的阳光,一根手臂粗的绳索横亘在屋里半空,这便是毋恤的‘卧榻’,他九岁那年听董大人讲,猿栖于树而敏捷,鸟攀于枝而巧灵,便想了这个方法终日习练身体的平衡与敏锐。从摔得鼻青脸肿到安若磐石翻转自若,其中甘苦自知。
小白懒散的卧在毋恤娘的床前,无聊的舔着前爪,对于毋恤像猴子似得睡在半空,它表现的像是司空见惯;也难怪,小白来自莽山野水,它的故乡哪有睡在床榻上的虎豹。
毋恤娘这一觉似比往日睡的都深沉,她的左臂滑落在床沿外,指尖悬停在小白颈毛间,随着她轻微的呼吸不时轻抚;小白似是很乐于享受这般侍弄,故意拱起身子,直到毛茸茸暖呼呼的感觉淹没了毋恤娘的手。
毋恤在绳索上伸了个懒腰,身体巧妙地用力,那绳便如秋千似得横着摆动,他惬意的翘起二郎腿,平伸双臂,使得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小白发觉毋恤在盯着它看,于是仰了头瞄了毋恤两眼就避了开去,它心道‘还是摸不清这家伙的脾性,最好是不要引起注意,说不定这家伙还在惦记我的血。’毋恤看着小白轻轻笑了,前日的经历像是一场梦,着实让娘高兴了一番,‘梦’已经醒来,小白便是这场‘梦’的唯一见证;况且小白的血太具有吸引力,不知喝两口会有什么改变......?又想起昨日答应给冯老掌柜些狼毫,毋恤心道‘先要给小白补补身子......庄姬饲养的一双梅花鹿小白定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