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该如何称呼您?”毋恤道,他心中猜测莫非......要我称呼师父?看了董安于的神色,有些许好的预感心底不由悸动。
“董叔,如何?”董安于道。
毋恤心中失落道:“毋恤......怎么敢?”
“有何不敢?”董安于指着张孟谈和鱼鼓对毋恤道:“明日你与他两人一样,也是姑布大人的弟子。”
“我......我不明白......”毋恤立时便愣住了,一是不知为何姑布子卿要收自己为徒?二是他心中只想做董安于的弟子。
“真的?”鱼鼓顿时高兴起来,她笑道:“那我和毋恤哥哥就成师兄妹了?太好了!”
张孟谈也道:“老师乃当世奇人,今天捏骨你也看到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老师都懂!”
“我......我不想......我想......”毋恤却眼神焦急的看着董安于,董安于何尝不知毋恤的想法?五年中他与毋恤朝夕相处心意相通,不是父子却胜于父子,毋恤时常看他的眼神,已将心迹表露无疑。
“不用多想!姑布大人既然看中了你,便是你的福气,正如孟谈所说,姑布大人通晓天地至理,通达人情百态,你跟了他为徒......甚好。”
“可是......我只有一个师父!”毋恤急道。
“对,你只有一个师父,姑布子卿。”董安于冷静的看着毋恤道。
“可我师父是......”
“姑布子卿”董安于又道。
毋恤心知这辈子真正的师父只能有一个,若此刻答应,那他与董安于的师徒缘分便从此彻底断绝,他不能!若拜师,那人一定是董安于。
“我知你心意,你能有如此心地,吾心甚慰,但是师徒之缘系由天定,不可违之!明日你早早梳洗停当,便去主君后堂,拜师!”
毋恤泪目道:“董大人!”
“叫董叔”董安于微笑道。
“......董叔!”毋恤突然匍匐于地向董安于施叩拜之礼哭道:“师父!......不论你愿不愿意毋恤一定要叫,这是毋恤第一次叫你,你若不允,便是毋恤最后一次叫......师父!”
董安于默然良久道:“起来吧,你这一声师父......我收下了!听话,从今往后,你便是姑布子卿的徒儿,不可欺师!”董安于心道,‘既然你一个头磕下,也唤了我师父,那我此生便再不收徒。’
毋恤红了双眼站起身来,却把一旁的张孟谈和鱼鼓看了个目瞪口呆。
似是为了缓和气氛,董安于四下看了看指着小白道:“毋恤,你唤他小白?”
“嗯”毋恤抹泪答道。
“你可知这世上还真有一位叫做小白的人?”董安于笑着问:“你们谁知道?”
毋恤和鱼鼓摇头,张孟谈点头道:“可是那二百年前被人称为公子小白的齐桓公?”
“对!”董安于赞赏的看着张孟谈道:“你说说他有何过人之处?”
“公子小白乃一代霸主,尊王攘夷,号令诸侯,真英雄也!”张孟谈答道。
“说得好!”董安于看向毋恤道:“要把姑布大人的精髓学到手,你看孟谈,无所不知,日后一定是治国理政的好手,说不得比那管仲也不差。”
毋恤立刻点头,张孟谈却红着脸道:“弟子不敢与那管仲相比,他辅助公子小白称霸诸侯,当真是名臣!”
“男儿怎能矮了志向!”董安于看着张孟谈道:“管仲也是平民布衣出身,当过兵、为过商,是鲍叔牙一直关照,令他日后出人头地,他乃凡夫俗子并非神人,有何不敢比?”一席话说的张孟谈却是鼓起了勇气。
“毋恤,你听好了!好男儿,不必拘泥于这窄小天地,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像公子小白那样雄霸四方,才是真男儿!”董安于对毋恤道。
“雄霸四方?”毋恤皱眉问道:“毋恤......没想过......”
“你可知?那人字是如何写的?”董安于问他道。
“知道”毋恤道。
“那你可知人字有何种意境?”董安于又问。
“人字,含了礼、骨气、磊落。”毋恤又答道。
“还有志向!”董安于道:“若无志向,你便是一只井底之蛙!”
毋恤心神震荡暗自思索‘我眼中尽是文悦、清扬、熊宇,难不成便是董大人口中的井底之蛙?’
“毋恤......像是明白一些......”毋恤拱手施礼道。
“嗯,记住董叔今日说的话,记牢!”董安于拍着毋恤的双肩道:“此生不可违了天道伦常!”
远处,赵秧和姑布子卿看着这一幕,互相凝视片刻,姑布子卿道:“若论为师,吾不如阏于。”
“若论为父,吾亦不如阏于。”赵秧凝重道:“好了,我二人不必在此偷窥了,回去吧,明日拜师......不若改为三日之后吧,不甚仓促,正经准备一番,断不可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