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忻,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散场后,镇天魄乐队的主唱大明带着乐队风风火火走来,“难得我们都在北京,晚上我们火锅,你们几个一起啊。”
“不了。”裴忻拉上琴包拉链,“她们都挺累的,你们自己去吧。”
沉浸在晋级喜悦中的陶贝贝听到“火锅”二字立马把脑袋凑了过来,“老北京铜锅涮肉吗?我不累啊,谁说我累了?那边打鼓的同学,你累吗?”她把头转向一旁的望思玛。
望思玛憋着笑,把鼓槌包背在自己肩上,“好像……是有点累,吃点肉祭祭五脏庙也不错啊。”
“你看吧。”大明笑笑,“你的小姐妹都饿了,你就不要虐待她们了。”说着,又看了看莫龄身边的林南希,“还有这位林大美人,在伶酒吧没机会,这次来北京,总要赏个脸一起吃饭吧。”
“走。”大明身后的贝斯手山羊也答了一句,“哥给你们做主,今晚热气羊肉,男人买单,美女免费……”
“镇天魄请我们吃饭,就当交个朋友咯,顺便打听打听小道嘛。”陶贝贝在莫龄耳边吹起了风,“学习点复赛经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热情的男生们顺势帮陶贝贝、林南希、莫龄和望思玛提了琴包和鼓槌包,莫龄与裴忻对视了一眼,然后拉着裴忻一起跟在了后面。
对于镇天魄这样一支常胜军而言,每年晋级亚洲校园乐队全国赛可谓家常便饭一样,不管经历了多少届,不管换了多少位乐手,这所以理科为主的大学在地下音乐界不断创造着传奇神话,前年,他们受邀欧洲音乐节参与交流演出,去年,他们还拿到了音乐节最受欢迎大学乐队奖,今年,他们出了乐队的第三张数字专辑……能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嘉北大学的领导自然是给予了鼎力支持,比如他们的校长,更是聘请了国外音乐学院的老师亲临指导。
主唱姜大明三年来一直都是乐队的灵魂人物,小伙子虽然颜值一般,但性格不错,化了标志性的眼线之后颇有日本视觉系的气质,再加上深沉如***利如刃,唯我独尊又君临天下的霸气声线,使得他在圈里十分受欢迎,算得上是黑暗系风格的男神一枚。
主音吉他阿轩出身于书香门第,虽然大家对他的家庭还不甚了解,只听说他的父母是教育行业的大人物,但他平时为人低调,做事努力,当年刚进大学时就因为卓越的吉他技术被邀请进了镇天魄乐队,更为乐队贡献了不少难得的演出资源。
同样,乐队的节奏吉他手阿旗和贝斯手山羊实力也不容小觑,节奏吉他手阿旗从高中就组了自己的乐队,进了大学后,每天练琴更是超过5小时,是乐队里进步最大的一位;贝斯手山羊则是去年全国大赛最佳贝斯手的获得者,也是陶贝贝的姑父,Simon杜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还有他们的鼓手郑晓天,不仅长相出众,还是嘉北大学那一届的高考状元,妥妥的学霸,高中时期就作为民乐团的队长代表中国出国交流,不仅架子鼓玩的溜,还擅长中国大鼓和扬琴演奏,是五个成员里最受女生欢迎的乐手。
作为一支理工科出身的乐队,镇天魄乐手的实力完全不亚于专业科出身的太音乐队,为了保持常胜不败的佳绩,他们在背后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裴忻常说,镇天魄是将摇滚乐玩到癫狂的王者乐队。
“所以,你也是杜老师的学生?”饭桌上,镇天魄的贝斯手山羊见陶贝贝对杜兴文侃侃而谈便好奇问她。
陶贝贝想了想,勉强点点头,“不算学生,我只是他侄女……”
“侄女?”惊到下巴都要掉下来的山羊立刻托起啤酒杯,对着陶贝贝作揖道,“这顿饭吃得真有质量,我先干了,你随意……”
陶贝贝嘚瑟地抿了一口啤酒,一旁的望思玛和莫龄看得愣了眼。
“两周以后是老歌翻唱赛,规则你们都知道了吧。”山羊就此打开了话匣子,“按照这次的比赛成绩依次抽签,然后两天时间准备,在主旋律不改动的情况下可以根据自己的演奏风格稍作调整。”
“没错,按照以往的打分标准来看,建议不要在曲式上做大改动,是吧裴忻。”吉他手阿旗跟着说道说,“去年你也在,应该很清楚。”
裴忻点点头。
“曲式和风格不能大改……所以,下场比赛,归根结底就是看……”
“就是看主唱的驾驭能力。”
陶贝贝大松一口气,“太好了,终于能缓缓了。”
“缓什么?”裴忻斜眼看着陶贝贝,然后放下筷子夹着的一片牛肉,“乐队是我们所有人的,你们要敢偷懒,我就把你们当肉涮了。”
莫龄和林南希相视一眼,随后低眉笑笑,仿佛在说:总之,只要有你就没什么悬念了。
几个回合后,男生们多少有些喝高,见姑娘们不再拘谨,便你一言我一语聊起八卦。
“哎,我说,何亚维这小子真是会玩!”说话的人是大明,大明借着酒意口无遮拦起来,“我上回还见他带了个女人去酒店……”
坐在对面的姑娘们顿时雅雀无声,裴忻继续在铜锅里捞着刚刚扔下去的大白菜。
大明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鼓手郑晓天就用手肘狠狠顶了顶他,“肉都没了,赶紧添点啊。”
“你顶我干什么。”昏昏沉沉不知所云的大明手一挥说道,“肉不就在你后面吗?你小子没手啊!”
“都吃完了。”
“吃完了你再叫点啊。”他提高了几度嗓门,“哥的话还没说完呢。”他用食指指了指对面的几个姑娘,带着有些嫉妒又有些猥琐的眼神继续说道,“那女的,还是个熟女,没想到何亚维口味还挺特别,和哥喜欢的类型一样……”
饭桌上的气氛更尴尬了,望思玛和陶贝贝拨弄起自己的手机来,尽力表现出一副对八卦置若罔闻的样子。
林南希喝了一口酒,不屑地笑了笑。
莫龄转头看了一眼裴忻,裴忻依旧淡定自若地捞着锅里的蔬菜,“藕片呢?藕片怎么没了。”最后,由于她什么也没有捞到,不得不把桌上的一杯啤酒一口闷下。
“服务员,再给我们上一份藕片!”吉他手阿轩赶紧叫了服务员,“对了,再来两盘羊肉……
“裴忻,你也不要再喝了。”莫龄放下裴忻想要再次满上的酒杯,“明天我们还要赶火车,晚上早点回去休息。”
“休息?吃饱了才能休息啊!”
大明见裴忻兴致高昂,也就更加刹不住车,“何亚维有什么好?稍微赚了点钱就去找乐子,你跟她分手是对的,我觉得邦萨这小子就很好啊,虽然人戆憨憨的,起码是个老实人,对了,他是不是追了你一年了?”
“邦萨!”裴忻这才想起昨晚邦萨来找她,她用酒杯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道,“所以,我的房间号,是你小子告诉他的?”
“呵呵。”大明心虚地应了一声,“邦萨是我兄弟,这不帮兄弟一个忙嘛,说不定也是帮你一个忙。”
“你真他么多事!”裴忻答。
“谢谢你们款待,我们也该回去了。”莫龄挽起裴忻的手,表情很是难看,她在裴忻耳边低语了几句,像是施了什么魔法,倔强的裴忻听后立刻神情一紧,然后乖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跟在莫龄后面回了酒店。
一路上,姑娘们吐槽起镇天魄乐队口不择言,而就在此时,望思玛的手机传来了江峪的简讯,江峪已经在第一时间知道了黑天鹅乐队晋级的消息,但同时,他也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望思玛说。
警官肖米杰自得知自己的师父徐鼎跟一个名为罗宏飞人有金钱往来,便依据线索一路追查下去,这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查出个名堂来。
肖米杰说,罗宏飞不仅给徐鼎打过两笔巨款,私下还经常密会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人称“崔姐”,而她的真实姓名,就叫“崔星子”。
望思玛听到“崔星子”三个字的时候,心里重重一沉,两年前哥哥给江峪发的信息里就透露了“崔星子”的信息,还有哥哥电脑里那张形似崔星子背影的相片,这次,芬雅琴行的罗宏飞竟然也跟崔星子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种种疑问在望思玛脑海挤成一团,她看不清,也猜不出,思绪如同乱麻。
高铁一到S市站,望思玛就带着行李赶去蓝羽琴行,穿着便服的肖米杰警官已经等候多时,他拿出了一份文档。
“崔星子是个生意人,手中资产过亿,也投资过很多产业,但是多以娱乐文化类为主,比如你们学校附近的欧特比酒吧。”
“欧特比?”望思玛似乎猜到了几分,“去年我们乐队的队长裴忻放了欧特比的鸽子,这个女人就带人到我们学校来找她麻烦!”
“难怪。”肖米杰继续说,“欧特比有三个老板,崔星子就是其中之一。”
“这里还有一份。”肖米杰又将文件后面的几张纸放了上来,“还记得罗宏飞是芬雅琴行的高管吗?这个崔星子……可是罗宏飞的老板,芬雅集团的幕后股东!”
“我的天。”
“果然和他有关!”江峪恍然大悟。
“你指什么?”肖米杰问。
“假琴!”他攥了攥手里的拳头,“崔星子和罗宏飞串通一气,把外面黑工厂的假琴通过自家工厂发出去,从中牟利,后来东窗事发,他们就买通徐鼎警官以次品外泄的理由欲盖弥彰,草草结案……”
“江峪,这件事是不是和我师父有关我还要继续调查下去,没有证据你也不要妄下结论。”
“对不起。”望思玛将手搭在江峪腿上,“肖警官说得对,况且,我哥哥和她的关系也没有查清楚,这个崔星子一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思思,你哥哥曾经说过,崔星子很危险。”江峪把手搭在望思玛的手上,一脸凝重,“这件事就交给我和米杰,记住,你还是个学生,还有很多自己的事,千万不要妄自行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