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鲁隐忍着疼,远离繁盛的城区,走在人烟稀少的田埂上,朝着家里的木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穷尽心思,想着各种闯入布府的法子。
身后不远处,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跟着,后面那人时而追上前面那人,嘀咕两句。
“你确定他可靠?他可是圣岛的守卫。”
“什么守卫?不过是给圣岛当路灯使罢了,再者,圣岛哪有闲心管我们呐。”
“那也得谨慎。”
“嗯,我去试探试探,你把好风。”
前面那人几步上前,快速追上巴鲁,由于走得过急,撞上了本就歪歪倒倒的巴鲁。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人赶紧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巴鲁扶住。
巴鲁本在想事,被这突来的一撞一扶给傻了眼。
巴鲁见眼前这人虽然肌肉强健,可体内的光却极其微弱,再看那张脸,不由骇然,上面赫然刻着囚徒二字。
巴鲁紧张地四下望了望,这才低声问,“你是谁?”
“明知故问。”囚徒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有何目的?”
“嘿嘿,愿不愿意入伙?”
“让我去做囚徒?”巴鲁眯缝着眼,戒备地打量着他。
“当然不是!”那人紧紧锁住巴鲁的神情,连他面部肌肉的刹那颤动都不放过。
“哼,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巴鲁知道岛上有处秘密基地,关押着这些犯过的人,只是不知在哪。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加入你们做什么?”
“做大事!”那人说得含糊其辞,见远处有侍卫在四处巡逻,他赶紧同巴鲁拉开距离。
“莫名其妙!”巴鲁哪想做什么大事,他只想讨回巴鲁娘,安稳过日子。
那人轻笑,“我们是同路人,我看得出来。”
“你哪只眼睛看出,”巴鲁还想说什么,那人已经走开了,并留下一句,“我还会来找你的。”
原来另一边有几个侍卫朝这走来。
被打扰的巴鲁一时间忘记了巴鲁娘的事。这会人走了,他安静了下来,伤心事又浮上了心头。
“唉,娘啊!”巴鲁呢喃着,突然一震,赶紧回头寻刚刚那人,那人却不见了影。“他们是怎么出来的?没准能帮我把巴鲁娘弄出来。”
“不过他知道我住哪吗?”巴鲁嘀哩咕噜,自说自话,“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知道的吧…”
自此巴鲁期待着那人再度来找自己。
巴鲁有了希望,加快了步伐,准备把家里收拾整齐,等把巴鲁娘接回来,给她个惊喜。
刚刚打开家门,巴鲁还没踏入,平地里冒出个影,先闪了进去。
巴鲁赶紧回头,看了看外面来来去去,四处搜寻人族的侍卫,见无人注意到这边,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人族?”巴鲁走近那人,戒备地看着他。
那人掀开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俊朗刚硬的脸。
“你好,巴鲁!”
巴鲁听到他直呼出自己的名字,不由一震,“你认识我?”
“你是巴鲁娘的儿子,是卢愚的朋友,是圣岛的守卫!”那人一一道来。
“额,那你是为了巴鲁娘,还是为了卢愚而来?”
“都不是!”
巴鲁这下纳闷了,都不是,既然都不是,他也没了兴趣,刚刚还有点兴奋的情绪,立马又跌落了下来。
“唉,你就不怕被抓?”巴鲁指了指门示意,“还是说你舍不得我们光族岛?”
“我从人族岛而来!”
“什么?”巴鲁惊讶地瞧着眼前这个中年人,这才不可思议地细细打量起来。
见他手里握着把铁棍,不由好奇地蹲下身看了看,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哪知棍子里突然弹出一排排锋利的齿轮,吓得他赶紧缩回手。
“大叔,你怎么来的?”
“你应当问我找你何事!”那人不慌不忙地说。
“我更好奇在这水路和陆路皆不通,而且四处有守卫把守和巡逻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只身来到这岛上,怎么混入城里,又怎么从城里出来,来到我家的!”
“你别忘了,我可不像你们周身发亮,走到哪都耀眼夺目。”
“即便如此,你能跨过大海也不可思议。”
祈艺只笑不答,因为他没必要说得太多。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要你替我传句话!”
“给谁?”
“祈信!”
“什么?祈信大人?”巴鲁咽着口水,掏着耳朵,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他可从未跟圣岛的人讲过话,何况还是个大官。
“你放心,只要碰到他,告诉他祈艺有请即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大叔,不是我不肯帮你,我们是不能跟上头随便讲话的,何况,我还需要有人帮呢!”
“你是指巴鲁娘!你帮我也是在间接帮她。”
“怎么说?”提到巴鲁娘,巴鲁立马精神抖擞。
“因为能限制布岛主的只有圣岛中人。”
“你凭什么认为圣岛的人会帮我?”
“不是帮你,是帮我!”
“你?你认识祈信?”
“因为我叫祈艺!”
巴鲁一惊,心下了然,低头思索这里面的爱恨情仇,再抬首,只见空荡荡的房门大大敞开,余留风声几许。
“乖乖!我还没答应呢!”巴鲁纠结着,只想睡上一觉安安神,可一想到巴鲁娘又睡不着,又想到刚刚那人的身手,更激动得睡不着,干脆在屋外练起功来。
…
卢雨丢下了面团,独自一人四处晃悠散心,想着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就烦。一烦就举起铁拍,在空中胡乱挥舞。
这会,他远远瞧见在练功的巴鲁,便停住脚,准备过去跟他谈谈心。
这刚刚抬步,身后一双手就拍上了他的胳膊,吓了他一跳。
“你谁呀?”见那人脸上刻着字,也没细看,就好笑了起来,哪有人往自己脸上刻字的。
卢雨的笑带着苦涩,他是为了逗自己开心,发现个笑料,就勉强笑着。
“小伙子,看你不开心,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大哥,你有病吧?”卢雨推开那人,骂骂咧咧走了。
没想到那人随即跟了过来。
“这拍子,我认识!”
卢雨浑身一震,这才回头细看来人,这回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字。
“囚徒?”原来父母用来吓唬孩子的故事都不是空穴来风的,什么做了坏事要剃头,要刺字都是真的。
“嘘!小声点!”那人看看四周,赶紧拉着卢雨往巴鲁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