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夜深人静的正殿门前亮起火光,空气中弥漫烤鱼香味。
大花看着“滋滋”流油的烤鱼赞叹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些用处。”
韩末哼了一声道:“你和斗米不愧为同道中人,连夸人都不会。”
“别拿本尊和那只臭老鼠相提并论。”大花盯着烤鱼,冷冷说道,“修炼千年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韩末趁着大花没注意,冲着它吐了吐舌头,心道:“你还不是一样。”
“好香,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寒霜迈着大步,从殿门进来。看到韩末便转过头去,“哼”了一声:“大花,你们做什么好吃的?”
大花没有回答,朝着韩末挤了挤眼睛,韩末立即会意,笑嘻嘻说道:“公主,这是我做的烤鱼,要说烤鱼,外焦里嫩,方为上品。掌握火候至关重要,火大容易焦糊,火小又……”
寒霜捂住耳朵直跺脚,大声叫道:“住嘴!”
韩末急忙捂住嘴巴不再多言,把烤好的一条鱼递给寒霜。寒霜没好气的接过,放到鼻前嗅了嗅,眼睛顿时冒出光彩,也没有了方才恼怒,把烤鱼移到嘴边小口咬了起来,鱼肉松软,唇齿留香,好久没吃到这般美味,也不自顾矜持,大快朵颐起来。
韩末看着手中烤鱼,烤的火候正好,香气扑鼻,尝了一口便笑道:“这鱼甚是美味比我家中的强上百倍千倍。”
大花自顾摆弄自己那条烤鱼,无暇理他,只是哼道:“小子,吃你的鱼,哪来这么多废话?”
韩末讨个没趣,看到寒霜吃的甚是满足,心想怒气也该消了吧,悻悻问道:“公主,这鱼味道如何?”
此时寒霜眼中只有鱼肉,随便“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养殖此鱼有何技巧,待我回去也要养上几条?”
“我怎么知道?”
韩末一脸惊疑:“不是公主你养在侧殿池中的吗?”
寒霜听了这话,脑袋顿时天旋地转,随即脸色转阴,咬牙问道:“你说这鱼是侧殿池子里的?”
韩末看出寒霜面色不善,试探答道:“确是在那里抓得鱼,如何?”
“如何?你说如何?”寒霜脸色大变,殿中瞬间寒意逼人,殿外竟然飘起了雪花,“你去死吧!”
说罢,寒霜将烤鱼摔落在地,腾出双手,牢牢锁住韩末上颈。只见寒霜面露狰狞之色,已是恨到极致。
韩末方要挣扎,却发现手脚冰凉使不上力气,口鼻不能呼吸,脸色憋得通红,心中暗骂:“我韩末难道为几条鱼死在女人手里吗,冤枉啊!”双眼已无力睁开,隐约中听闻几声猫叫,随后便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不知何时,韩末缓缓睁开双眼,硕大的猫脸正这对着自己奸笑。韩末不禁打个寒颤,匆匆坐起,摸了摸自己脖子,方才知晓自己没去见阎王,左右寻了半天却不见寒霜,便问道:“不就吃了几条鱼,何必生这么大气?我的小命差点栽在几条鱼上。”
大花嘻嘻一笑,舔着爪子缓缓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前爪子一甩,一物落到韩末脚下:“看看这是何物?”
韩末弯腰拾起,仔细端详这个物件,此物通体玉白,不如掌长,形似一柄短小精致的宝剑。心中疑惑顿起,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大花猫眼一翻说道:“那几条雅鱼,产自沈黎郡,那东西便是此鱼颅中之物,相传为女娲娘娘佩剑,乃是神物。”
“那这鱼?”韩末一脸疑惑:“也是神物?”
“相传女娲配剑落水入中,为雅鱼所吞,若是把鱼饲至丈长,颅内骨剑便化作神兵利器,可惜只是传说,至今无人得见。”
韩末听得甚是离谱,打断道:“这也信得?公主的智商也堪忧啊”。
大花翻了韩末一眼,说道:“若是太过执着,便容不得不相信。寒霜的母亲已离世数年,寒霜一直盼着母亲起死回生。”
“难道那鱼骨有起死回生之效?”
“鱼骨乃是天降神兵,破了生死轮回,不是没有可能。”
韩末惊得张大了嘴巴,缓缓才合上,喃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慢着……”,韩末转向大花,“你早知雅鱼是公主心爱之物,还叫我去捉来果腹?”
大花“嘿嘿”笑了几声:“传说罢了,岂能信以为真?何况猫爷我许久没闻到腥味了。”
韩末顿时明了,原来自己被这只肥猫利用了,怒道:“你这贪吃的肥猫,害的我差点丢了性命。”
大花也不恼怒,摇了摇头说道:“公主不会再为难你了,相反还会好吃好喝得招呼你。”
“还有这等好事?信你才有鬼。”
大花没有说话,摇摇晃晃出了殿门,片刻没了踪影。
韩末百无聊赖,靠着柱子坐下,不久脑袋就昏昏沉沉,进入梦乡。梦中近来所有景象一一闪过,这段怪异经历让韩末感到惊奇又似曾相识,浮现出斗米,大花的脸庞,从清晰到模糊。失神间,一个身影渐渐靠近,竟是韩烈,韩末大叫起来:“阿爹,阿爹”,喊到喉咙沙哑,不见韩烈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韩末。正焦急中,风景忽变,眼前出现一位女子,装扮华贵,脸却模糊。女子轻轻唤道:“无城”,伸出双手刚要触到韩末脸颊,一阵风来,眼前已是一片云烟。
韩末猛地睁开双眼,喘了几口粗气,忽然闻到一阵幽香,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寒霜不知何时出现,正蹲在地上,双手托着香腮望着自己,水汪的眼睛带着疑惑:“你怎么哭了?”
韩末眨了眨眼,挥袖擦去眼泪。含糊说道:“沙子迷了眼,无甚大事。”说罢就觉得这般解释反倒心虚,不由别过头去,掩饰尴尬。
寒霜不觉有他,关心道:“你的眼睛无恙吧?”
韩末摇头,说道:“不要紧。”想到自己捉了那几条鱼,面露苦涩,“公主,那几条鱼……我真是不知那几条鱼如此重要。”
寒霜咬了咬嘴唇,缓缓说道:“你若帮我个忙,我便不再计较”。
韩末来了精神,转忧为喜,问道:“什么事?只要韩某办得到。”
寒霜嘻嘻一笑,直视韩末眼睛,说道:“我想要你的双眼。”
韩末听后猛然向后一躲,连忙摆手道:“公主,不知者无罪,这全怪那只肥猫,花言巧语骗了我。”
寒霜一愣,得知韩末误会,解释道:“我只想让你帮我传个话?”
韩末顿了顿,知道自己误会了,忙说道:“传什么话?”
寒霜眼带温柔,轻声说道:“我一直相信母亲有苦衷,虽然母亲去世很久了,你帮我问问母亲,到底有何难言之隐。”
韩末点了点头,又立马摇头,急忙向后躲去,颤声说道:“公主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你的双眼自小被高人开了光,不然怎能看见本尊和那只死耗子。”大花从殿门进来,晃着脑袋,“寒霜的母亲乃是苗疆巫女,魂魄数年不去,无主之魂游荡人间,甚是可怜。”
寒霜听着,双眼泛红,抬眼望着韩末,模样楚楚可怜。
韩末见着寒霜如此模样,心中不忍,“那我该如何做?”
大花嘿嘿笑了几声:“明日子时,随我去殿后陵寝,到了便知。”
听到韩末答应,寒霜破涕为笑,又恢复了往日活泼模样。出去片刻,把剩下的几条鱼捉来,笑嘻嘻说道:“你们又可以一饱口福了。”
大花见了那几条鱼,双眼放光,冲着韩末吼道:“小子,该是你显身手的时候了”。
韩末望着那几条鱼,心中五味杂陈,心道:“有求于我便是好言好语,利用完了就要过河拆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