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晓在巨富泵业三个月后，第一笔订单总算来了。虽然订单金额不大，总算对自己这三个月的努力付出有了回报。这努力可不仅仅是对于产品的推销。
拿了三个月的基本底薪，这个月开始总算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李萧然主动找蔡如晓谈业务提成。如晓不是圣母，这是自己劳动成果，该开口提的要求绝不心软。李萧然却说：“有要求才会有动力，才会前进，就怕没要求，没目标。”
攻下一个目标，潜在客户的订单可以划去一个，还有很多目标等待攻破。拿底薪的日子可不是如晓换工作的初衷。
李萧然可不是手软的上司，他给蔡如晓定了一个近期目标。三个月内拿到驾照并且营业额突破一百万。这个数字对于像如晓这样的新人而言看起来有些困难，但不是真的难以实现。给了目标，自然也会给对应的奖惩措施。
巨富泵业针对销售员有一套完整的激励措施。营业完成目标150%，除了提成，每月可报销1000元的油费，100元的通讯费，1000元的其他杂费。以此往上类推。超额完成的份额越高，可以得到的各类报销和补助也越高。如果业务做得格外优秀，那除了这些基本的福利，还有额外的奖励。
可是到目前为止，拿到额外福利的人不多，据说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但同事们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言。其实这人就是李萧然本人。
这所谓的“福利”就像给饥饿的小狗面前投掷了一袋可口的会移动的狗粮，只要你赶得上食物的移动速度，那就吃得到。用意不难看出在培养温驯的小白兔变成夺食的猎狗。
如晓觉得自己的生活目标就是要吃得到那袋可口的狗粮。没有退路，只能拼命奔跑。
“如晓，晚上七点君悦酒店，你来直接报我的名字。”李萧然已经在去接客户的路上。
“好的，我等一下就来。”如晓刚参加完驾考的笔试。洗个澡，换身衣服，出门前画了个淡妆，快速完成这一切。搭着出租车赶往君悦酒店。
程觉今晚约了客户在君悦酒店吃饭。九点多，饭局零零散散地结束了，客人们在酒店门口告别。
远远地，程觉看到了秋风中穿着裙装，画着淡妆的蔡如晓。这小妮子就三个月不见，变化很大。大大的自来卷，漂染的发色，夜色中灯光下的淡妆女子更显妩媚。程觉怀疑是自己微微上头的酒意迷乱了看人的眼光。
只是这风景欣赏不到两秒钟，边上有几个男人围着她。有谢顶的中年男人，也有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站在程觉的角度看，蔡如晓的腿有点发抖，不知道是穿着裙装被秋日的夜风冻得还是喝了酒之后，高跟鞋站不稳导致的。
程觉临时起意，又动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想这个小妮子明明是戴着面具在硬撑，却偏偏在那些老男人面前装得游刃有余的模样。不好好教教她，被卖还会帮人数着钱。
可那些男人好像不是在做散场告别，而是等着迎接下一场的狂欢。程觉看到有个男人直接将肥胖的手臂搭在了蔡如晓的肩膀上，虽然蔡如晓做出了轻微的推搡和躲避，可那条手臂还是实实在在地压在了她的小肩膀上。
有那么一刻，真的只有那么一刻，程觉想冲上去拉开小妮子。他觉得这不是保护欲，只是觉得碍眼。可还没有等他付诸实施，就见比较高大的一个男人将如晓推了出去。
风中隐隐传来：“我们去打麻将，如晓先回吧。”蔡如晓顺势做出了“再见”的姿势。看来，那个高大的男人是蔡如晓的上司，好像在保护着她吧。
其实此时的蔡如晓，要不是奔着那张订单的金额硬生生地撑住快要倒下的身躯，她都想任性地躺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睡觉了。可现实不允许。要不是李萧然还在那边掌控着局面，估计这会只有无法意会的肢体语言在热场了。
一群人渐渐散去，如晓一直往酒店最近的大路边走，准备拦车。程觉跟在她身后，生怕她倒了似的。跟太紧也不是，伸手扶她更不行。
路上的空车不多，要么就是蔡如晓个子小，目标不够明显，总之拦车的动作持续了几分钟，没有任何效果。她的身形倒是在夜风中有些晃荡。
“如晓，如晓！”程觉想如晓穿得少，再这么站在路口吹冷风，也不是个事。
如晓转头，看见了身后高大的程觉。“是你啊，程总。有生意照顾我吗？”面颊泛红，双唇的口红有些脱落。
“你都开口了，怎么也要照顾你啊！”程觉正想怎么找个理由跟她聊呢。不想，如晓自己就塞了个理由过来。这个捉弄的圈套都不要寻心思做了，现成的就有。不用白不用。
“哈哈，清水源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客户，那我要先感谢程总给我这个面子了。”如晓彻底转身，正面对着程觉，可双脚有些不听使唤，站不稳。
眼看她要歪到一边，程觉一个急身上前，伸出右手拦住了如晓的肩膀。如晓虽然想把程觉当客户好好推销水泵，可此刻靠在程觉身上，她自然地伸出右手，抚上程觉的胸口靠过去。
“这儿有点硬，不过，我，我，我实在太困了，让我睡会。”咕咕哝哝嘴里说着，上眼皮实在撑不住，盖了下来。
程觉目测这个小妮子把自己当床了。轻声喊了几句“如晓”，见对方没有动静，索性将她搬到自己的车上。
酒店安排的代驾员二十分钟后赶到。
“化工家属院，麻烦您。”程觉晚饭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刚才折腾着将沉睡的如晓搬到车后座花了不少力气。这会儿感觉困意上来，趁自己还清醒，清清楚楚交代了代驾司机目的地。一路上，程觉小小眯了一会眼。
晚上十点半，程觉总算将蔡如晓搬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即便蔡如晓身形娇小，可程觉目前是酒后的状态，自己的腿脚还有些发软。
幸好母亲张冬梅当时分到的房子在一楼，要是楼再高点，程觉想他和如晓二人估计今晚就在汽车里窝一宿了。关上房门，程觉一头倒在自己的卧室里。再也不想折腾了。
早上七点，如晓是被刘瑞华的电话催醒的。迷糊中，看到自己趴卧在一张白色的床上，昨天穿的裙子完整地贴着自己。只有高跟鞋整不见了，再抬头看看，它们竟然被整齐地摆放在门口。
“妈，我已经出门了，嗯，昨晚太晚了，没有吵醒你们。”如晓挂完电话，看到房间门外站着的程觉。
“你把这里当家了？”程觉刚冲完澡，白色的大浴巾松松垮垮地围在腰间，头发还湿漉漉地。
“程总，早！”蔡如晓火速爬下床，胡乱拉了一下裙子，赤脚站在床边的地毯上。
“先去洗一洗吧，不然影响我吃早饭的胃口。”
“洗澡？不方便吧。”
“里面有干净的牙具，还有干净的睡衣，只是大了点，那是我的尺码。去洗吧。”
“我怕你装了摄像头。”
“你......”程觉本想捉弄她的，反倒被她先下了套。有点生气，索性走到厨房间，开始做早饭。接着发出“叮呤哐啷”的声响。看来被如晓的话气得不轻。
如晓暗暗笑着，走进了卫生间。镜子中的自己简直惨不忍睹。发型散乱，口水挂了长长的两条痕迹，就像白胡子。睫毛膏是没有脱落，可带妆睡觉的结果就是眼皮发肿不说，还留着一脸的化学品堵在毛孔里，感觉一夜长了很多黑头。
“怪不得他会说影响胃口。”如晓自言自语。
在卫生间里反反复复地搓洗了足足五分钟的脸才开始冲澡。脸被搓得通红，有些地方起了皮。
程觉的睡衣确实太大了，衣服穿在身上就遮住了蔡如晓的大半截大腿。裤子根本没法穿，要是太长还可以卷起来，可问题出在腰身的尺寸上。如晓这小腰身根本挂不住程觉的睡裤。
犹豫了一会，她直接穿着衣服出了卫生间。走到卧室里翻着脱落在地的衣物。翻了一阵，又走到卫生间翻找。
“小姐，别风骚地走来走去了，先吃早餐吧。”程觉不耐烦地招呼着。
蔡如晓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拿着程觉的睡裤挡在自己的腿前。拿起较大的一块三明治啃下去，顺手拿起边上牛奶杯喝了一口。三明治内夹的煎蛋软硬适口，这火候控制得有点水平。如晓心里暗暗赞了一下。
吃完后，拿起空的牛奶杯放到水槽边洗了洗搁在杯架上。然后去卧室里找出包，掏出20块钱放在餐桌上。
“早餐钱给你。”
“多了，外面套餐价就是十二块，那我要找你零钱吗？”
“算了，我还住了一夜，还洗了澡，宾馆的话估计要一百块。”
“我这好歹三星级以上的，一百块够吗？还包早餐，怎么也得三百吧。”程觉压抑住内心的狂笑，想看蔡如晓下一步会干吗。
“那先欠着，我身上带的现金不多，不然过两天手机转账给你。”
“欠条呢？写一张吧。”程觉其实只想顺着蔡如晓的话，逗一逗她的。可不想这小妮子果真从书房里找了纸笔，刷刷刷地写了几个字：蔡如晓欠程觉300元整。没有落款。
程觉看着如晓将写好的欠条折叠好放到自己的手心里。心头稍稍软了，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就想找机会缓和一下这气氛。
“先涂涂脸吧。”程觉正想起身给她拿BB霜涂抹脸，蔡如晓的手机响了。
“经理，我在外面，今天跟清水源的程总见面。对，就是程总本人。”看来是蔡如晓的上司来问工作进度。
早上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夜不归宿，现在又告诉自己的上司见客户。而那个客户居然是自己。程觉想看看下来这小妮子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只见蔡如晓走进卧室，从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双手毕恭毕敬地呈给自己：“程总，您好，我是巨富泵业的蔡如晓。”
程觉接过名片，正反两面仔细看了看。尔后，问了一个颇具玩味的问题：“蔡小姐，陪酒吗？”
“工作需要，我会的。”不想如晓有板有眼地回答着，看起来有一股赶赴正义战场的气势。
“蔡小姐，现在先坐下来，给你涂抹BB霜，不然，你这脸没法出去见人了。”
“我自己会的。谢谢程总。”
“客户的要求难道很过分？蔡小姐这么快就拒绝。”
蔡如晓不再说话，果真老老实实地坐在了程觉手指向的沙发上。腿上还盖着宽大的睡裤。程觉坐在她对面，拿出BB霜，右食指勾出一小块，轻轻地抹在如晓的脸上。涂抹到嘴角边的那一刻，从程觉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蔡如晓宽松睡衣里的风景。程觉的身体一下起了反应。
不知不觉，右手伸到了如晓的后颈上，如晓润润的双唇，水莹莹的双眼就像一块磁石吸引着程觉。程觉的左手慢慢地也伸到了同样的位置。
蔡如晓也是一阵脸红。正想往后退，不想程觉拉近了二人的距离。
停顿了几秒，程觉挑起如晓的下巴凑到自己的嘴边。如晓感觉自己呼吸加速，程觉一看火候到了。亲吻自然而然就这样发生。
很快，两人就纠缠在了一起，到了卧室的床上。年轻的身体互相吸引着，犹如干柴烈火，快速地燃了起来。
如果说程觉是很好的引导者，那么蔡如晓堪称完美的配合者。以至于有那么一秒，程觉认为蔡如晓可能是一位富有经验的老手。事后，看到白色床单上一抹梅花般的痕迹，程觉暗暗发笑，原来是自己想太多。
沉睡中的如晓脸蛋红扑扑的，稍显妩媚。程觉俯身亲了亲如晓的后背。起身后打了个电话。
其实，在这之前，蔡如晓全部的经验来自岛国的*****。大三那年宿舍成员集体围观，集体探讨。加上几个姐妹具备的实战经验，这课生动且富于幻想。只是对于单身的如晓而言，这注定是无法真实体验的一件事罢了。
大三下学期末谈的男朋友，确立关系一周就提了这个要求，蔡如晓拒绝了。事后，宿舍姐妹们认为蔡如晓这辈子已经错过了为爱情不顾一切而冲动一回的绝佳良机。机不可失，时不会再来。
可蔡如晓内心给出的理由居然是想象固然美好，现实却会很残酷，有可能打破了这个梦幻般的肥皂泡。
生活中的蔡如晓已经不得不现实了，不想这唯一的五颜六色的肥皂泡还要消失。即便不一定消失，但只要可能让它消失，如晓也不想迈开这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