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儿童手臂粗的铁棍拿在了手上，招呼男子拉开芳芳。
陈堂贵毫不迟疑地下重手击打出。
沉闷的敲击声中，时而还夹着脆响，那是砸断了骨头。
芳芳不住地颤抖着，已说不出话来，只有无声的泪水证明了她的弱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是累了，陈堂贵摆了摆手，接过男子寄过来的丝帕，细细地擦拭着手上并不存在的血液。
“在这青阳镇里，还没有我陈堂贵不能知道的事情！这次仅仅是一个教训。”
陈堂贵说完这话，又转头对着男子命令道：“去把他放下来，别弄死了。”
男子领命。
铁钉刺骨入髓，刚才在陈堂贵的击打中，有些已经深深镶嵌在肉里。
男子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细活，驾轻就熟地将手掏入血肉之中，旋转着拉扯着铁钉。
铁钉碰骨，细细的碎骨摩擦声令人心生寒意。
随着一根根铁钉取出，伤处已是皮肉翻卷，白骨森然。
左天浑身无意识地颤抖，他现在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呯！
身体彷如破碎的瓷器般摔了下来，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头上。
“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吧。”
身体越痛苦，可是意识越来越清晰，陈堂贵的声音清楚地响起在左天耳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以为会有人救你吗？还认为有希望？”
“你已经被你的同伴抛弃了，守着心中的坚持又有什么用。”
“还是说——你认为只要不说出来就不会死？”
仿若恶魔的低语，张铁最后目中的冷漠，随着指引，自脑中一闪而过。
血液流淌，左天一动不动，此时他的身体才像是正常人类一般，会流血——会死……
“我知道你现在能听到我说的话语，我只是需要知道我知道的，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
“而且——”
陈堂贵一手拉扯过芳芳，小女孩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陈堂贵用绳子一根一根捆在了木架上。
“说出来，我也会放过她。”
“毕竟，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东西，我还真的有点不舍得对她做点什么。”
微弱的呼吸声加重，左天眼皮轻轻跳动着，仿若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他抬起头，看向陈堂贵。
目光，仿若野兽。
“很好！”
陈堂贵再一次笑了。
这次他却没有动手，只是深深地望着这个少年。
“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有勇气。”
陈堂贵走了，随着铁门关闭，密室中恢复了平静。
“老爷，我看那小子刚才有些意动，您为何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男子追上陈堂贵的脚步。
陈堂贵眼睛半眯着，也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听到男子的话语，他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男子道：“张材，你在我陈家也十多年了，有些事情，该让你知道的会让你知道。”
“这……老爷……小人对陈家是忠心耿耿！”
张材有些惶恐，凶狠的脸庞上霎时间满是汗珠。
“我是老了，家里有些人坐不住是正常的。”
陈堂贵叹了口气，这句话却是让张材心脏剧烈跳动，老爷这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似乎没有看到张材的反应，陈堂贵继续诉说道：“前一阵子陈三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接替他的位置吗？”
“小……小人不知。”
张材如实答道，其实他也很疑惑。以前虽说自己与陈三是老爷的左膀右臂，可是后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老爷似乎对陈三更信任一点，那家伙也总是神神秘秘的，毕竟那家伙有着陈姓，对于此他倒没有什么怨言。
只是自己既然被“冷落”了，终归是要找到好的出路……
“我陈家这几年表面看起来风光，你也跟了我不久了，这几天或许你也听到过什么风声。”
“是……陈青少爷身旁那个小金。”
张材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敢隐瞒，老实回道。
果然如此吗？陈堂贵心中闪过一丝阴霾，面上却是带着笑意，点着头，随后将左手举起，张材鬼使神差地将肩膀凑了上去。
“哈哈。”
陈堂贵张狂大笑，连连拍动着张材的肩膀，亦如当年。
“来。”
说完这话，陈堂贵收回了手，迈步向着旁边一座囚牢走去。
张材僵硬地迈着步伐，此时才察觉到背后已满是汗水。
他悄悄地抹了抹额间并不存在的冷汗。
似乎，自己这是重新获得了老爷的信任？
随着铁门推开，血腥味扑面而来。
囚室正中央，摆放着一面水缸，而此刻那水缸缸沿处，一个头发披散的头颅自缸口露出，依稀间能看到此人的面容。
“小……小金！”
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缸中的少年抬起头正对着张材的方向，虚弱地张了张嘴。
张材只感觉一瞬间一股凉气自心底滋生。
正对着他的，是一对黑框框的黑洞！
小金的眼珠子居然被人生生地剜了去，血与肉翻滚，他面上满是狰狞，肌肉拥挤到一起，似乎恶鬼一般，但张开的口中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地上还有一堆碎肉，模糊间可以辨认出像是舌头的形状。
“他……他……”
张材指着小金，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脑中却仿佛浮现出一个少年被人压住剜眼割舌，然后砍去四肢，栽入水缸之中。
张材打了个冷战，以他多年的处刑经验此时竟感觉到了恐惧与恶心。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陈堂贵此时的声音冷漠无比。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也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让他简单的死去还真是便宜他了。”
张材怎么也想不到前几个小时还见过面得那个机灵少年此刻会变成这样，他偷偷地看了陈堂贵一眼。
在他眼里，小金的价值恐怕就是找到左天这些人吧。
“去好好招呼他，该知道的我已经在那个女孩那里问清楚了，只是还少了一些关键的信息，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给我记下来！”
“还有那个女娃，不要动她，中等资质的灵根……”
说到这里，陈堂贵目光一闪。
“年纪尚可，好好调教一番，倒也可为我陈家所用。”
“好的老爷！”
